刘春江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他越想越感到后脊背有些发凉。
在座的,还有一个人,也在盯着这台录音机,这个人就是许若玲。
她两眼盯着那台录音机,双眉微微皱着。她心里对这个录音机的来路,起了疑心。
生日宴会开始了。
吃完了饭,来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客人都一个个离开了这里,刘春江和薛柯枚两个人把这些客人送到了饭店的门口。
王彪开着小汽车来的。他很有眼色,主动说要把娟娟的奶奶送回家。
于是,薛柯枚让娟娟跟着奶奶,把奶奶送回家。
许若玲还没有走,她帮着薛柯枚收拾着东西。
许若玲一边收拾,一边和薛柯枚聊了起来:
“小薛,你婆婆今年多大了?”
“她呀,再过两年,就有七十岁了。”
“哦,看样子,身体还不错呀。”许若玲羡慕地说着。
当薛柯枚和许若玲把那些送给娟娟的生日礼物都收拾好了以后,许若玲忽然笑着,向薛柯枚问道:
“你婆婆给娟娟买的那台录音机,多少钱啊?在哪个商场买的?我也想给我们孩子买一个。”
“这还不好说,一看就知道了。”薛柯枚把那个包装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张**,薛柯枚把它递给了许若玲。
许若玲一看:
**上盖着的红印章显示的商场,并不是辽源市的,而是河西县的惠民商场。开票上面填写的日期是三月二十七日。
许若玲看了一眼,心中一动,便又把那张**放在放在包装盒里,把她盖住,说道:
“知道了,等我回去,也给孩子买一个。”
两个人都收拾完了,这时,刚刚在饭店吧台结完账的刘春江,从外面回到了房间,许若玲对刘春江说道:
“把这些东西都放到我的车上吧,我送你们回家。”
刘春江感激地看了看许若玲,他搬着这些东西,开始往外走。薛柯枚和许若玲也抱着这些东西,来到了一个小汽车的旁边。
许若玲把门打开,大家把这些东西都放了进去,最后,他们一起上了车。
许若玲开着汽车,把他们两个送到了薛柯枚家里。
下车以后,薛柯枚非要让许若玲进来坐一会,于是,许若玲便下了汽车,跟着他们进了家里。
“许大姐,快坐啊,”薛柯枚一边招呼着许若玲坐下,一边忙着给她沏茶。
“这就是水泥厂给你们分的房子呀?看起来还不错啊。”
薛柯枚笑了笑:
“唉,怎么说呢,有个窝住着就行了。不过现在我和娟娟基本上也不在这里住,只是每隔几天过来睡上一觉。”
许若玲闲聊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水,便向薛柯枚告辞。
刘春江和薛柯枚把许若玲送出来,最后,刘春江对薛柯枚说道:
“行了,我还有点儿事情,要进公司一趟,之后就回去了。你先别忙着回厂,在家里陪着娟娟玩两天再去。”
“你还要进厂?那好,正好我也找老朱有点儿事儿,你上车吧,咱们还是一路,我再送你进厂去吧。”
于是,刘春江继续坐着许若玲的汽车,往辽源水泥集团奔去。
刚才,许若玲在娟娟的生日宴会上,当她看到了娟娟的奶奶给孙女卖了一台小录音机,心里就产生了一些疑问,先不说娟娟的奶奶现在没有什么个人收入,就算是她自己有钱,一般来说,一个年龄将近七十岁的老人,文化又不高,买这样的一个价格并不算便宜的录音机,在老人里面那也是相对少见的。
当然,这里面也不能排除,是薛柯枚给她买的,然后再以娟娟奶奶的名义,再送个娟娟,所以,刚才她在帮助薛柯枚收拾房间的时候,她特意问了薛柯枚一句,那个录音机是在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钱?而从薛柯枚的回答来看,她显然不知道,这就排除了这台录音机是薛柯枚给她买的了。
老人的家人,现在除了儿子赵田刚,虽说还有一个女儿,但是,这个女儿远在国外,所有,这个可能性也可以排除了。
根据这些疑点,薛柯枚有一种判断:这台录音机是赵田刚买的,他把这台录音机先是送给了母亲,然后让母亲再送给娟娟。
许若玲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刘春江开始聊起了天:
“娟娟的生日办的不错啊,看样子娟娟挺高兴的。”
“是啊,按理说,一个小孩子的生日,也不应该搞的这么隆重,只是考虑到孩子现在的特殊心理,再加上薛柯枚又长期不在她身边,心里感觉对她有些愧疚,所以,才专门给她好好办了这么一个生日。”
“是这样的。要我说呀,仔细想想,咱们每个人的工作虽然说起来也很重要,但是,孩子的问题也很重要。当然,我的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连我自己也是和你一样,工作一忙起来,家里什么都过不上了。特别是像干我们警察这一行的,更是很少有个星期天,我其实也是和你们一样,我的孩子也不小了,印象中就没有好好陪孩子逛逛公园。现在想想,感觉也是有些对不起孩子。”
“为了大家,舍了小家。自古就是这样,有时候家国真是很难两顾。”刘春江感叹道。
又是一个红灯。
由于今天是星期天,路上人还不少呢。
许若玲看着前面斑马线上的人流,话锋一转,又接着问道:
“薛柯枚的婆婆对娟娟很喜欢啊,过生日还给娟娟买了一台录音机,她现在的经济来源,是不是每个月薛柯枚还给出一些?”
刘春江知道许若玲就要这样问了,他笑了起来:
“许大姐,我知道你问这话的意思了,你是怀疑那台录音机不是老人本人买的,对不对?实话说,今天娟娟她奶奶给的那台录音机,我也有些怀疑。虽然现在薛柯枚每个月也给她婆婆一些生活费用,但是,让她买一台录音机,那也不容易,老人们都舍不得。再说,就算是舍得,她也不懂,或者是想不起来学外语还需要一台录音机。”
许若玲也笑了,她说道,“干我们这一行,这也是成了一个职业病了,不管看什么东西,脑子里面都会产生问号,要不然,一般人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在一起聊天呢,哈哈……”
许若玲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停了停,又接着说道:
“不瞒你说,这也就是我今天的怀疑,这样吧,一会儿咱们到了辽源水泥集团那里办完事,我们一起去一趟河西,我刚才帮薛柯枚收拾礼物的时候,特意看了录音机的**,是在河西惠民商场买的,我想看一看,到底是谁买的这台录音机,以此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到赵田刚的一些蛛丝马迹呢。”
刘春江听了,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她的话说道:
“许大姐,我也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这就是在河西县河西水泥厂,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许若玲一听,她马上脚踩刹车,把车停在了马路的一边,神情专注地问道:
“你说说看……”
刘春江说道:
“我们锅炉房现在有一个人,是个哑巴,他过去家里面曾经失火,脸被火烧了,他前几天请假,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去了,而且,在锅炉房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丢弃的包装袋,那个包装袋,看起来就是给娟娟买的这个录音机上面的。”
许若玲眉头微微皱着,她两眼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过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小刘,你提供的这个信息对我们很重要。你要继续观察,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要和以前一样,知道吗?”
“这个不用你说,我会注意的。”
许若玲又一踩油门,汽车继续向前急驶而去。
到了辽源水泥厂公安处,刘春江便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而许若玲,则来到了公安处。
一进门,公安处的朱高平便迎了上来:
“原来是许政委呀,快坐……”说着,他就招呼人给许若玲倒水。
两个人先是简单地谈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接着,许若玲直奔主题,问道:
“最近,你们这里发现有关赵田刚的线索了没有?”
朱高平一听,猛地一拍脑门,说道:
“哎呀,我说这个人贵贱想不起来是谁呢,原来是他。对,没错,就是他。”
许若玲对朱高平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笑了起来:
“朱处长,您这是说什么哪?搞的我稀里糊涂的。”
“是这样,”朱高平把茶水往许若玲前面推了推,“年前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河西县水泥厂,去检查他们的安全消防工作,在那里,看到了一个脸上蒙着黑纱的人,当时我也没有看见他的面容,但是,从他的背影,还有他走路的姿势来看,与赵田刚的走路架势,简直就是一个样子。”
许若玲听了,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刘春江进来了。
一看刘春江进来了,许若玲马上站起来,她对朱高平说道:
“好,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我和小刘有点儿事儿,顾不上说别的了,我们先走了……”说完,她和朱高平握了握手,随即急匆匆地和刘春江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