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里很方便,大家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洗完了澡,此时,赵田刚的腮帮也不那么疼了,所以,说话也稍微利索了一些。于是,待大家都洗完了澡,他又招呼着这些人,去到他那里的员工活动室去玩。
“难得有这样一个放松的机会。来,咱们几个正好能凑够一桌,”河西县的王彪,由于平时忙,没有时间。此时,他早就手痒痒了,便一边让赵田刚赶紧找副麻将牌,一边拉着几个随同来的小车司机,准备进棋牌室搓几圈麻将。
“——麻将?好说,”由于赵田刚这里的棋牌室只有象棋和扑克,没有麻将,所以,他赶紧打发人向酒店去借一副过来。同时,他知道女儿很喜欢唱歌,便对她说道:“娟娟,这是钥匙,你柳阿姨的歌唱的很不错呢,你陪着她去卡拉OK玩去吧,放开嗓子痛痛快快地吼几嗓子。”作为东道主,赵田刚倒是很会安排,他知道柳莺莺也很喜欢唱歌,便打发女儿陪着柳莺莺唱歌。
“别听你爸瞎扯。你妈妈当年唱的才叫好呢。”柳莺莺被赵田刚这样一捧,也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始谦虚起来。
“......我妈妈?”娟娟把嘴一撇,“她就会唱什么《北风吹》这一类老掉牙的歌曲,我耳朵早就听的磨起了老茧了。而且,我更想听您唱的歌。”娟娟一听说柳莺莺很会唱歌,自然也就来了兴致,便硬是拉着她一起要唱卡拉OK。
也许是柳莺莺觉得刚才当着娟娟的面,说赵田刚的那句话有些重了,再加上娟娟又十分热情,所以,她也就不好拒绝了,便点了点头,并且望着薛柯枚,说道:
“柯枚,你也来唱歌吧。”
由于刚刚参加完杨子琪一家人的葬礼,再加上心里还装着几件事情,所以,薛柯枚没有唱歌的心情,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我女儿早已经听厌了我的歌,今天就想听你唱歌,莺莺,你就满足她吧。”
见薛柯枚并不想去唱歌,也不喜欢玩麻将和扑克,赵田刚眼睛转着,寻思着看给她找点什么可以娱乐的项目。他摸着脑门,自言自语着,“......你玩点儿什么呢?对了,我差点忘了......”不知道是由于观念真是变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赵田刚忽然想起薛柯枚和刘春江都喜欢跳舞,于是,便用油腔滑调的口气,看着二人说道:
“二位不是水泥厂当年的大舞星吗?正好,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我那个舞厅还算可以,我刚刚买回来几盘好舞曲,你们可以去那里跳个尽兴,两个人爱怎么跳就怎么跳,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都把目光投向了刘春江和薛柯枚。
刘春江一听,心里有些不悦。他当然知道这是赵田刚在讥讽他,但见这么多人都在望着自己,他脸上多少显得有些尴尬,不由得瞅了薛柯枚一眼。
薛柯枚白了赵田刚一眼。她脑子里顿时想起了当年在辽源水泥厂俱乐部广场和刘春江一起跳舞的情景。
但是,薛柯枚喜欢跳舞不假,可是,现在别说早就没有当年的那个雅兴了,即使有,当着女儿娟娟的面,她怎么能好意思在这里与刘春江一起跳舞呀?
由于女儿也在一旁看着自己,所以,薛柯枚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娟娟。
娟娟当然也知道当年的那件事。可是她现在毕竟已经大了,见妈妈看自己,便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拽着柳莺莺的一只胳膊,要唱卡拉OK。
“这个家伙。”刘春江心里暗暗地骂了赵田刚一句。但是,虽然心里这样骂着,当着众人的面,尽管他知道赵田刚这是故意拿他俩当年跳舞的事情来损他们两个人,但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对赵田刚说道:
“多谢你的好意,等哪天的吧。正好咱们办事处也在旁边,我想去和公司来省城出差的几个人坐坐,行了,你忙你的去吧。别管我了......”
刘春江说的这倒是实情。
毕竟,由于“新视野国际饭店”这里同时也是辽源水泥集团驻省城的办事处,所以,特别是下午,每天都会有公司的一些人办完事回到这里。此时正好可以顺便了解一下企业目前的状况。
“就是,我们几个去旁边坐坐。”苏秀玲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办事处,这样说着。
就这样,刘春江和张永强,以及苏秀玲等几个人,去了旁边的办事处。
“那......那就不打扰了,”赵田刚往出送了几步,这才回来。之后,他看着刘易,“你玩什么呢?对了,去我办公室玩电脑游戏去吧。”
“那太好了。”
由于刘易对这些唱唱跳跳的东西都不感兴趣,所以,便被赵田刚安排到了他的办公室,在电脑上打游戏去了。
剩下的这几个女的,既不喜欢玩扑克,又不喜欢跳舞,只想清静清静。于是,秦桂芝对赵田刚打了一个招呼,说道:
“行了,赵总,你赶紧忙你的去吧。我们这几个女的,你不用管了,去休息大厅那里拉拉家常,坐一会儿。”
“——聊天?那也好,秀儿,那你陪着几位大姐去吧。记住,买些水果和饮料,账记在我头上。”
“知道了。”
于是,秀儿领着这些人,来到了酒店的休息大厅。
秀儿果真从吧台那里拿了许多水果和饮料,同时还有一些花生瓜子。
见薛柯枚旁边的一个沙发空着,秀儿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花生米,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并坐了下来:
“薛大姐,吃吧。”秀儿剥了一根香蕉,递了过来。
“薛大姐,吃吧。”
见秀儿把香蕉送了过来,顿时,薛柯枚的脑子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当刘春江刚刚从医院回到家里的时候,秀儿也是这样,给刘春江剥了一根香蕉。
“你吃你吃......”薛柯枚一边接过香蕉,一边向周围看了看。
此时,秦桂芝和赵晓燕两个人正坐在离这里不远不近的一组双人沙发上,亲密地交谈着什么。
薛柯枚迟疑了一下,终于,她主动往秀儿这边挪了挪,并且压低声音,试探着说了一句:
“秀儿,这么长时间了,我......我心里一直窝着一句话,在肚子里憋着,你别误会,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告诉我,你当时和刘春江在一起的时候,难道......难道没有......”
薛柯枚终于还是把最后的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秀儿见薛柯枚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低着头,默默地把手中的一个香蕉皮放在了垃圾桶里,顿了顿,这才说道:
“......大姐,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和水大哥那段时间有过那种事?”
“这......”薛柯枚的脸红了,她真诚地说道,“秀儿,请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说实话,当时在河西见你们两个人的那种相依为命,难解难分的样子,作为刘春江的妻子,我......我不能不往那方面想,而且不用说我心里当然也很难受。不过,想归想,做归做。说实话,后来冷静下来,我也仔细想过,即使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甚至就算是成为事实上的婚姻关系,那我也不能,而且也没有理由,甚至没有资格怪罪你。毕竟,在当时那种特殊的情况下,刘春江已经失去记忆,什么都不知道,而你又是一个对他有恩的人,所以,从道德意义上讲,我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资格来指责你,因为是你和你父亲给了刘春江第二次生命,给了他新的生活,没有你们,就没有刘春江的今天。所以,不是大姐在这里说大话,唱高调,可以这么说,你完全有理由,也有资格得到刘春江。从这一点讲,对于你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怎么样,我都能接受。我没有,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薛柯枚一口气把积压在心底这么长时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红润,呼吸有些急促,而且也有些激动,开始咳嗽起来......
“大姐,这你就错了。这么长时间了,其实我慢慢也想通了。恩情是恩情,爱情是爱情。而且爱情毕竟不能当作礼物,来作为感情上的一种回报,可以赠送给他人。我帮助过水大哥不假,想和他一起过日子也不假。但是,这都是以前,毕竟,那个时候,水大哥没有恢复记忆力,以前所有的事情都回忆不起来......”
秀儿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
“说实话,后来在他住医院的时候,当我无意中看到了你们两个人的结婚证,这才知道你们才是真正的两口子,那时候,我......我心里特别......特别的纠结和痛苦。”
秀儿的声音开始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