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坐在朝阳宫太子寝宫内一方桌子边。一边照顾小娃子,一边等着天亮。
傅攘夷又想起自己的杀父之仇。
“宗公子是如何断定左进年便是毒害先父的凶手呢?”
宗泽从怀中掏出一只梅花镖,又拿起刚才捡来的暗器。对比之下,几人都惊呆了。
刚才大家都没有细看,原来那暗器是一只梅花镖。与宗泽后拿出来的一枚一模一样。
“这枚梅花镖是虞夫人从傅堂主的马囊中找到的。当时上面是焠过见血封喉的毒,与傅堂主中的毒是一样的。”宗泽举起从怀中掏出的梅花镖说。
“那刚才这枚有没有毒呢?”王兴心有余悸地问宗泽。
“你们看这两枚梅花镖有何不同?”宗泽知他们初入江湖,对江湖上的这些歪门邪道知之甚少,借此机会好好教教他们。
王兴粗略地看了一眼,道:“两枚完全一样嘛,都是四个角,也都黑不溜秋的,没有哪里不同嘛1
“不,两个颜色不太一样!一个深一个浅1傅攘夷细细分辨两枚梅花镖,并不同意王兴的看法。
“还有这个颜色深的好像涂过油一样发光,这个浅的灰扑扑的。”魏锦华观察得细致入微,并且十分兴奋:“而且颜色深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奇怪气味1
“魏姑娘真是细心,不错,这个就是焠过那见血封喉的毒药!之间这枚镖上的毒,也是这种气味,虞夫人让宗泽辨别过,之后便除掉上面的毒,这样放在身上才放心。”
“那除了气味我们还能通过什么方法辨别暗器上有没有毒呢?是否就是这焠过毒之后就是这么光亮?”魏锦华真是玲珑剔透,又善学。
“不错,且,焠过的毒如果不同,颜色气味都不同!这种毒当是无色的焠上去才会使黑铁更黑,白铁更白。”
“哦,我们知道了,以后遇到一定要注意防备。”傅攘夷用力点点头。
“可惜了,我没有这毒,要是有这毒,我也焠在我的匕首上。那歹人,我割他一刀便能了结了,何必费我那些工夫1魏锦华举起她的匕首,叹道。
“华妹,你怎可胡说,那些都是歪门邪道,我们是光明磊落之人,当不屑于这些1傅攘夷看着表妹直摇头,并义正辞严地道。
“傅姑娘此言差矣1宗泽虽是这般说,但仍是钦佩她的一腔正气,“现在时逢乱世,敌人恣意妄为,姑娘们时刻都是处在危机之中,而女子天生质弱,不比男子,天生强壮,若不用一些特殊手段,如何自保?更谈不上安内攘外,傅姑娘觉得宗某说的对否?”
傅攘夷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
魏锦华见状忍俊不禁,噗嗤笑出来,看着表姐道:“宗公子最是怜香惜玉,凡事都为女子着想,不若表姐也学我,也将那毒药焠于兵刃之上,若与高手对敌也能事半功倍呢1
“这倒是个好主意1王兴也跟着起哄。“只可惜,我的矛头不够锋利,要是能改成锋利的尖刺也可以焠上那见血封喉的毒药。若真是那样,左进年那恶贼,也早成了我的矛下亡魂。”
宗泽听了王兴的话,打趣道:“王兴你这长矛若焠毒,那真是要被人笑话了!当年幻影长矛手王珂在沙场之上也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可从未用过这种功夫。”
王兴听罢,虽然惭愧,但是对宗泽前后看待焠毒之事褒贬不一,实在郁闷,但又说不出反驳之理。
宗泽又道:“你的长矛矛头若要改进为尖刺,那便改为蛇形尖剌1
“那岂不是成了丈八蛇矛?”王兴脱口而出。
“是1
“可我并不会使那丈八蛇矛呀1王兴知道丈八蛇矛的威力无穷,但是父亲说过幻影长矛手与丈八蛇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功夫,隔行如隔山呀,他们父子从未见过丈八蛇矛,更加无法领悟其中奥妙。
“也许月儿会!你只要拿出丈八蛇矛,她便能利用兵器的各种特点,设定巧妙的招式1宗泽笑道,“万一她能创出早已失传的东汉末年蜀国张飞所使的丈八蛇矛矛法呢?”
“似乎,似乎可以一试,但是王兴还是想先把我王家的幻影长矛手发扬光大。”王兴低头说。
“也罢!大家稍微歇息一会吧!这马上就要天亮了,明天定会有一扬恶战1宗泽让他们三个靠下歇息。
两个姑娘也接连奔波了数日,确实有些累,一听歇息,两人便哈欠连连,很快就睡着了。
宗泽起身来到殿外,此时满天星斗也渐渐沉入玄幽。
“宗公子悄悄来到西夏,可是因为听闻郡主旧伤复发?”王兴站在宗泽身后问。
“她现在怎么样?”宗泽不答反问。
“只是听她自己说痊愈了,这段时间,我与她同被关在牢中,也不见她何时治疗过,气色虽然好些,但是不知道是否经得起一战。”王兴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郡主伤怎就好了,怕是她安慰他们吧,若是这样,还是要去劝阻她不要冒险,他知道只有宗公子能劝阻郡主。
“王兄弟是想让我去劝说月儿吧!宗某如何不想劝她,只是在黄州时第一次听我说李元昊可能在西夏,次日她便答应和亲西夏,她心里怕就有了念头,好利用这个机会报仇。谁说这丫头有勇无谋?竟是这般沉稳老练,连我都瞒过了。”宗泽万分沮丧地说。
“那我们就这样看着郡主和李元昊决斗?”
宗泽愁眉紧锁,望着星空叹道:“月儿费尽心机想要杀了李元昊,好报得大仇,殊不知,自己也正一步步落入别人的圈套。”
王兴被宗泽这话惊出一身冷汗,焦急地说:“照公子如此说来,郡主妹妹明日一战很危险?那公子为何不极力去劝阻?”
“这丫头倔犟,是我从未见过的,与其白费力气去劝她,倒不如暗中破了这死局1宗泽握紧双拳,十指关节泛白。
王兴摇了摇头,他无法想象怎样才能破了这死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棋局之上,两方博弈,难分难解,只有局外人才能轻易打破僵局1
“王兴无法理解公子的话。”王兴只能听吩咐:“公子只说要我做些什么,我便做些什么1
“你我现在正是在局外,而月儿,李元昊,梁乙埋,乃至正在战场上的小梁后,他们正在四方博弈。我们在局外哪怕是只用四两也可拨千斤1
王兴似懂非懂地抓了抓后脑勺。
“这李元昊的功夫究竟有多厉害?”
“连我们大宋都有文献记载,李元昊号称一代杀神,神仙都惧他三分,莫说寻常人1
王兴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也许那已经不是人。不由的再次为郡主担忧。但见宗泽神色自若,心中安心了些。想必他心里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