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梁乙埋装模作样地说:“你,只要告诉本相爷,那老不死的和沈清月那丫头在哪儿,本相爷就放了你。”
梁乙埋想知道的,也是大胡子侍卫与小侍卫想知道的,所以那哥儿俩站在一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金昌,等待着他的回答。
梁乙埋这话倒是提醒了李金昌,他想起父亲与沈清月的惊险打斗,但他与左进年那时正在专心劈门,并没工夫观看激烈的打斗。“怎么那两人不见了?”
他只是见到父亲连使两次绝招“元神脱窍”,很是吃惊,便侧头看了一眼,没想到,父亲第一次使“元神脱窍”竟被沈清月个小妮子挡住,第二次使用时,小妮子已经没法挡了,眼看着祭了剑,却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个人影,然后,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因为这时他感到一阵阵晕炫,然后就彻底昏迷了。
李金昌也担心父亲,便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
梁乙埋却不相信,道:“你说有人突然出现?那人长得什么样?你被迷晕了,那人怎么没被迷晕,还有那老不死的,他为什么没晕,那沈清月怎么也没晕?”
“这就怪了,我都被你药晕了,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晕?难不成,你的迷药还因人而异?”李金昌仰着头不屑地说。
梁乙埋正疑惑呢,自己明明是准备的毒药,怎会变成迷药,一定是有人暗中作了手脚换了。但此刻他管不了那些,若是将那二人迷晕了倒也行,只要能尽快找到二人也还能补救。
大胡子侍卫扫视大殿内每一处,终于叫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又不愿梁乙埋找到沈清月,他便是使个什么法子把梁乙埋引出大殿呢?
这时,梁乙埋看着李金昌这般不知死活的表情,正无计可施呢!
大胡子侍卫冒险上前献计道:“丞相大人,小人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梁乙埋斜睨了这大胡子侍卫一眼,直觉得这个侍卫有些出众,亦或是,急于想得到他的赏识吧。
梁乙埋本着能利用就利用,事后如何还是他说了算的想法,道:“你且说来听听1
大胡子侍卫让侍卫们先把李金昌带走。
这侍卫哪里会听他一个新来的侍卫的话,都不肯动作,一个个望着梁乙埋,只等着他的号令。
梁乙埋只一挥手,侍卫们便乖乖拖着李金昌出了大殿。
大胡子侍卫这才说:“启禀丞相大人,您看我们要找那老不死的,这已经在这大殿中找了个遍,也是不见任何踪迹,他们的功夫非凡,会不会是刚才我们进来时,趁乱逃走了呢?”
大胡子试探的话,对于梁乙埋还是很受用的,但是他不能让人觉得他糊涂,于是抹着胡子,才道:“你说的本相也想过,那你有何计呢?”
“放长线钓大鱼1
“你的意思是?”梁乙埋眯着眼睛,他已经知道大胡子的意图,那便是放了这唯一的俘虏。
“不错,这厮回去后定会想法子与那老不死的相见的。”
梁乙埋有些顾虑,道:“那老不死的功夫那般高,这次若是叫他逃走,怕是再也除不掉他了。”
“丞相大人多虑了,那老东西的死敌不是也还在吗?”
闻言,梁乙埋瞬间转忧为喜,“好,好,好,就照你说的去办1
梁乙埋说罢才起身出了大殿,见大胡子侍卫没跟上,便转头假怒道:“还不跟上?”
大胡子侍卫连忙跟上。
转眼大殿只剩几名侍卫,梁乙埋命留下的人以大殿为中心,朝上宫的四个方向继续搜寻。
那面色蜡黄的小侍卫率先出了大殿,其余侍卫也不甘落后纷纷出了大殿。
不一会儿,小侍卫又折返回来。
按照大胡子侍卫的提示,他在那墙角边的血迹附近的石块地板上东敲敲,西敲敲。
终于在台阶上发现了不一样,台阶原本是左右对称,两边各有三层二尺见方的独立石阶,方便皇帝上殿的。台阶下方连接宫殿侧门,此刻早被梁乙埋命人堵祝
小侍卫推了推台阶的石头,却推不动。
按照大胡子所说,机关应该在附近。
小侍卫到处摸索,终于在扶手边的玉狮子上发现了端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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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月突然惊醒,她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借着微弱的油灯,起身下床,发现她的月剑就在身边。
她提起剑,准备去找金令主寻仇,继续先前未完的较量。
只是这里是哪儿?这房子为什么没有门和窗户?
她是被谁关在这里?是梁乙埋?这梁乙埋倒底是有何企图?
正在这时,墙壁上突然开出了一道门。
沈清月连忙拔剑相迎。
“沈姑娘1
“前辈?”沈清月看清来者瞬间都明白了。“是玉溪子前辈救了小女子?”
“也不全是,贫道料想你也差不多醒来,正欲带你去见一人呢1
沈清月猜,那人定是李秉常,便爽快答应。
她跟着玉溪子穿过两间石室,便看到石床上躺着一人,不知死生。
直到她走进,床上李秉常才微微睁开眼,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盖着厚厚的被子,已经被鲜血浸透。
“月…儿1
沈清月忽然明白,是李秉常替他挡了一剑。
想到这里,沈清月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蹲在床前,听着李秉常微弱地呼唤。“李大哥,月儿在1
玉溪子见李秉常说话越来越吃力,再次封住他中焦大穴,并往他丹田输了些真气。
李秉常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扯出一抹笑意,看着心爱的人。忽然他缓缓抬起手摸着沈清月的头发,替她把额角鬓边的几缕乱发抚到发髻上,其间这过程他非常吃力。
沈清月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一支发簪。
李秉常见了忍不住热泪盈眶,这是他送给她的。
“李大哥,你帮我带上好吗?”
李秉常勉力接过发簪,沈清月帮他把手抬到自己头上。
李秉常费尽力气才插上,玉溪子再次为他输真气。
李秉常轻轻摆了摆手微弱地道:“让…徒…徒儿…去…,徒…儿…已…已经…无…憾1
玉溪子听罢停止手中动作,李秉常便松了最后一口气,带着一丝笑意缓缓闭上眼睛。
沈清月还在呜咽不停,玉溪子便让她离开这间石室。
石室门被缓缓关上,沈清月看着这位对自己有情有义的男人,便这样孤独地离开了人世,从此再无相见时!
玉溪子一掌击碎旁边墙壁上的机关,这样便不会有人再去打扰逝者了。
玉溪子又向沈清月借了月剑,在这整面墙上刻下上墓志铭。
他用了党项文和汉字两种文字,为夏惠宗歌功颂德。
沈清月看着这些汉字所述更是感慨,夏惠宗若非不是被梁氏把持,必定是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好了,沈姑娘,人各有命,常儿也不例外,半年前,贫道将他从鬼门关前救回来,之后他一心只为了你。所以他多活这些时日,其实是你的命数。”
“嗯,多谢前辈提点1
“贫道再带你去见另一个人吧1
沈清月愣了一下,还有谁?
她满怀疑惑地跟着玉溪子,终于在另一间石室她见到一个疯老头。
那老头手里捧着一断剑喃喃自语。不一会儿他又捡起剑柄这一截断剑,不断仔细地察看。
那两截断剑泛着流动的红光,微弱的光,忽明忽暗。
沈清月才见到老头,便要拔剑杀了他。
玉溪子连忙制止,并且道:“沈姑娘,他已经时日不多了1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