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奋的情绪,直到回到机库,都未能散去。
几个人摩拳擦掌的,摆出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二驴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的游艇模型,在那里做着手工活。
穿上防火服,戴上护目镜,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他按下了手中的红色按钮。
boom!
薄雾般的碎末背后,二驴眯瞪着眼,像是踩到电门了一样,一个寒颤从脚底抖到了嘴角,他长吁了一口气,满脸陶醉的说道,“我准备好了。”
“不行1温妮莎愤怒的拍桌而起,刚才的不安还未褪去,眼下就又陷入到炸船的恐慌当中,“我这里是安保公司,不是什么炸药作坊1
“就……额……模型……嗯……”
温妮莎的失态,让二驴顿感无措,心说这人之前还在这演示她找人复刻的铝热剂,怎么现在就这样了?
也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仪,温妮莎脚步慌乱的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砰!
这门关的恰到好处,正顶在尾随其后的希尔斯的轮椅上,险些给他掀了个跟头。
温妮莎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臂在胸前交叉抱着,看着轮椅被门槛挡住的希尔斯,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我知道你觉得房子的事情有些过了,但那也是不得已,我必须保护我的队伍。”
“什么意思?我没有保护好你的队伍?那也是我的队伍!你搞清楚,我要对你的行为负责,而你不用!先是炸房子,现在是游艇,下一步呢?!我开的是安保公司,不是恶魔岛预备队1
温妮莎的情绪愈发的激动,大声斥责希尔斯对暴力行为的滥用。
“游艇上我和海漂子玩命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跳出来负责?哦,对了!你是被绑成了个粽子在那等着下锅1
两个人的争吵快速升级,温妮莎从公司运营上痛陈利害,历数战术小队花销上的大手大脚,挤压了战术支援等多方面的预算,更是明言他挣命非要买来的小蟋蟀就是一坨废铁。
希尔斯当然不甘示弱,但无奈坐在轮椅上,气势上始终矮了一节,温妮莎更是利用他这一点劣势,就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数落着。
“这是我的队伍!我的决定!我的责任1
希尔斯心一横,双臂用力一撑,硬生生的靠腰力把自己拔了起来。
两个人,只剩片纸之距。
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妙了些许。
那淡淡的香水味,和着微风中飘动的发梢,撩拨着希尔斯的鼻尖。
原本准备的凶狠眼神、气势上的两极反转,这下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谁家吵架也没有天灵盖对胸毛的啊!
咳咳咳
门外的几声咳嗽声,拯救了尴尬到脚趾扣地的两人。
温妮莎一转头,立马气势回归,凶狠的眼神瞪的站在门口的大麦克都有点心里发毛。
“二驴刚才在整理之前从哈罗德办公室拍来的照片,有点发现需要你看一下。”
“什么?”
原本还背向着他的希尔斯,一听到有发现,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条件反射的转身要走。
这一动,受伤的双腿直接失衡,他腰间发力,想要坐回到轮椅上,但温妮莎以为他要摔倒,赶紧往回拉他,这一下轻轻的撕扯,希尔斯……竟然……就……直直的……双膝跪地!
跪的那叫一个干脆!身姿那叫一个挺拔!
工作室里,二驴正焦急的等待着,但希尔斯才刚进来,他就感觉周围的气压低了好几度。
希尔斯面如土色,眼神都耷拉到了地板上,二驴刚要张口问问,就看大麦克在旁边摇着手指示意他不要多嘴。
二驴心说估计他是因为房子的事情在温妮莎那里吃了瘪,所以也就识趣的说起他的发现。
“我刚才在整理这些照片的时候……”,刚开始,二驴就把话题转到温妮莎身上,“顺便说一句,你的人没有任何发现,是我发现的。”
这一番自夸之后,二驴才在温妮莎不耐烦的催促中打开了图片。
“所以?”
“你确定?”
“那就是说……?”
温妮莎每一个短促的疑问,二驴都是频频点头。
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恍然大悟,除了希尔斯。
“谁给我解释一下重点是什么?”
照片上的,是哈罗德办公室里的酒架,对希尔斯而言,就只是排列的不甚整齐的几瓶酒,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二驴又把照片放大,聚焦到了当中的一个瓶子上,希尔斯依旧是一脸不解。
“我必须得承认,我真的没想到你现在观察力这么差了,游艇上?生日派对?那个叫罗塞蒂的女服务员?开香槟?”
二驴嘴里不停的蹦出一个又一个关键词,但这对希尔斯来说,就是天方夜谭。
因为,当这群人在船舱里花天酒地的时候,他为了躲清静,正在甲板上吹着海风。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天早上,唯一一个清醒的人,就是希尔斯,而他,也正是前一天晚上唯一一个没有在生日派对上喝过那瓶香槟的人!
由此可见,这瓶酒里一定做了什么手脚!
“真可惜我们没办法确定了,就算里面真下药了,现在也早就代谢出体外了。”
“嘶……”希尔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把手直接伸进桌上的水杯,一脸坏笑的搅拌着。
如此土鳖又讨嫌的行为,让旁人完全摸不到头绪,只有脱哥,仿佛脑中有一股电流涌过。
“那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不停的呢喃着,头摇得就像是个拨浪鼓一样。
谁能想到,希尔斯在游艇上那个无聊至极的恶作剧,除了让脱哥尿床之外,竟然能发挥如此巨大的用处!
样本有了,化验的重担也自然落在了温妮莎的肩上,但经过最近的事情,希尔斯断然拒绝了她单独出去的念头,至于随行保镖的人选嘛,那必然是我们英勇的水王—脱哥。
他们两人前脚刚走,二驴就立马又拿出了小游艇模型鼓捣了起来。
但他的手工活还没等开始,就被希尔斯叫停了。
“我们不会去炸游艇。”
“是我们不会,还是我……们不会?”
二驴的眼神瞥向温妮莎办公室的方向,这意思,不言自明。
“房子是他的,游艇可不是,就算我们要炸,也要炸他的1
“妈的,非得把他的屎给炸出来1
“对,就趁他上厕所的时候,我们这样……”
这荒谬至极的计划,笑的几个人是前仰后合。
但这也就是过过嘴瘾罢了,二驴用的那些巧克力,可是价格不菲,更何况,一个安保公司,如果用了太多巧克力,触及了监管部门的红灯,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归说,闹归闹,和帕加索斯的恩怨也是必须要有个说法,尽管希尔斯现在罹患腿疾,但这对他的战术能力并没有分毫影响。
如果真如哈罗德所说,帕加索斯刚刚完成了对银河超级游艇的安保系统升级,那现在更不能轻举妄动。
更何况,那个叫罗塞蒂的娘们到底是什么路数,那个宣称上船给她过生日的小男友卡普兰,到底又是什么人,有关这起海盗风波,还有太多细节没有弄清楚。
将军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究竟是趁火打劫的投机者,还是整件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他绝对有能力安排这样一次意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做事如此的突破道德底线,他还是那个备受敬仰的将军吗?
才短短几分钟,每个人都是愁容满面。
这才刚刚进入安保行业,竟然就惹毛了号称洛圣都第一安保的帕加索斯,真是不要混了。
要知道,丰富的特种作战经验,是静水安保对客户宣传的最大卖点之一,毕竟,想要有效的阻断风险,就必须具备能发现薄弱环节的能力。
不同于静水安保,帕加索斯并没有一支尽数由前特种兵组成的战术小队,而是有几十支来自于全球各国的顶尖精英组成的作战队伍,更是作为安全顾问(雇佣兵),同时参与多个国家地区的反恐、维和、特战支援等任务,是一个实力绝不亚于正规军的准军事组织。
希尔斯当时能顺利掳走哈里先生,纯粹只是因为帕加索斯只收钱没干活罢了。
但现在的银河超级游艇,只怕是一只外来的蚊子都进不去。
三个人是越说越丧气,以至于温妮莎回来的时候他们都没注意,就只是趴在桌子上,一人手里捧着个小游艇模型,怔怔的出神。
啪!
温妮莎把实验室的报告猛的往桌上一拍,几人才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和我们想的一样,除了那种不能说的东西之外,还有安眠药和肌肉松弛剂。”
“好家伙,三合一鸡尾酒,怪不得那天早上完全没力气……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宿醉……”
看着眼前的化验报告,希尔斯都不由得后怕,幸亏他那天只是在甲板上喝了点威士忌,否则必定是要全军覆没了。
“现在的问题是,那瓶香槟究竟是哈罗德办公室里的,还是只是看起来一样,就算是哈罗德带去的,那里面的料到底是谁家的?”
温妮莎怕这几人又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好收场的决定来,只得是赶紧出言拦祝
希尔斯掏出手机,淡淡一笑,“直接问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