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巨响,杨金花大力推开快要掉了的木门,没急着进屋,等腾起的灰尘落了地,才迈步走进了村尾的一间破房子里。
光线很暗,只能隐约看到靠墙的地方有一堆稻草,上面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正是杨金花这次的目标。
那是一个十分瘦弱的女人,苍白的脸色、枯黄的头发、瘦得脱了相的脸、起伏微不可见的胸口,这一切都让她看起来就像个死人。
“赵暖晴啊赵暖晴,你说你好好地非得得罪小姑子,这下护不住你那个小崽子不说,连自己也搭进去了吧!让我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咽下这口气,我好回去交差了。”说着,杨金花伸手往赵暖晴的鼻子底下探去,想试试她还有没有呼吸。
突然,一直躺在那里离死不远的人倏地睁开了双眼,冰冷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杨金花。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杨金花形容不出来,但她却本能地感觉到了毛骨悚然,就好像那双眼睛后面藏着尸山血海,令人不寒而栗,让她几乎想落荒而逃。
不对,那个窝囊废绝不会有这样的眼神,一定是她看错了。杨金花这样对自己说,然后又奓着胆子往稻草堆上看过去,果然发现那人还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就说我刚才看错了,那个窝囊废怎么可能会吓到我。”杨金花拍了拍胸口,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却不敢再靠近去看了。
“都是那个老虔婆,让我来这么一趟,反正人也快死了,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好看的,不定又背着我给她那遭瘟的闺女什么好吃的,不行,我得赶回去看看??????”一边说着,杨金花往外走去,再没看躺在稻草上的女人一眼。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赵暖晴缓缓睁开了双眼。
“原来我没死么?”动作极慢的把双手伸到了眼前,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到那双手上布满了老茧和斑驳的伤痕,赵暖晴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具身体真的不是她的。
就说嘛,当初她可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胸口被异能洞穿的,那种伤势哪里可能还有命在。而且,那些人杀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她的异能核么?估计得手后连她的身体应该都被毁尸灭迹了。
她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宽大的裤子还有长度到膝盖上的上衣,这妥妥的古代劳动妇女的标配啊!只是这衣服也太破了,到处都是补丁,跟好人家的抹布都有的一拼。
“哈哈哈??????”赵暖晴捂住了眼睛,发出一阵大笑,却又从指缝里流下了一行清泪。穿越这种事情居然真的会发生啊!她这是终于摆脱了那个吃人的小队了么?
过了好半天,她终于止住了笑声,双手撑着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眼前却是一阵阵的发黑,胃里也是一阵绞痛。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在她没有觉醒空间之前,这种事儿不是常常会发生么!
“要是我的空间也来了就好了,我刚蒸好的大包子,还没来得及吃呢1想到她那不同寻常的空间以及那一空间的物资,赵暖晴不禁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手里一热,她低头看去,一个冒着热气的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怎么回事?难道说??????我的空间???!!!
赵暖晴赶忙集中起精神,果然感觉到了她上辈子那个空间,里面乱七八糟的堆着她平时自己种的还有收集来的各种物资,最边缘的地方还停着一辆崭新的悍马以及一辆油罐车。
这可太好了,这样一来不管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她都有了足够的底气能够活得下去了。
这是老天爷看我上辈子死的太憋屈,所以补偿了我一条命吧!赵暖晴一边咬着包子一边美滋滋的想着。
“霍婶婶,霍婶婶??????”焦急的呼唤声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的传来,一个四五岁的小豆丁出现在房门口,他往里走了两步,实在看不清屋里的情形,于是又试探着叫了一声:“霍婶婶?”
听到小豆丁的声音,刚咽完最后一口包子的赵暖晴突然意识到一件要命的大事,她穿是穿来了,但原主的记忆她是一丁点都没有啊!甚至她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包子嘴里的“霍婶婶”究竟是不是在叫她。
“霍婶婶?”小豆丁又往前走了两步,小声的又叫了一声。
“嗯,你是谁?”赵暖晴刚才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又看到来的只是一个小孩子,于是不答反问道。
“我是小豆子,霍婶婶,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霍老奶要把子辰打死了。”这小豆丁应该是认出了原主就是他要找的“霍婶婶”,说的话里都带了哭腔。
“子辰?”赵暖晴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心里突然莫名一痛,她心思电转,这应该是原主的情绪了,看来这个子辰跟她的关系匪浅啊!
“霍婶婶,快走吧!要不来不及了??????”小豆丁急了,竟然伸手去拽赵暖晴的袖子。
“好了,我跟你去看看。”赵暖晴站起身,她现在特别感谢刚才那个大包子缓解了她的饥饿,要不然就凭她之前的小体格,就算去了也只能是给人家送菜的货。
赵暖晴跟在小豆丁后面都来不及记路,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村子中间的位置,老远就能看到那里围了一大群人,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叫骂声和棍子一类的东西抽打在身上的闷响,还有“嗡嗡”的议论声。
“就、就在那里,霍老、老奶在打、打子辰呢1小豆丁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用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对赵暖晴说道。
赵暖晴摸了摸小豆丁的头,从空间里偷渡了一块冰糖出来,“谢谢小豆子,这个糖给你吃。”说完,她把硬硬的糖块塞在小豆丁手里,转身往人群中走去。
国人爱看热闹的喜好果然古今皆同,赵暖晴废了点力气才越过层层人群,来到了人圈的中心位置,就看到了让她又是一阵心痛的情景。
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半趴着伏在地上,不知道护着怀里个什么东西,一个花白头发的干瘦老妪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正在往他身上抽打,一边抽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你这小娼妇生的小贱崽子,居然偷家里的东西,长大了也是个砍脑袋的货,还不如让我早早地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