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赵暖晴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得太懒散了,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除了吃还是吃,霍启明跟她比起来就要忙得多了,他现在不但要自己看书,还要带着俩儿子给一群小萝卜头们启蒙。
天知道当那些孩子们听霍启明说准备教他们读书识字的时候,虎哥和赖头差点当场就哭了出来,把等着他们欢呼雀跃的赵暖晴给吓了一大跳,险些以为他是不喜欢学习呢!闹了半天才搞明白,原来他这是喜极而泣。
霍启明果然没看错人,自从跟他启蒙开始,虎哥和那个他看好的孩子就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吸收着知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硬是从大字不识一个到赶上了霍子辰的程度,虽然期间他们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但他们自身的实力也确实让赵暖晴叹为观止。
不过这一切都要暂时告一段落了,因为霍启明就要进场了。
随着乡试的临近,街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们买的这座宅院的优势就显露出来了,首先它的位置在主干道上,外面就没有那么多的人来人往;其次就是这座宅院的左邻右舍都不是差钱儿的主儿,并没有把院子租出去,所以这里还能保持住清幽与宁静。
再一次检查好霍启明的考试篮,赵暖晴难得的没有早早地就睡觉,而是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相公,“霍启明,明天肯定还是个大晴天,据说贡院里可热可热了,你真能受得了吗?要不这个乡试咱就不参加了吧1
对于考试内容赵暖晴是不担心的,霍启明的水平她是知道的,再加上他留有上一世的记忆,就算封清皓出幺蛾子让他既要中举还不能名次太靠前,她也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贡院里的环境太过恶劣,而这几天天气又是罕见的热,她怕他身体吃不消。
“暖晴,”霍启明无奈地伸手揽住赵暖晴已经完全没有曲线的腰肢,“你得相信你的相公,我身体真没你想象的那么弱,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了,你乖乖留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别做让我担心的事情,我保证我那边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非去不可吗?”赵暖晴也知道自己阻止得有些无理取闹,但就是忍不祝
“嗯,非去不可。”霍启明满眼温柔,但却又很坚定地回答道。
“那好吧1赵暖晴说,“你要照顾好自己,成绩什么的都不重要,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知道了,你看天都很晚了,睡吧1霍启明对于她嘴里偶尔冒出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早就习以为常,温软着声音哄道。
等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霍启明才翻了个身,脸对着赵暖晴。月光下,他能很清晰的看到她恬淡的睡颜,纤长的眼睫静静地覆盖在眼帘之上,像两把小扇子,他想象着这双眼睛睁开后里面包含着万千星光的样子,不知不觉的看痴了。
八月初八早上丑时,霍启明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在还在睡的赵暖晴脸上轻轻印下一吻,又摸了摸她已经很大的肚子,带着昨晚整理好的考试篮,又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院子里,霍仁已经备好了马车等在那里,见他过来,上前一步接过他手里的考试篮,给他掀开了车帘,等他坐好后才把考试篮递进去,自己驾起了马车出了大门。
霍启明他们到达贡院所在的那条街上的时候才不过丑时一刻,贡院门口已经围满了等候的学子们。他们挤在一起,目光热切地看向贡院的大门,那里是他们寒窗数载之后唯一通向成功的希望。
霍启明并没有急着下马车,他坐在车厢门口,看着那些虔诚的学子们,想到上辈子的自己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在这个已经褪去了燥热的凌晨,焦急而又忐忑的等待着那扇大门的开启。如今故地重游,他却发现自己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随着寅时的到来,待考的学子们渐渐地有些躁动起来。最后一次一一查看好自己的带的物品,霍启明下了马车,嘱咐霍仁一定要看好了夫人之后,冲他摆了摆手,拎着考试篮汇入了人流之中。
寅时正,贡院的大门准时开启,本来还乱哄哄的大门外顿时一片寂静。
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在门口,一个穿着官服的官员手里拿着一张名单开始叫号,被叫到的人进入大门之后,先由士兵检查随身携带的物品。
没有问题之后进到旁边的一间小房子里,那里也有全副武装的士兵等在里面,学子进去之后需要脱掉身上所有的衣物,再一次接受检查,以免夹带。这里的检查格外严格,就连梳好的发髻都要打散。
从这个房间出去的学子才算是真的检查合格,可以进入考场了。
贡院内建有一排排的号房,是为考生准备的住宿、答题的地方。号房里十分逼仄,设施也极为简单,一个一米宽的小床,从头到脚也不过一米五长,晚上睡觉时肯定是不能伸直腿脚的。
白天的时候,考生要把床板卸一半下来,搭在床前支好的架子上,用来充当写字答题的桌子。
霍启明在士兵的带领下找到自己的号房,放好东西,身后的小门就被从外面锁上了。
他把考试篮放在床上,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自己的这间屋还不错,起码没有挨着茅厕,这八月的盛夏时节,本来就因热生燥,再赶上旁边挨着茅厕的话,每天都被屎尿味熏着,想要考个好成绩也难了。
因为参加过一次这种考试,霍启明让赵暖晴给他准备的食物里就没有包子、馒头这类的东西,因为在进门之后这些东西都是要被掰开检查的。
所以霍启明带的是吃的都是赵暖晴从自己收集的东西里挑出来的,像压缩饼干、油炒面、藕粉这些能够用水泡泡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