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大昌护着吓哭的香秀往后退了几步,他倒不会跟赵长顺来硬的。
对付这种强人,得从从他的软肋下手。
赵长顺的软肋就是他的儿子,朴大昌站在屋门口的方向,透过玻璃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赵玉良,顿时知道该怎么做了。
“来硬的到不至于,可如果我有办法能够把玉良的病给治好,你是不是会放走香秀呢?”
别说治好了,能够让赵玉良跟虫子一样爬几下,他赵长顺都能把命给了对方。
可现实情况呢。
玉良的病情连省城的专家都束手无策。他朴大昌一个从小在村里长大的二傻子,学都没上几天能够治好玉良的病?
赵长顺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指着朴大昌咒骂道。
“你个傻小子几斤几两以为老子不知道?往前数不过一个巴掌的日子,你特么上茅房连裤腰带都不会解。”
“现在跟我大言不惭的谈治病,赶紧给我滚,否则老子一镰刀劈死你个狗日的!!”
朴大昌指着那地上的十万块钱说道。
“我说了,既然来了就必须要把事情解决了。我也不说废话,这十万块钱压这了。如果治不好玉良的病钱归你。如果治好了,香秀嫂子今后跟你赵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赵长顺没想到朴大昌竟然下了如此大的决心,但白给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
赵长顺脸色阴晴不定,手中镰刀放下后森然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是把玉良治出个好歹来,我特么饶不了你!”
“治出其他病,我朴大昌这条命都是你的!!”朴大昌高声说道。
香秀一听吓的脸色大变,哭着说道。
“大昌,你疯了你!”
“怎么能够跟他打这种赌,赶紧拿着钱走人。嫂子这辈子也就这个命了,但是我不能拖累你呀。”
“放心。”
“今天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带你走。”
朴大昌对香秀微微一笑,表情是绝对的自信。
那一刻,香秀差点就相信了他真有那个本事了。
为了避免朴大昌瞎搞害了自己儿子,赵长顺将村里唯一的村医赵富强找来当做见证人。
赵富强是赵富贵的亲哥,跟赵长顺都是本家。
随后双方拟定协议,在赵富强的见证下签字画押,治疗就开始了。
赵玉良小时候出过一次事故,后来脖子以下就无法动弹了。
朴大昌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运用传承医术为赵玉良针灸,配合生命本源的力量,将他身体受损的神经进行修复。
这个步骤是非常繁琐与复杂的,但是外人看来。
朴大昌只是拿着银针在赵玉良的身体上不断的扎入。
先不说能不能治,就朴大昌那熟练的银针刺穴手段,还是很能唬人的。
不过。
负责监督的是赵福堂这个赤脚的村医,本就没多大本事。可村里人多年把他当做教师爷一样对待,所以性情养的比较孤傲。
当他看着朴大昌头也不抬的往赵玉良身上扎针,顿时气的眉毛乱跳。
“胡闹,简直胡闹!!”
“哪有下针不看穴位乱下的,这不是治病,这是害命!!”
赵长顺一听脸色大变。
伸手抓住朴大昌就要阻止他,朴大昌冷眼一扫。
“长顺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长顺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什么意思,福堂不都说的清清楚楚,你在害玉良的命!!”
“我真是被你小子给忽悠了,怎么就相信你个二傻子能够帮玉良治病,赶紧给我住手,住手!!”
“赵玉良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
“我们有协议约定,治不好我拿自己的命抵!!”
朴大昌用力甩开赵长顺的手,冷眼看向了赵福堂。
“赵福堂既然说我是胡闹,那他敢不敢拿自己的命跟我打赌?”
赵福堂气的脸通红。
“你个傻小子口气不小,老子跟你赌又如何!”
“好,长顺叔你可都听着呢,如果我治不好随你处置,如果治好了,我也不要赵福堂的命。”
朴大昌顿了顿,嘴角一撇冷笑一声。
“输了,你今后只要是在村子里见到我,就给我磕头叫爷爷。”
“你他妈的,敢羞辱老子!!”
赵福堂气的抬手要打朴大昌,可一想自己怎么可能输呢。
当即怨恨的瞪着朴大昌。
“好,老子跟你赌!!”
此刻最揪心的莫过于香秀了。
作为赵玉良的妻子,她一个人跪在院子里对着老天爷祈求。
她愿用后半生的性命换来赵玉良的身体健康,目的竟然是为了让朴大昌打赌获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赵玉良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赵福堂没了耐心。
“朴大昌,你小子还想拖到什么时候了。不行就认输吧,反正你这条狗命也不值几个钱。”
赵长顺虽然不相信朴大昌能够治好玉良的病。
但是他看朴大昌那么刚强的模样,内心确实有点期待。
如果真能治好自己儿子,朴大昌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了,别说放香秀走,就算让香秀作为他的女儿风光嫁给朴大昌他都愿意。
可迟迟没有反应他也失去了耐心。
“行了行了,特么瞎扎了,赶紧收了你的那些唬人的东西!”
赵长顺不耐烦的咒骂几句,正要粗暴的拉扯朴大昌从屋子里滚出去。
下一秒。
赵玉良却突然疼的尖叫一声,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太疼了,太疼了。”
“你他妈到底会不会治病,瞎往那扎呢。”
赵玉良龇牙咧嘴的骂了一句。
紧接着他瞪大了狂喜的双眼,看向了自己抬起的双手。
他浑身颤抖着,眼泪那一刻也夺眶而出。
“我能动了,我能动了。”
“哈哈哈哈,爹,你看我能动了。”
眼前的一幕让赵长顺感觉跟做梦一样。
他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老脸上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激动的老泪纵横。
他疯了一样趴在床上,抓着赵玉良感受着他那充满力量的手掌,张嘴嚎啕大哭。
“我儿,我儿好了。”
“我儿好了。”
接着。
这位在香草村腰杆永远没能被压垮的强人,老泪纵横的对着朴大昌跪在了地上。
“大昌。”
“你是我们老赵家的大恩人,大恩人。”
“叔给你道歉,给你磕头!!!”
同时下跪的,还有赵福堂。
“爷爷,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