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我听说你当过兵,想必对我们公安的政策是有些了解的,你如果主动说出张嘉木的下落,我还可以给你争取个减轻刑罚的机会,如若不然,他面临的可就是吃枪子的结果1被唤作“闫局”的人恩威并用,试图从张父口中得到张嘉木的藏身之地。
“领导,我只知道我儿子失踪了四年,这四年我们也是到处打听他的消息,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啊1张父的语气很无奈。
“你真的不知道?”闫局换了种疑问的口气。
“领导,我们早上还去你们那问过话的,这才刚刚进门,要是我儿子回来,也是你们先知道的啊1张父的回答逻辑很清晰,而且他们前脚进门、后脚警察便来搜家,在时间上也没有可能。
“哼!我们走1闫局冷冷说一句,接着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张嘉木探出头来,想看看那“闫局”长什么样,但自家墙角挡住了视线,却是无法看到。
他站起身几步来到邻居家墙角处小心翼翼的向外探望,果然从家里走出十来个警察,远远看去,为首那人中等身材、四十来岁、脸色白净,想必正是“闫局”。
无功折返的结果使这位闫局很感气恼,关车门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张嘉木牢牢记住了这张脸,眼神里也露出愤恨之意。
“轰隆卤,汽车启动的声音提醒了张嘉木,只得急忙返回柴垛后躲好,等待他们远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雪在此时也停止了下,只是这不见阳光的黄昏更加严寒。
张嘉木冻得浑身发抖,但他不能动弹,因为他知道那些警察并未走远。
这些警察中定然有人与杨家勾结,说不定就是那个“闫局”!他如此想到:自己是昨天晚上趁机逃脱的,逃出八角笼后出于愤怒才杀的人,但那些人确实该死!尤其是杨蔓,作为掠夺人口、改造超级战将的主谋之一,昨天她的死法太过简单了。
不对,既然闫局是内贼,那他肯定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个“人”了,如果我真的出手,哪怕这些人真枪实弹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如此大张旗鼓的向父母兴师问罪定会有打草惊蛇的嫌疑。那么说来,他不是杨家的鹰犬,而是来故意走漏风声的!
经过缜密的分析,张嘉木认为,如果是杨家来追讨自己,那定然会带上几个改造人,否则以常人的实力根本靠近不了自己,那这个“闫局”反倒会成为自己的一棵大树。
眼见天黑,闫局这才带着所有人马开车离去。
张嘉木尽量裹紧衣服,重新来到自家门前。
“呜呜……”
母亲正小声哭着,对他成为通缉犯之事不知所措。
“他娘,别哭了,我看今天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张父安慰一句,接着道:“警察能来家里找木娃,至少说明我们的木娃还活着。”
张父的话很有道理,至少张嘉木还活着!
爸、妈!张嘉木心里喊一句,事已至此,他反倒不敢进去相认了:昨夜的确杀了人,虽然那些人他认为都是社会的败类、人渣,但他同时也很清楚,那些人不仅有强硬的人脉,而且现在还是清白的。现如今,他虽然有口但说不出话,该如何向父母解释?
“簌簌……”
耳中传来脚踩雪地声音,张嘉木顺着声音望去,却是大路上正有人向这边走来。
犹豫中,他轻轻推开大门,以疾风迅雷之速闪身进门,然后快速穿过院子,来到后院,整个过程快速至极,屋内的张父张母都毫无察觉。
那人来到自家门口后推门进来,直接走到屋内,与张父张母寒暄起来:“老张,刚才那些警察都是干啥来的?是不是你家木娃找到了?”
原来是同组的邻居见来了许多警察而来探听消息的。
“啊,没有,他们来是因为昨天有人给我们打电话,他们以为是我家木娃。唉,木娃啊木娃,你到底是死是活啊?”张父应付几句。
“哦,我也说吗,来了这么多警察,还以为你家木娃犯了啥大事呢。唉,你们吃了没?房子里咋这么冷啊?”
“还没呢,今天我们又去城里了,刚回来……”
说起吃饭,张嘉木不由伸手摸摸肚皮,一夜狂奔、一日滴水未进,此刻他也感觉饿了,好在四年的饥饿游戏让他很能挨饿。
再寒暄几句,那邻居便告别张父张母出门而去,只留老两口在屋内独自惆怅。
夜深人静,四周无丝毫动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也很快淹没在黑夜里。
屋内的白炽灯仍然亮着,张父一根接一根抽着烟,而张母依旧不停的抹着眼泪。
轻轻来到门前,张嘉木思索良久,终于还是推开了屋门。
事到如今,再不能让父母如此劳累,再不能让他们这般煎熬,至于杀人罪,一个“行尸走肉”什么事做不出来?古有杀了坏蛋乃为民除害一说,难道今日就没有除暴安良后可证自己清白之举?
“扑通1
张嘉木未等两老人反应过来,双膝已经跪到地上,双目看看母亲,再看看父亲。
“碍…,你是…是…谁?”
果不其然,猛然见到容貌异常怪异、恐怖的陌生人进来,张父还是不由的惊叫起来,身子也向后倒去。
“他爹,是谁啊?”张母双目早已失明,自然看不见屋内情形,只得急忙问道。
“碍…嗬嗬……氨张嘉木很想说一句:妈,是我,我是木娃!可他只要一张口,发出的仍旧是奇怪的声音。
“你是木娃?”张母欣喜若狂,昨晚电话就是这个声音,虽然不是话,但儿子的声音大致没变,而且她看不到张嘉木那张恐怖的脸,反而站起身来,试图过去找他。
“碍碍嗬…”
张嘉木又岂能不激动?四年了,失踪了四年之久,此刻与父母相认,又岂止是激动而已?这些年所受的苦和非人的折磨,简直罄竹难书!
张嘉木跪着爬过去,扑到母亲怀里,眼泪再次如泉水般涌出。他看的真切,母亲已经瘦弱不堪,双目失明,想来这些都是拜自己所赐!
“真的是我的木娃!呜呜……”张母双手不停在他脸上摸着,嘴里已激动的哭了起来。
“你真是木娃?”张父颤颤巍巍的过来,看了一眼他的脸,又立马转过去,待再转过来,才敢仔细观看。
“碍嗬嗬…”张嘉木说不了话,连哭声也是如此奇怪。
“没错,真是木娃1张父终于认出来了,但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张嘉木措不及,只见张父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嘴里骂道:“好你个不孝子,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说,是不是杀了人成了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