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道阳光出现。
原本应该平静的海面上，燃烧着火焰。同时，一艘燃着大火的船，在浓烟中慢慢下沉。
哭喊声，呼救声，落水声响彻不停。
远处，一艘船停了下来，似乎在观望。
这艘伤痕累累的船，就是定南王所在的主船。
一夜鏖战，定南王通过船上的一些火油，战胜了海盗。使其沉没了一艘，剩下两艘，也元气大伤，狼狈逃跑。虽说不算多惊险，但也经历了一番波折。船身上大大小小的破洞，就是记录。
靠近上方的火炮层，就有一个直通里面的大洞。里面歪七竖八，躺着许多人。
这些人脸上手上，都沾染着黑色的火药渣。除开火药渣，船舱内还弥漫硝烟味。能在这种地方安然入眠，显然这些人累极了。
比起这些能安心入睡的人，一些醒的人哪怕疲惫，也不敢合眼。
船头的定南王，收起望远镜，叹息一声。
“算是赢了吧。”
“王爷，他们应该不敢来了吧。”郭临一双满眼血丝的眼睛，望向远方渐行渐远的敌船，有些心有余悸。
“不知道，或许会想着复仇吧。毕竟送了一艘船在这。”看着前方熊熊燃烧的船只，定南王忧喜参半。
诺玛从船舱出来，来到了定南王身边。
“王爷，那些溺水的人，怎么办？”
定南王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救几个看上去机灵点的。剩下的别管了。现在其他船走远了，我们还要追赶，不能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最主要，船伤成这样，若是在被盯上，就麻烦了”
“是王爷。”
定南王看着黎明，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走进了船舱。
嘎吱。
洗漱完毕，司马亮拉开房门走到了过道上。
看到值守的守卫，他上前打了个招呼。
“早，昨晚没事吧。”
“王爷早，昨夜太平，没有任何事。”守卫答。
听到回答，司马亮点了点，然后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处房门外，司马亮轻敲房门。
过了一会，一个婢女从中走了出来。
“醒了吗？”
“王爷好，姑娘还没醒。不过，烧退了。估计今天就能醒来。”婢女答。
“行吧，你继续照料吧。”
司马亮转身往楼下走去。
来到会客的地方，司马亮就看到了杨昱坐在凳子上，吃着早点，翻看着公文。
“姐夫，早啊。”
“王爷早。”
司马亮坐到杨昱身边，然后吩咐下人上早点。
“那女子烧退了，运气好的话，回来就醒了。”
“挺好的，那等会我们先去哪里。”杨昱放下公文，看向司马亮。
先去哪呢？
硝石矿？良济渠？还是中转码头？
从远往近吧，先去良济渠吧。
司马亮点了点头，“先去良济渠吧，那里最远，这样顺路看来，刚好到晚上。运气好的话，可以连夜赶回燕城。”
“可以，那王爷先吃。在下，先将可能晚回去的消息，让人先送回去。”杨昱吃完最后一口早点，拿起公文站起了身。
“去吧。”
早点上来，司马亮开始享用起来。
驿站能提供的早餐，很一般。不过，司马亮还是吃得干干净净。他吃下最后一口，然后拿出手帕擦起嘴角。
擦着擦着，司马亮抓起手帕，出神起来。每当没人伺候，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想起一些过去的事。
呼。
呼出一口气，司马亮回过了神。正当他站起身，准备寻找杨昱。
“王爷，姑娘醒了。”婢女从楼上走下，拦住了司马亮。
听到女子醒了，司马亮顿了一下。他稍作思考，便领着婢女走上了楼。
来到床榻前，昏睡的女子依旧闭着眼睛。
经过打理和收拾，女子露出了清秀的面容。消瘦的脸庞，干裂的嘴唇，让对方看起有些可怜。
司马亮看了一下婢女。
婢女心领神会，轻轻推搡女子。“姑娘，王爷来了。”
“王爷，麻烦您了。”女子声音有气无力，还是很虚弱。
“无妨，应该的。你现在怎么样了，要先吃点东西吗？”司马亮问。
女子轻轻摇了摇头，“不用。”
司马亮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婢女支开。同时，坐到了床头。
“你叫什么名字？”
“贱民叫苏琴。”
“那我后面就叫你苏琴吧。我有点事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回答一下。”
“王爷您说吧，只要贱民知道，一定会如实告诉。”苏琴动起身子，试图靠在床边和司马亮对话。
司马亮阻止了苏琴，让其继续躺着继讲述。
“我想知道的是，你所说的村子，伤病情况重吗？过年期间，可否有人离世。”
听到司马亮问的是这件事，苏琴很是意外。不过，她也没多想。只以为司马亮关心自己这种平头百姓。
“有了王爷的帮助，乡亲们没多大事。虽有一些病患，但大部分没什么事。也没有人离世。”
司马亮看了一下苏琴的面容。确认没有异常后，他松了一口气。只要这边对的上，那郡丞说的内容，就有更多可信处了。
郡守隐瞒的事，到底是什么呢？他到底帮谁做事？还有这个村子是不是有别的内情？
解决一件心头事，司马亮想起了别的细节。
“苏琴，你所说的村子，在平南哪边。是一直都在的老村子吗？还是别地搬迁过来的。”
苏琴细想了一下。
“贱民所在的村子，在平南城外，比较靠西边的位置。不是老村子，是各地流落过来的难民所搭建。”
西边？那会不会和中都有关系？什么人都有？那似乎真有点问题？
司马亮暗暗记下了这个村子，打算回头再调查一下。
“行吧，暂时就问这么多吧。我今天还有事要忙。你暂且在这里养病，若是怕你乡亲担心，你可以让人帮忙传达。我会和手下人说的。”
“麻烦王爷了。”苏琴接受了司马亮的好意，没有推脱。
司马亮来到门外，再度吩咐了婢女。要其照顾好苏琴。
随后，他再度走下了楼。
见司马亮下来，早已等候的杨昱迎了上来。
“久等了姐夫。”司马亮笑着说。
“没等多久。有问到什么吗？”杨昱问。
“倒是和郡丞说的一样。剩下的回头再问吧。”
司马亮和杨昱坐上马车，离开了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