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归还是换上了原先的衣裳离开了府内。
白大哥问她出去做什么,她答道想回去。
天亮,她在楼里寻了宋依染。
进到三楼时才知晓她把所谓的“自助”关闭了,那些包间全用来空着。
她去的时候宋依染还在翘着二郎腿睡觉,窗外投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而她似乎一点都没被干扰。
她上前去轻唤了一声:“阿染。”
宋依染翘着的腿一顿,撇开挡在自己眼前的遮物,将两只乌青的黑眼圈暴露在空气下。
就连林酒儿都被她吓了一跳,上前去细看,“阿染你......近日没有休息好吗?为何眼睛落成了这般模样?”
白皙的面庞上两只沉重灰黑的眼袋极其格格不入。
“呀——酒儿真的是你哇!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经历了什么哇!”
为了那滑稽她琢磨了剧情三天没睡!
宋依染两只手圈着她的细腰,环得紧紧的。
林酒儿一时间却有些想笑。
还是第一回见着阿染如此撒娇呢。
林酒儿双手捧起她的小脸一看,“这也没掉眼泪嘛,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宋依染吸了吸鼻子。
林酒儿便在她旁边坐下,听她骂了晏怀霁半个时辰,说他毫无人性,说他审美障碍,各方面都吐槽了一遍。
当然简单略去了关于刺杀陷害四王那回事儿。
待宋依染将毕生的词都发泄完了,她转头看着林酒儿。
“你笑什么?”
“挺羡慕阿染的,虽然有些话听不太懂,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挺在乎七王的呢。”
宋依染不屑地哼一声,“不可能。”
就连这黑眼圈也不过是苦恼该怎么推主线而已。
因为她看现在的朝面局势,晏槐修处于下风,相比原书中的人设似乎更弱。
或者说,晏怀霁更厉害了。
她现在特别怀疑是自己打乱了原书的发展。
经过跟直播间前的小伙伴探讨三天三夜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色诱......呸!攻略反派!
打不过那就同化他!狠狠拿捏住,让他不跟四王作对。
宋依染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衣裳,“你,你怎么把原来的衣服换下来了?”
“说到这个,我本来是特地过来跟阿染你道别的。”
“啥?!”道别?!
她走了晏槐修怎么办,主线怎么办?奖金还怎么办?
“等等......为什么?”
林酒儿摇摇头,“来到京城后发觉,城中的繁华富贵虽然很迷人眼,但终究不是我的归宿。”
“我既然在原来的村庄生活的很好了,又何必再庸人自扰呢,上天很公平,不是我的东西,不会因为我的一厢情愿归到我头上的。”
宋依染不管什么了,一站起身叉腰,“公平个屁!”
一出生娘亲去世,爹不疼后娘不爱的,哪里公平了?
大堆话堵在胸口闷得慌,关键还不能直接说完,宋依染急得把她拉到外面。
从三楼的高度俯视下方如河流般的人群。
“鬼才信你,你别管是不是你的归宿罢,你就问自己喜不喜欢这!”
林酒儿哑言,不知如何回答。
“还有晏槐修呢?你对他什么感觉?”
“我......”
宋依染句句在刀刃上,引得林酒儿发怔。
最后宋依染看不惯她的布衣,替她换了一身衣裳,留在了楼内。
于是。
人皆言传串串楼多了一位美若天仙的“账房先生”。
宋依染本身是想让她帮忙看看楼里的,谁知林酒儿硬是不肯白吃饭,非要贡献些什么。
她对诗书感兴趣,往年在村庄中,夜晚或者庄稼无事时都会通过看书籍打发时间,样样都自学会些。
楼里人手足够,不需要她做辛苦活,宋依染将账本交给外人不太放心,便全搬来给她了。
接下来就是要将消息传给晏槐修了,这男主没有老婆怎么行。
想到这,她兴致冲冲得跑了出去。
楼外。
白秋岱接着叼狗尾巴草守在楼门口。
先前他将几个醉酒的痞混混在串串楼门口揍了一波,引来不少围观,自此就算有酒醉的,看到了楼招牌也吓醒了酒。
但这会儿有点不太一样。
来了个胖子,看手指头上戴着个头不小的珠宝金银,估摸着是京城的财富大亨,身后带了不少人。
他趾高气昂地走进楼内坐下,身后的侍卫在后站成一排。
除了气势强硬高调外,他没有多余的出格举动,白秋岱身上没动静,但余光一直在他身上。
“小二,上一桌你们楼里的招牌来,好酒该上也上!”
楼里的小二见是大客户,赶忙哈腰,“好咧客官!”
一盘盘的菜在陆续上来,胖子的眼睛并不在这上面,反倒在柜上算账本的林酒儿身上,她带着白色面纱,一袭白色仙衣。
出淤泥而不染般的洁白无瑕,极想让人染指。
他眼神示意身后的侍卫。
侍卫一点头,甩手打翻了面前的汤碗。
这动静不小,引来周围食客的围观。
“这,这不是京城的王胖子么?今个儿怎么也到宋家楼来了......”
“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在外向来行事不端,仗着自己有两个钱便肆意成性!”
“嘘,小声点,怕不要给他听见了,舌头都给你割没!”
王富德捻捻自己的渣渣胡子,面上肥肉横飞,“掌柜的!出来解释清楚!”
楼内吃食的客官和小厮都噤了声,面面相觑。
白秋岱见来活了,吊儿郎当走上前,“掌柜的不在,有什么事?”
王富德指着面前的汤,“这就是你们楼里的汤?”
“是,怎么?”
“各位客官咱都看着啊!”
王富德站起来,一只脚跨在椅子上,手肘搭在膝盖,对本就矮小肥胖的他来说,这个动作看上去有些可笑。
“知道为什么这宋家串串香味道极好吗?就是因为加了菌芸草!这玩意儿能麻木让人的舌头,让人吃了还想吃,欲罢不能!”
此言一出,食客都纷纷议论起来。
“菌芸草?这不是一种慢性毒吗,长期伏在人体内是会出大事的呀!要缓解药性就得一直吃,直到人死为止!”
“不会吧?宋家楼开起没多久,怎会行如此品行不端的事?这么多人看着呢,当日七王也亲临了一番!”
王富德向身边的侍卫一抬下巴。
那侍卫便拿出一根银针,在地上沾取那些汤液,再举起来时已经变得漆黑。
一片震惊的哗然——
“吃不得!吃不得了哇!!!”
随着第一声喊叫起来,那些人也纷纷丢下菜品跑走。
白秋岱长腿一踹,将门紧闭上!
“我看谁敢出去?”这谣言一旦散播至人群,就再难控制,无论是否澄清都会造成客官流失,这里必须得堵住!
王富德事先安排好的人起哄来:“完了,楼里这是要杀我们灭口哇!”
“我老王这是遭了何孽哇,平生从未偷过隔壁人家的媳妇儿,咋就这样悲催呢——”
林酒儿从位上下来。
“客官,你说这是菌芸草,可有何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