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新奇!”
楠沉性子一下子便起来了,满眼睛都是兴奋,“他可算投降啦?”
来报信的下属面色有些沉,“......回少主,不是。”
“啊。”
楠沉那股兴奋劲明显弱了下来,看样子是有些扫兴,“那他说了什么?”
谁知楠沉非但装作没看见,还转了个圈,重新回到了自己位子上。
“喂,那个影什么,本少主累了,你看看上面讲了什么,再讲给我听吧。”
陵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其他跟熟了的都是习以为常。
每次到了要念字的时候少主都是拿给身边的贴身侍卫来看,而这次贴身侍卫被派去远处任务,没有第一时间赶来,而恰好这个前线上报消息的人又是新来的,不懂少主习惯。
楠沉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斜躺,还将纸张盖在眼睛上,眼不见心不烦似的。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
他不识字。
阿爹阿娘曾经费力教过,最后快气的吐血了都毫无用处。
好像所有的天赋都被用到制造暗器上去。
每每那时,阿爹阿娘都头疼的直呼报应来了,虽然他不知道报应指的是什么。
还是因为这个,阿爹阿娘时常说他不像自己生出来的儿子,就编了个石头缝里捡来的理由忽悠他。
还是在问过七王那两人之后七王给他科普了这些东西才知。
原来人并不能从石头缝里出来,而是从人肚子里出来的!
“哼!”越想越气。
陵影还以为是这傲娇的小少主要闹脾气了,不敢再迟疑一下,就打开了信封看。
由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看完后的深色凝重。
他转身便向着楠沉道,“回少主,信封乃是四王亲手所写,信中并无投降之意,而是邀请少主今夜晚分前来山腰一见。”
楠沉悠悠抖动的脚一顿,方才下去的兴趣又起来了。
“邀请本少主一叙?!”
拿开脸上遮挡的纸张之后直起身来,“他可知道本少主的身份,信中称呼是何?”
陵影再次确认了一眼,“回少主,四王在心中尊称了九院暗阁少主,是知道的。”
“真的吗!”
楠沉再是一笑,这回干脆从台上下来了。
“那本少主今个儿可得好好准备换身干净衣裳,这可是与四王会见的第一面!”
他口中的四王看上去是一道称呼,但实际在他口中代表的。
是猎物。
晏怀霁交代他的事便是将想尽一切办法将晏槐修拖延在一处,他为了还人情,中规中矩的照办了。
他派人追杀晏槐修,在他与自己的人会面时再一包围,露出缺角将他们引去乌同山上。
给他们安排粮食和水,吊着一口命。
不乖乖投降便一直耗着。
当然,他知道晏槐修当时在逃跑过程中就已经将求助的消息放出去,晏槐修只要拖住这几天等到援兵就好,所有定是不会投降。
管他呢,反正他的任务是拖住他几日便好,就算到时候援军前来,他再撤军,目的已然是达到。
他饮口茶平复一下心情。
这次会面属实让他有些激动。
因为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他的阿爹阿娘在之前谈论过此事,被他听见过。
说四王晏槐修是有福气之人,曾有老者预言,他便会是这国下一任的皇帝。
他倒是想见见是何人能将像晏怀霁那般强硬的人干过去,又是何人能在数位皇子中抢得皇位。
“快,帮本少主更衣!”
“......”
而此时的另一旁。
林酒儿撇开帐篷进去,另一手中端了些草药。
里面物品简陋,还能依稀看见上一任在这扎堆居住的人匆忙逃离此处的身影。
晏槐修坐在地上,背靠着简易床塌的柱子,双目轻轻地阖上,泛白的薄唇微抿,冷白色的肤色上嘴角的淤青格外凸现。
“阿槐,换药了。”林酒儿声音很轻,生怕被他听出一丝自己声音中的不对。
“嗯。”
晏槐修仅是睁眼看了眼林酒儿,便将眸子又闭了回去,轻嗯一声做回应。
夜晚要去会一会那九院暗格的小少主,这些日未曾歇息,便趁此先养养神。
林酒儿便没再说话,将东西放在一旁,接而自己伏跪在他的旁边,替他解开衣裳。
一拆开临时包扎的布巾,一股血腥味便涌上来钻入鼻间。
他的左肩膀处伤口血肉模糊,健硕的肌肉缺无一完肤。
林酒儿边动手时,晏槐修鼻间便能闻到她身上独属于她的清香,瞬时将疼痛与烦闷感褪去不少。
他说话时,还带着一丝疲惫的哑,“按时候,卫临这时候应当将消息带到京城了,许是不久就会有援兵。”
林酒儿手中稍停了停,有些颤抖,红润的唇瓣也有些抖动,说不出话。
晏槐修注意到她的动作停下来,半睁开了眸子,凝视着她,“怎么了?”
话音未落,他便止住了口。
映在他眼帘内的,是林酒儿一双饱含晶莹剔透的眸子,随时要凄凄落下,引人怜惜。
晏槐修只觉心中泛疼,缓缓的伸起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拂去。
却是不禁被她逗笑了,”莫哭,倒不至于死。“
”自当是不愿意让你守活寡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玩笑,林酒儿一动那些在眼眶中蓄满的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面对着晏槐修几乎要将她看穿的眼神更是有些无地自容。
”你别看我了......“林酒儿给撇过头去,不让他看自己。
晏槐修勾着嘴角,有些无奈,忍着笑将头垂回去。
林酒儿见他身子一直抖,还在笑话她,准备伸手要拍他,却被他抢先一步将人拉了过来。
“???”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