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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政治哲学演讲(四十九)(1 / 1)

卷二:君子之治一宝典

第二讲:《周易》构建的”君子有孚于小人”的民本理念

第一节:《周易》一书构建的”有孚”(民本)理念

《周易》里的“君子”与“有孚”是一对政治哲学概念。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若“君子”是“体”,而“有孚”则是“用”,即“君子”是治国的主体,而“有孚”则是主体治国所实施的内容。“君子”是通过“有孚”来达到治国安邦的目的。

《周易》一书里的“有孚”思想,是对西周初期“以德配天”哲学思想的突破。西周初期强调的“德”是来配合上帝意志。而《周易》倡导的“有孚”(爱民)则是关爱“小人”(百姓)为根本。《周易》作者把哲学从天上请回到人间。《周易》的哲学思想面对着的是现实社会,无疑排击了天命神学思想。

西周“以德配天”的使命角色是周王(也含王公贵族)。也就是说王的使命是以修德来配合天命(上帝意志)。而《周易》是强调“有孚”思想的承担实施的角色是“君子”(即“有国有家者”)。也就是说“君子”的政治使命是“有孚”,才能保有社会和谐与“天下”太平。这就是《周易》里的“有孚再道,以明何咎”;“君子唯有解,吉,有孚于小人”;“君子之光,有孚,吉”所构建的“君子”施政的政治内涵。

“孚”是《周易》一书里构建的一个政治理念,而“孚”字在《周易》一书之前或同时代的典籍里也有过出现,但并不同于《周易》已经把“孚”字变成一个政治理念。在《周书·君奭》里出现了一个“孚”字,“惟兹惟德称,用乂厥辟。故一人有事于四方,若卜筮,罔不是孚。”这是说:“正因为他们崇尚道德,用道德来辅佐他们的君主,所以君主一旦向天下发布政令,就像占卜,占筮一样,百姓岂有不相信的”。这里的“孚”,是指信服来讲。这是出现在西周初期的文告里。君奭是召公的名字,这是周公对召公的称谓。

《洛诰》里说:“作用孚先”。这是说:“因为兴周,要以信用为先”(当然这里的“孚”字,译作“爱”,也是行得通的)。

《诗·大雅·下武》:“王配于京,世德作求。永言配命,成王之孚”;“成王之孚,下士之式。永言孝思,孝思维则”。

这里的“孚”现在均译为诚信,即成王诚言民归心。这首诗是歌颂武王,成王的诗歌。与《君奭》反映的也是周公辅佐成王,是反映的同一时代。但《诗·下武》是何时写的就不得而知了。这“孚”字无论在《诗》或是《周书》里,已然还处在浓重的天命思想,也表现的是修德以配天命。《大雅·文王》“田念祖尔,肆修厥德,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大雅·大明》:“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怀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国。”

《大雅·黄矣》:“帝迁明德,串夷载路。天立厥配,受命既固。”

无论《周书》或是《诗》里的史诗都体现的是修德以配天的政治理念。而偶见的“孚”字,现在学者均当“诚信”而译。当然传统上与现在的学者也把《周易》里出现的“孚”字作诚信解释。《周易》一书里已有大量的“孚”字出现,是远远高出《周书》和《诗》里出现的“孚”字。《周易》一书已把“孚”作为一个政治理念构建起来。是《周易》作者取代旧的政治理念,即“旧德”(以德配天)思想。而构建出了全新的政治理念,即儒家民本思想的诞生。

在西周初期是让君主修德,其目的是配合天命,而永保统治基业。而《周易》里是让“君子”(即“有国有家者”)“有孚于小人”,即让统治者关爱百姓。这是修德由上转下,即道德的目的不再是去配合天命,而是配合百姓。《周易》作者真正地是把哲学“从天上请到地上”,《周易》关心的是社会政治问题,而不是上帝(即“天命”)的问题。

《周易》里的“有孚”(或“孚”),是“君子”以爱治国的政治核心。

我们现把《周易》一书里有关“孚”说列引如下:

1《需》:“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2《讼》:“讼,有孚,窒惕,中吉,终凶。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

3《比》:“有孚,比之,无咎。有孚,盈缶,终来有它,吉。”

4《小畜》:“有孚,血去惕出,无咎。有孚挛如,富以其邻。”

5《泰》:“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翩翩,不富以其邻,不戒以孚。”

6《大有》:“厥孚交如威如,吉。”

7《随》:“随有获,贞凶。有孚在道,以明何咎。孚于嘉,吉。”

8《观》:“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

9《坎》:“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

10《大壮》:“壮于趾,征凶。有孚,贞吉。”

11《家人》:“有孚威如,终吉。”

12《睽》:“睽孤,遇无夫,交孚。厉,无咎。”

13《解》:“解而拇,朋至斯孚。君子维有解,吉,有孚于小人。”

14《损》:“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

15《益》:“益之用凶事,无咎。有孚中行,告公用圭。有孚,惠心勿问,元吉。有孚,惠我德。”

16《夬》:“夬:扬于王庭,孚号‘有厉’;告自邑,不利即戎”。

《萃》:“有孚不终,乃乱乃萃,若号,一握为笑,勿恤,往无昝。引吉,无咎,孚乃利用禴。”

“萃有位,无咎,匪孚,元永贞,悔亡。”

18、《升》:“孚乃利用禴,无咎。”

19、《井》:“井收勿幕,有孚元吉。”

20、《革》“革,已日乃孚,元亨利贞,悔亡”。

“征,凶,贞厉。革言三就,有孚。悔亡,有孚改命,吉。大人虎变,未占有孚。”

21、《丰》:“丰其蔀,日中见斗,往得疑疾,有孚发若,吉。”

22、《兑》:“孚于剥,有厉”;“孚兑,吉。”

23、《中孚》:“中孚,豚鱼吉,利涉大川,利贞”;“有孚挛如,无咎。”

24、《未济》:“君子之光,有孚吉。有孚于钦酒,无咎,濡其首,有孚失是。”

25、《姤》:“系于金柅,贞吉,有攸往,见凶。赢豖孚蹢躅。”

26、《晋》:“晋如,摧如,贞吉。罔孚裕,无咎。”

《周易》一书共有64篇文章,而其中有26篇文章有42个“孚”字出现。远比“君子”一词出现的次数之多。这说明《周易》里的“孚”是《周易》作者构建的一个政治理念,即民本理念。《周易》里的“君子”与“有孚”则是一对政治概念。“君子”是安邦治国的主体,而“有孚”则是主体施政的具体内容。

我们通过这26篇42处涉及的“有孚”(《周易》里“有孚”一词出现最多,其次是“孚”,“其孚”,“厥孚”,但均体现的是“有孚”思想)之论。完全表现了作者构建出一种新的政治理念。若坚持“有孚”,其判词都是吉或元吉;若违背了“有孚”则是咎或凶,说明“有孚”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政治理念。

我们在前面已举例“孚”字出现在《尚书》中的“西周书”里,以及《诗》里。而“孚”字传统的解释为“诚信”。包括现代学者也把《周易》里的“孚”字,一般译为诚信。那么《周易》里的“孚”到底是何意呢?我们先从“孚”字的含义说起。

甲骨文里已出现了“孚”字,其写法是“”。是一个会意字,右上方是一只手,其下是个“人”形。象是一手抚爱小子之形。金文“师寰簋”之“口”填实写作“”。本义是抚爱。《说文》:“孚,卵孚也,从瓜从子,一曰信也”。“贞:我用[]孚”(乙6694)卜辞只见一条(见《甲骨文实用字典》)。

现在一些《周易》译本把“孚”作“俘”解释。而“俘”字在甲骨文里是这样写法“”。象手捕人于路上之形。“俘”本义是捕俘虏。“孚”与“俘”是不同的写法与含义。故把《周易》里的“孚”做“俘”解释是错误的。

而“帛书《周易》”,又不同于通行本《周易》里“孚”的写法。而是用这个“復”字。这“復”(简化为“复”)字的本义是“往来”。那么如何解释帛书《周易》之“復”呢?如果把《周易》里的“孚”字解释为回来或回去,那么42处里的有“孚”句子内容显然是解释不通的。为何帛书《周易》写成“復”字呢?但帛书《周易》里的“復”显然不符合本义而并没有保留下来,即通行本《周易》里没有写成“復”,而是写作“孚”。经考古研究,“帛书《周易》”是西汉文帝十二年时下葬的随葬品。这是的文帝已是西汉王朝的第四任主子了。把今本《周易》一书抄录在丝帛上作为倍葬物品,并非是竹简,是否说明是临时的抄物,抄错了字而已。既然帛书《周易》里是“復”与通行本里的“孚”不同,说明帛书《周易》不具有权威性,而是一个抄本而已。而经考古发现早于帛书《周易》的竹本,即“竹书《周易》”(残简,战国末期)里可不是“復”字,而是“孚”。无疑证明了“孚”是《周易》原创的用字。

而“復”(复)字在《周易·解》篇里的一句中确实是指道路的来回讲。而无论“今本”、“帛书”、“竹书”《周易》里的《解》卦都用的是“复”。说明《周易》作者是分得清“复”的用意。

《周易》里的“孚”字,从甲骨文或是金文都是会意字,无论是像手抚摸小子,或是像鸟的爪子抚卵,其含义是一样的。无论人或禽鸟都是有一种天性的母爱。这无论人与动物对其幼子的爱是本能的,也是天性的。人类哺乳其子女没有不爱抚与精心,而动物也一样。现代辞书《辞源》对“孚”的解释是“禽鸟伏卵”,也作“信用,诚实”讲。“孚”作禽鸟伏卵更具形象化。“孚”字是“爪”下有“子”,也正符合《说文》里的解释,是鸟类孵卵之象。鸟孵卵育出小鸟,用母体的温暖,去孵化坚硬的蛋壳,使新生命破壳而出。“孚”作“禽鸟伏卵”,应是“孚”的原初之意。《周易》里的“孚”意,就是“禽鸟伏卵”之意。只是用“孚”(禽鸟伏卵)来比喻。《周易》文章多用比喻,以喻政治道理。这里是把母亲哺乳之情、之爱、之关怀引申到政治上。若把《周易》里的“孚”译成“信”,“诚信”,“诚实”并不能表达其真实的含义。从《周易》里的“有孚”来看,更恰当的意思是个政治涵义,是一个政治比喻,是“上”对“下”的关心,关怀,体恤的涵义。把“孚”释为“爱”更为贴切,这是先儒“仁”之理念。既统治者(“君子”)要对其统治下的百姓(“小人“)给于像母亲对子女的那般关爱,如鸟伏卵的那般呵护。如鸟孵卵才体现《周易》里“孚”的本义,只是《周易》作者借“孚”来比喻,而建构出的政治理念,即“民本”思想。

“孚”是《周易》作者构建的一个政治理念。《周易》一书里有不少篇章里讲到“孚”。“孚”的内涵是让统治者(“君子”)体恤关怀百姓(“小人”)。“有孚”理念就是“君子”安邦治国应遵循的一项基本原则。“有孚”是《周易》构建的民本思想,是后儒所倡导的“仁”(“仁者爱人”)是一脉相承的。

《周易》一书为何强调的是“有孚”,即“君子”为政,要体现在“有孚于小人”的治国理念上呢?而不是继承西周初期“德”的说法上呢?

我们已知“西周书”里出现大量的对“德”的表述。王室的重臣谆谆的告诫周王要行“德”来永保“子子孙孙用亨”的“天下”基业,即保周人祖先开创的基业世代不移。

周初的政治理念是让周王有“德”来配合上帝的保佑,而《周易》是一改周初开创的“以德配天”的神学思想,而变成“有孚”理念,即让整个统治集团的成员以“有孚”(执政为民)作为执政的目标,这是产生的人类新思想。《周易》给人们提供了新思想,这是哲学上的一次突破,也是意思形态上的一次革命。周初倡导的“德”,是以配天的使命,还没有走出神学地带。而《周易》里表述的“有孚”理念,是让“君子”之治放在执政为民上,不再是配合天意,而配合的是民意。《周易》哲学体现的是人文精神,不再是神学目的。《周易》走出了神学,开辟了“民本”思想理论之先河,奠定了儒家“民本”思想基础。以“孚”配民,让“君子”(统治者)体察的是民意,重视民意,关怀民生,而不是“天命”。这就是《周易》建构“有孚”的目的论,这就是中国古代哲学上的一次真正突破,也是一场意识形态上的一次革命。《周易》里构建的“君子有孚于小人”的政治理念对中国后儒学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我们且看《周易》对“有孚”思想的具体表述:

1、《需》里“有孚”思想的阐述

“需,有孚光亨,贞吉,利涉大川。”

《周易》里的“有孚”是第一次出现在《需》篇文章中。《需》文是讲寻求等待成功的时机。而“有孚”又是出现在《需》篇的命题里。这句话的意思是“寻求成功,有了爱,带来光明通达美好的前景,利于建功立业。”这“有孚”是带来了一连串的好事情,说明“有孚”的重要性。这里的“利涉大川”是“君子”要实现的政治目的。这“利涉大川”类似于“开国承家”的那种事,还有点后来讲的“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那种意思。君子要想“光亨,贞吉,利涉大川”的前题条件是“有孚”。“有孚”成为了君子政治成功上的根本条件与保证。这就是《周易》作者建构出的政治理念。这“有孚”的内涵用现在话说就是“爱”。《周易》作者认为“君子”爱“小人”,社会就和谐,‘天下’就会太平。《周易》里出现大量的“有孚”,其本义就是“爱”。落实到具体内容就是“君子”去关爱“小人”。如同现在国家所讲的执政为民,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那种信条。这里的“有孚”就是讲统治者(君子)与被统治者(小人)之间建立在“有孚”(爱)的理念上。让君子爱百姓,君子一旦坚持了“有孚”就能“光亨,贞吉,利涉大川”。“有孚”无疑是“君子”安邦治国应遵循的根本原则。

2、《比》:“有孚,比之,无咎。有孚,盈缶,终来有它,吉。”

“比”:意是指“结盟”。《比》篇中心思想是讲结盟,是讲邦国之间的结盟。那么结盟的原则就是建立在“有孚”的基础上。这段话的意思是:“有了爱,相互结盟,就没有咎害。有了爱,像缶里充满美酒那样,最终会使不结盟者也前来结盟,吉祥。”

“有孚,比之”,是《比》篇文章内容里的第一段话。这里的“孚”就是做为邦国之间联结的纽带,这纽带就是“爱”。让人间充满着爱,才是邦与邦,国与国之间结盟的根本。这里的“爱”(孚)体现了普世的价值观。《周易》里所讲的“爱”(孚)不单单只是让“君子”爱“小人”。《周易》以“爱”来建立社会的新秩序,远远突破了西周倡导的“德”的理念。上下有了爱,人与人有了爱,邦与邦国有了爱,到处都充满着爱,这个世界不就是美好的世界吗?结盟建立在充满了“爱”的基础上,也会使不来结盟的邦国改变初衷,也会来结盟。这样才用“吉”的判词,即正确,美好的行为结果。邦国之间建立了结盟,就消弥了战争,邦国之间就和平相处,“天下”就能太平。所以说“有孚”具有普世的价值观。

3、《小畜》里也阐述了“有孚”这一价值观。

《小畜》里说:“有孚,血去惕出,无咎。有孚挛如,富以其邻。”

《小畜》是讲农业生产要积累,就要保证农业上的丰收。要保证丰收,既要靠风调雨顺,就是不出现自然灾害,也不能人为的违背农时而造成农业收成的影响。“有孚”也就成为农耕时代里的生存信念与立世准则。

“有孚,血去,惕出,无咎”。这是说:“有了爱,伤害危险就能战胜克服,就能免去担心恐惧,平安无事”。这是在面对农业生产上“密云不雨,自我西郊”的自然旱情,而农业生产工具又出现了损坏(“輿说辐”)。农业生产的劳动家庭因此发生了矛盾(“夫妻反目”)。这是农业生产主力家庭面对干旱与生产工具出现损坏,夫妻表现出的焦急烦躁的心情。那么有什么可以抵御和克服这种灾害与困难的局面呢?作者没有引向宗教与迷信的巫术,而是理性的建立起人文精神,即构建了一个普世的价值信仰——爱。把爱(孚)做为生存的精神支柱。“有孚,血去惕出,无咎”,这就是立世的根本,即普世的价值观。“有了爱,灾害,恐惧就克服和远去,没有害咎”,这就是人文精神,这就是立世的根本,这就是活着的价值观。正是有了爱,人世间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有孚挛如,富以其邻”,面对即将发生的自然灾害,如何去克服,正是“有了爱与互助精神,富有则与其邻共享。”这是在面临灾害困难的面前,要时刻保持一种理性的信念,也是生存的准则。在面对自然灾害的发生,这里没有求神与迷信,而彰显的是人文理性与智慧。在面对灾害和困难的发生,要体现在爱与互助。如同现在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道理。“有孚”理念无疑是农耕时代立国的根本,也是普世的价值观。就是在今天也是立身的根本,人心装满了爱,人生就充满了意义。

4、《泰》文里讲到“孚”的价值理念

《泰》里说:“无平不陂,无往不复。艰贞,无咎,勿恤,其孚,于食有福”。这段话的意思是:“没有只有平地,而不见陡坡的;也没有只出去,而不复返的。在艰难困苦中,坚守正道。勿须忧虑,灾难自然克服,这正是有了爱,才会享有幸福”。

《泰》篇讲述事物由小发展到大,由弱发展到强盛的辩证道理。这一段里的“无平不陂,不往不复”,虽是生活经验的积累,并用此来比喻推论政治道理的,但已上升到一种抽象的逻辑思维,即对客观事物规律的认识。既然事物是在相互转化,是有一定规律可循的,人不是被动的听之任之,而是要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人要有一种精神,即要坚守一种处身立世的准则,由此而引到“有孚”理念上来。既然“没有只有平地,而不见陡坡的,也没有只出去,而不复返的,这是客观规律。那么就应坚守正道,勿须忧虑,灾难就会克服掉,有了爱,这样就会拥有幸福。”这是说人生不是一帆风顺的,那么如何来面对人生的艰难困苦,即如何面对社会人生呢?《周易》作者提出了救世良策,就是“爱”。这里把“爱”上升为普世的道德信仰了。《周易》里的“有孚”观,已被上升为“爱本体论”。这个世界一切都可从爱中寻求到和解与和谐。只要人人有了爱,却能消弭人世间的苦难与不幸。爱却能成为人活世的指路明灯,这就是古典《周易》哲学彰显的人文精神。

5、《大有》篇中的“有孚”理念

《大有》篇是讲述农业上大丰收应遵循的原则问题。

《大有》篇全文是:“大有,元亨,无交害,匪咎,艰则无咎。大车以载,有攸往,无咎。公用享于天子,小人弗克。匪其彰,无咎。厥孚交如,威如,吉。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这一篇内容是说:“农业上大丰收,是大而亨通的好事。要争取农业上大丰收,既不遭遇自然灾害,也没有人为的祸害,既使劳动艰辛,最后获得农作物的好收成。用大车装载着丰收的农产品,送到指定的地方,这样做没有任何害咎。各城邑的有功的诸公,享受到天子的宴请,而创造财富的劳动者,确不能享有。要反对那些不正确的观念,这样才不会出现灾害。以爱为准则,去交往,建立威信,才是正确的道路。农业生产有了风调雨顺,才能大获丰收”。

这一篇文章里的“厥孚交如威如”。其意是“以爱为准则,去交往,建立威信,才是正确的道路。”这正是体现了“孚”(爱)的理念。在作者看来,农业大丰收是靠“无交害,匪咎”(不遇自然灾害,也没有人为的过失)。农业上的大丰收又是“小人”(劳动者)辛勤的劳动结果。可受到好处与奖赏的却是王公贵族,而劳动者并没有得到好处与重视。这就是应当反对的不正确的观念(“匪其彰”)。如何纠正这些不正确的观念呢?作者所强调的就是“厥孚交如,威如,吉”。这里的“厥孚”无疑是让统治者给于劳动者(“小人”)以爱相待,要爱护百姓,才能建立起领导者的威信。这里的“孚”,体现的就是“爱民”,即后儒家的“民本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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