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六十四文政治哲学译解
第五十六篇《周易·旅》文译解
(原文)
“()旅,小亨。
旅贞,吉。旅琐琐,斯其所,取灾。旅即次,怀其资,得童仆,贞。旅焚其次,丧其童仆,贞厉。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射雉,一矢亡,终以誉命。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眺,丧牛于易,凶。”
(译文)
“五十六、商旅之人,小心谨慎,亨通。
商旅之人守正,吉祥。商旅之人精打细算而恭卑,所到处所会招引灾患。商旅之人每到一处,寄旅在临时住所,怀里揣着钱财,又得到僮仆的侍奉,这是商道的行为。旅居的住所烧掉了,又失去了仆人,路途面临着艰辛。商旅之人到了另一处,获得了钱财与工具,反而心情并不痛快。箭射野鸡,一箭射中,可野鸡带箭逃走,最终赢得了一个善射的荣誉和名声。鸟儿的窝被火烧了,商旅之人先是欢笑,尔后又放悲大哭;失去了牛是在于发生了变化,才遭此灾祸。”
(解说)
“旅”:商旅。“旅:小亨。”本句意思是“商旅之人,行事应小心谨慎,亨通。
“旅贞,吉。”
“贞”:守正。本句意思是“商旅之人守正,吉祥。”
“旅琐琐,斯其所,取灾。”
“琐”:细小。“琐琐”:细小卑贱貌。“斯”:指示代词。“取灾”:遭受灾祸。
本段意思是“商旅之人精打细算而恭卑,所到处所会招引灾患。”
“旅即次,怀其资,得童仆,贞。”
“即”:走,近。“次”:临时驻扎和住宿。“旅即次”:指商旅之人每到一处或一地。“怀”:揣着,怀抱。“资”:资财,钱财。“贞”:这里的“贞”是指未来,即商人之路。
本句的意思是“商旅之人每到一处,寄旅在临时住所,怀里揣着钱财,又得到僮仆的侍奉,这是商道的行为。”
“旅焚其次,丧其童仆,贞厉。”
“焚”:烧,失火了。“贞厉”:路途艰辛。
本段描述了商旅之人在外居住的客舍遭遇了火灾,又丧失了僮仆,面临艰难。这是表明了商旅之人,随时会有风险。
“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
“处”:住处。“斧”:工具。
本句意思是“商旅之人到了另一处,获得了钱财与工具,反而心情并不痛快。”这里表明商人心里并不踏实,在那个时代是没有对商业提供什么保障支持,不同于现在有各种保险的保障。那个时代的商人,心情不快是可想而知的,所担心的不知何时又会出现“旅焚其次,丧其童仆”的灾祸。这也表明作者对商人的同情与商业的思考。
“射雉,一矢亡,终以誉命。”
“矢”:箭。“亡”:逃亡,遗失。“誉”:荣誉。“命”:名声。“终以誉命”:最终落个善射的名声。
本句用箭射野鸡来比喻商旅之人,是徒有虚名,如同用箭射野鸡那样,野鸡没有得着,却连本也搭进去了。
“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眺,丧牛于易,凶。”
“巢”:鸟窝。“号咷”:大哭之貌。“丧牛于易”:近代学者认为是商王亥的故事,说是王亥和兄弟到有易的地方去经商,先受礼遇,后遭杀害,夺取牛羊。若真有其事,是口耳相传下来,被作者引用说明商旅之人是要冒着极大地风险。若从本句来看,“易”是指改变,“于”指在于,“丧牛于易”是指“失去了牛是出现了变化”,这同样是比喻商道上的变化无常,风险随时就会来到身边。
本段论述了商道上充满着极大地风险,商旅之人像飞鸟那样连个存身的窝也没有,最后落个一无所有。
本篇讲述了商旅之人的艰难处境,商旅之人常年奔波在外,漂泊在艰险之中。在作者的眼里并没有歧视商人,而是同情商旅之人的艰辛,表现了作者对商业的思考与忧患,不同于后儒重农轻商的思想。
我们看看唐代孔颖达奉旨编纂属官方教课书的《周易正义》里对《旅》卦的注与疏是如何的说法。注:是是王弼《周易注》为蓝本,疏:则是孔颖达等疏解(除去对属《易传》文及注疏,只看属对所谓卦爻辞的注疏)。
“艮下离上。旅:小亨,旅贞吉。
不足全夫贞吉之道,唯足以为旅之贞吉,故特重曰“旅,贞吉”也。
[疏]正义曰:旅者,客寄之名,羁旅之称,失其本居,而寄他方,谓之为旅。既为羁旅,苟求仅存,虽得自通,非甚光大,故《旅》之为义,小亨而巳,故曰“旅,小亨”。羁旅而获小亨,是旅之正吉,故曰“旅,贞吉”也。
初六:旅琐琐,斯其所取灾。
最处下极,寄旅不得所安,而为斯贱之役,所取致灾,志穷且困。
[疏]正义曰:“旅琐琐,斯其所取灾”者,琐琐者,细小卑贱之貌也。初六当旅之时,最处下极,是寄旅不得所安,而为斯卑贱之役。然则为斯卑贱劳役,由其处于穷下,故致此灾,故曰“旅琐琐斯其所取灾”也。
六二:旅即次,怀其资,得童仆贞。
次者,可以安行旅之地也。怀,来也。得位居中,体柔奉上,以此寄旅,必获次舍。怀来资货,得童仆之所正也。旅不可以处盛,故其美尽于童仆之正也。过斯以往,则见害矣。童仆之正,义足而巳。
[疏]正义曰:“旅即次,怀其资,得童仆贞”者,得位居中,体柔承上,以此而为寄旅,必为主君所安,旅得次舍,怀来资货,又得童仆之正,不同初六贱役,故曰“旅即次,怀其资,得童仆贞”。
九三:旅焚其次,丧其童仆,贞厉。
居下体之上,与二相得,以寄旅之身而为施下之道,与萌侵权,主之所疑也,故次焚仆丧,而身危也。
[疏]“九三旅焚其次”至“贞厉”。
○正义曰:“旅焚其次,丧其童仆,贞厉”者,九三居下体之上,下据于二,上无其应,与二相得,是欲自尊而惠施于下也。以羁旅之身而为惠下之道,是与萌侵权,为主君之所疑也。为君主所疑,则被黜而见害,故焚其次舍,丧其童仆之正而身危也。
九四: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
斧所以斫除荆棘,以安其舍者也。虽处上体之下,不先于物,然而不得其位,不获平坦之地,客于所处,不得其次,而得其资斧之地,故其心不快也。
[疏]正义曰:“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者,九四处上体之下,不同九三之自尊,然不得其位,犹寄旅之人,求其次舍,不获平坦之所,而得用斧之地。言用斧除荆棘,然后乃处,故曰“旅于处,得其资斧”也。求安处而得资斧之地,所以其心不快也。
六五:射雉,一矢亡。终以誉命。
射雉以一矢,而复亡之,明虽有雉,终不可得矣。寄旅而进,虽处于文明之中,居于贵位,此位终不可有也。以其能知祸福之萌,不安其处以乘其下,而上承于上,故终以誉而见命也。
[疏]“六五射雉”至“以誉命”。
○正义曰:“射雉一矢亡,终以誉命”者,羁旅不可以处盛位,六五以羁旅之身,进居贵位,其位终不可保,譬之射雉,惟有一矢,射之而复亡失其矢,其雉终不可得,故曰“射雉一矢亡”也。然处文明之内,能照祸福之几,不乘下以侵权,而承上以自保,故得终以美誉而见爵命,故曰“终以誉命”也。
上九: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丧牛于易,凶。
居高危而以为宅,巢之谓也。客旅得上位,故先笑也。以旅而处于上极,众之所嫉也。以不亲之身而当被害之地,必凶之道也,故曰“后号咷”。牛者,稼穑之资。以旅处上,无所同嫉,故“丧牛于易”,不在于难。物莫之与,危而不扶,丧牛于易,终莫之闻。莫之闻,则伤之者至矣。
[疏]正义曰:“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丧牛于易,凶”者,最居于上,如鸟之巢,以旅处上,必见倾夺,如鸟巢之被焚,故曰“鸟焚其巢”也。客得上位,所以“先笑”。凶害必至,故“后号咷”。无所同嫉,丧其稼穑之资,理在不难,故曰”丧牛于易”。物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故曰”凶”也。”
看这官修的教课书《周易正义》,虽是以”易学”上称义理派王弼的《周易注》为蓝本,但无论王弼注或是孔颖达疏都离不开”六·九”数字爻位说事。用六·九爻位去解释《周易》,同理属于”象数”里的“数”内容,同理与《周易》文辞是个风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