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提取到了ktv的监控画面,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指挥车里看的清清楚楚的。
“向你走来的这个男人叫大头,是我们的线人!”陆洋用耳麦说。我打量了一下这个贼眉鼠眼,却白白胖胖的男人,“哥,最近在哪发财呢?”大头拿着酒杯走到我旁边说。
“赚点小钱,怎么,你有来钱道啊!”我抿了一口酒装模作样的说道。“弟弟带你发财去,这不,前几天跟你联系的卖家来了,等着跟你发财呢!”
大头说着,朝四楼望去。
这家ktv不同于其他ktv的地方,就在于,像筒子楼一样,中间空着,四周围绕着包间,但包间外的走廊与栏杆有一定的距离,人在底下,是看不到看不到每一层的样子,只可以直上直下的看到房顶。
这种设计也是防止警察来抄底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楼上的人就能看到楼下,但楼下看不到楼上,这时,他们便可以通过后面的安全通道,从后门溜出去。
上到三楼,楼梯处有两名保镖,周围还站有几名打手。不好,他们要搜身,如果搜了身大概率会发现那枚,纽扣大小的通讯器。“咱都这么熟了,就用不着搜身了吧!”大头打着哈哈说。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这时,最不能做的就是心虚,一旦心虚他们就会发现,你心里有鬼!
也不知道那个红头发保镖耳麦里说了什么,不搜身了,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放我和大头上了楼。
到了四楼的包房,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一路过于顺利了,要不就是身份暴露了,要不就是有人相助,因为我实在找不到第三种理由了。
“杨老板,别来无恙啊!”包房里的刀疤脸男人,一脸凶相的拱手道。“托你的福,这不,还凑合!”我笑着奉承着说。
“您老今天怎么亲自来了?以往不都是手下人来吗!”刀疤脸他在诈我,因为这个杨老板和卖家,一回生意都没有做过。
“因为你们是贵客,还有,这种事我一般都亲力亲为,小弟办事,我不放心啊!”我让大头打开一瓶啤酒,我喝了一口道。“杨老板,够严谨!”刀疤脸大笑着说。“杨老板,试试,新货,味道特别正!”
随后,一小包密封袋装着的白色粉末,便扔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面前的东西,没有说话!
“辉子,这个杨老板吸毒,你……”陆洋在那头为难的说。“杨哥最近身体抱恙,要不,我替杨哥来吧!”大头觍笑着说。
刀疤脸猛地瞪了一眼大头,瞬间,大头悻悻的看了我一眼,把嘴闭上了。我边听着边吸了吸鼻子,“试试!”我笑着看着刀疤脸说。
一套让在场所有人都熟练的动作后,由于视觉盲区,我用手掌内侧把桌子上东西,全部沾到了手心里,吸气做了个样子。
随后,将锡纸扔掉,瘫坐在沙发上。
现在,就是拼演技的时候了,我咽了几下口水,装作一脸享受的样子。“辉子,你以前是不是干过这一行啊,动作够熟练的!”陆洋在耳麦里调侃道。我哼哼了两声算是答复。
半睁着眼靠在那里,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刀疤脸满意的点了点头,“失陪一下,杨老板先在这里缓一下,我去找我们老大!”说着走了出去,他出去后,他的两个小弟也跟了出去。
大头坐到我旁边,小声说着,“哥,你不会……”大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说。“我逗他们呢!”
随后,让他看了下我手掌内侧的粉末,淡笑了起来。几分钟后刀疤脸重新进门,“杨老板,我们老大请您去一趟!”
在我点头后,刀疤脸和大头架起我走出了包房,朝至尊会员区走去。到包房后,他们两个把我放到沙发上便退了出去,此时,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几秒钟后,走进来一名身着灰色西装,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体气质特别儒雅的男人,看上去不太像是做这行的。
他就是卖家,金志鹏,西南地区百分之四十五都出自他手。
金志鹏似笑非笑的走过来,开始搜身。“你是警察吧!”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屋子里面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才是警察呢,能不能给个痛快话!”我不满意的说。
随后,他二话不说,从我衬衫的纽扣中摸出了通讯器,也是针孔摄像头。
“不是雷子,你戴这个干什么?”他晃动着手中的摄像头说,说完,用力的把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不料,陆洋在耳麦里说了一句,“辉子,ktv里的监控突然黑屏了,现在什么情况?”我上哪知道什么情况去啊,匆忙按了几下,三分钟之内他们便能赶到,恐怕现在要,玉石俱焚了!
就在这时,金志鹏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拉起我就向外面跑去。
这一切来的都太突然了,我被拉的一个趔趄,“市局有鬼,快走!”金志鹏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莫名其妙?!
“林辉,我也是卧底,当年李队发展的下线,他想让我告诉你,不要再调查关于他的事了,也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他拉着我边跑边说。
“他究竟是谁,还有,我为什么要信任你?”他跑的特别快,我被他拉着路都走不稳,气喘吁吁的问
“我叫吴泽,警号095026,等事件平息以后,你可以自己去查!”
“砰!……”
一声枪响,他不甘的看了我一眼,我则被他死命的推了一把,他应声倒地。我也从消防通道的楼梯上,连摔了好几个台阶,才停下来。
我被摔的七荤八素,嘴唇也因为和牙齿磕在了地上,嘴巴里现在全是血水。脚还崴了一下,现在像个残废一样,挣扎着忍着浑身的伤痛躲进消防通道的拐角处,因为那里是视觉死角,从楼上看不到。
又听到了两声枪声,以及一声惨叫。
但这个惨叫声,不是从吴泽嘴里喊出来的,是开枪的人,像是一个没料到会突然“受伤!”而发出的惨叫。
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能与楼上的持枪者抗衡,更何况,以我现在的情况,即使有武器胜算也不大。
上一次是为了保护宁可儿,我采取了最窝囊的一种方式,这次我依旧选择了这么一个窝囊的方式,也更能保护好自身安全,躲着!
三分钟,陆洋的大部队马上就来了。
消防通道内特别的安静,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方面是怕不小心发出了什么声音,二是因为受了伤,疼!
死一样的寂静,我听到了那人,由远及近如同死神一般的脚步声。以前,总觉得自己烂命一条,死就死了无所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身份不允许我在冒那些没有意义的险了。
尤其是,我要调查我的身世,以及,“那个人!”
象征着死亡脚步声,距离我越来越近,我也许马上就变成了那人的枪下魂了。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了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知道,是陆洋带着人来支援了。
陆洋的手触碰到我的那一刻,我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后,看到了身后荷枪实弹的特警,以及禁毒大队的人,接到陆洋的指令后,分别向楼上搜去。
我的耳麦早就被吴泽拿了下来,刚才的谈话,可以说是再无第二个人知晓,我也是从某种程度上,选择相信了一个第一次见面,聊天不超过十句话的人。
我被陆洋搀扶了起来,走到吴泽的尸体旁边,看着刚才还拉着我跑,现在却倒在血泊中,成为尸体的人!
心中还有好多疑问想要问他呢,可现在无从查证!
这么一看,这个吴泽就像是《无间道》里面的陈永仁一样,上司死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也没有了,无法恢复身份。
所以,大家才会以对一个贩卖毒品人员的情感,来对待自己的同事,或者说,前辈!
出了ktv的大门,我接过陆洋递过来的矿泉水,在路边漱了漱口,把嘴里的血水全部吐了出去。我还是有些在意吴泽的话,“洋哥,金志鹏的死,是有预谋的!”
我一脸认真的对陆洋说。陆洋看着被抬出来的,吴泽的尸体,扭头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回局里再说,现在人多眼杂!”陆洋说着,遍朝吴泽的尸体走去。他是怎么知道的,当时只有我和吴泽两个人!我带着满脑子的问号,看着陆洋。
但是,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却又找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使劲揉了几下太阳穴,坐在指挥车上。
几分钟后,陆洋也上了车,“陆副支!”车里的人和他打了声招呼。“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小子呢,原来跑车上来了!”陆洋说着,把我拉下了车。
下车后,他把我带到一辆没有人的警车旁,他坐到驾驶室后就招呼我坐副驾驶。
“当时,你为什么要和金志鹏一起跑?”陆洋打开执法记录仪问。“我不知道,当时我以为暴露了,谁知道他把我拉了出去。”确实是这样。
“杀他的人,你看到了吗?”陆洋问。我看着他,足足看了一分钟,最后,靠在座椅上呼出一口浊气,摇了摇头。
陆洋皱着眉头,把执法记录仪关掉,“你,怎的没看到开枪那人的样貌吗?”陆洋不依不饶的问着。
“当时,我们两个离得很近,凶手却只开枪打中了金志鹏,这显然不是冲我来的,况且,金志鹏倒地以后,我也因为惯力摔了出去,根本没有时间回头看凶手!”
我靠着座椅,无奈的说。“有什么细节吗!”陆洋问。“细节?!”我摸着下巴沉吟了一声,“对了,我听到了枪手的叫喊声,他被金志鹏袭击了,听声音,那人带着口罩,现场没有发选弹壳,说明被枪手捡走了!”
话说一半,有几名警员走了过来,陆洋做了个手势,我看到后识趣的闭上了嘴。
“陆副支,现场搜证结束了!”技侦人员用戴着手套的手背,擦了下,因为戴口罩鼻子上悟出来的汗说。“辛苦了,好,收队!”陆洋让我在车里面等着,他出去下令后又回到了车里。
等所有的警车都走干净后,他把我带到一棵大树前,鞠了三个躬,敬了个军礼。
这是只有卧底才懂的一个小仪式,有的卧底警察死后,是没办法立墓碑进烈士园陵的,只能简单的立个衣冠冢,或者像现在这样,时间紧,只能知情人士,对着一棵大树敬礼和鞠躬。
就是怕,犯罪团伙没有打击干净,家属去祭拜时,从而被报复,因为,现实中,这样的事件不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