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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人间冷暖 第五章 村里有个姑娘叫桂花(1 / 1)

大牛已经10年没见过妈妈了。

大牛的爸爸是大山沟里的贫苦农民,没什么文化,通过村子里本家长辈的介绍,和大牛的妈妈相亲成功。

于是,就有了大牛。

大牛刚满1岁,爸爸就带着妈妈去了1000多里外的大城市打工赚钱。

许多清贫之人在见识了大城市的繁华之后,内心深处隐藏的各种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当身体已经无法满足它们的需求之时,它们就会反客为主,霸占人的身体,牵引人们走向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第二年春节,爸爸和妈妈都回来了。

爸爸西装,领带,皮鞋,三七分发型。

妈妈高跟皮鞋,超短裙,金手镯,红指甲。

这是一个完全属于大牛爸爸和妈妈的春节,在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偏僻小村子里,他们成了全村最靓的仔。

春节过完之后,邻居家小桂花的爸爸妈妈也跟着大牛的父母一起走了。

那时候,小桂花才3个月。

第三年春节,大牛爸爸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回来了,而妈妈,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听爷爷奶奶说,妈妈和爸爸分家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大牛成了村子里第一个没妈的孩子,人们看向大牛的眼光总是带着一丝怜悯。

大牛还小,不明白这些,但他知道村子里的娃儿都不再和他一起玩了,也只有隔壁比他小一岁的桂花不嫌弃他,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大牛哥长大牛哥短的叫着,这让大牛多多少少的还有一点快乐。

但是后面几年,大牛爸爸也都没有再回来过,大牛只知道爷爷每年年底都会去一趟30公里外的县城,回来的时候兜里就会多出几百块钱。

继大牛之后,村子里又多了好几个没妈的孩子,那些爸爸们也都难得回来一趟。

那些娃儿,爸爸们不在家,爷爷奶奶又都老了没力气管教,渐渐的胆子也就大了,成天在山里山外到处乱跑,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不但服装变了,发型变了,就连说话的强调也变了。

大牛把桂花护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镰刀,镰刀上有血,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有别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大牛,你TM疯了,强子哥只是想和桂花牵个手,打个啵,谈个恋爱,你TM就直接动刀子,你丫的有病吧?”

大牛对黄毛的话不闻不问,眼睛直直的盯着黄毛后面的强子。

“刚刚那一刀只是警告,你要是再敢打桂花的主意,我拼死也会拉着你上路。”

强子也不好受,他的手臂被大牛的镰刀拉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虽然黄毛他们帮他用布条扎了一下,但还是不停的在渗血。

“强子哥,我看还是算了吧,桂花又不怎么好看,隔壁村子里的二丫就比她好看多了。而且狗-日的大牛那是真敢拼命啊,为了一个女朋友,不值得。”

黄毛看着大牛手上带血的镰刀,心里有点儿紧张,但是强子是他老大,强子不走,他也不敢走。

“都抄石头砸他个狗-日的。”

年少的冲动使得几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只顾着扔石头,却没有人看到有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大牛的后脑勺。

“大牛哥!大牛哥!”

桂花的哭喊声惊醒了这群满脸兴奋的叛逆少年,看到大牛头底下那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少年们终于害怕了,一个个转身就跑。

但凡有一个少年帮桂花一把,把大牛送去村子里的卫生室急救,或许大牛也不会死。

那一年春天,桂花的大牛哥,那个一直护着她,总是把好吃的偷偷留给她的花季少年,孤零零的葬在了村子后的山坡上。

镇上派出所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因为那几个孩子都未满14周岁,不需要承担任何刑事责任。

杀人的那几个孩子都被赶回来的家长领走了,赔偿给大牛的那几万块钱,也被赶回来的大牛爸爸领走了。

整个事情从开始到结束,也只有桂花一个人因为大牛的死而悲痛欲绝,她在大牛的坟头上哭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村子里的一位婶婶上山砍材刚好遇见,估计大牛土坟的边上,又要多添一座新坟。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在大牛坟头哭过之后,桂花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原本老实害羞整天守在家里的桂花,开始喜欢往外跑,开始迷恋超短裙,吊带衫,头发染成了绿色,指甲也涂上了彩色的指甲油。

不仅如此,桂花还开始接触那几个杀害大牛的少年,渐渐的和他们熟络起来,甚至很多时候整天都和他们扎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半年前大牛的死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学会了化妆的桂花,成了十里八村最漂亮的村花,渐渐的,那些叛逆少年的心又躁动了起来。

桂花似乎对黄毛很感兴趣,这让黄毛兴奋异常,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黄毛跟着桂花,走进了后山的树林......

“黄毛哥,你真喜欢我嘛?”

“桂花,我发誓,我黄毛真的喜欢你,只要你跟了我,我肯定罩着你,这十里八村的,谁敢不给我黄毛面子?”

“可是黄毛哥,我也是第一次,我怕你太厉害了,要不......”

桂花从身后抓出一捆绳子,一圈一圈的解开:

“要不我先把你的手捆起来,这样你就不会故意使坏了,人家......人家愿意坐在上面......”

桂花适时的拉开了自己上衣的纽扣,那娇羞欲滴的模样,让精-虫上脑的黄毛瞬间破防。

黄毛的手,脚都被捆了起来,他等来的不是春心荡漾的桂花,而是一双泛着妖异红光的眼睛。

第二天早上,桂花像往常一样打扮的妖艳绝美,重新与那些少年一起追逐青春的快乐。

而黄毛就此神秘失踪,再也没有出现过。

“桂花,黄毛最近是不是腿软下不了床了,竟然也不来找我们玩,你说是不,强子?”

“哈哈,是啊,见色忘友的家伙,居然连我这个老大都忘了”

“哪有的事,黄毛去大城市发财去了,他说他爸那个公司很赚钱,等他安顿下来,就回来找我......”

“哎哟,这是好事啊,恭喜你啊,桂花!”

——

就这样,每隔十来天,就会有一名少年离开村子,去往那些大城市,投靠他们的至亲寻找发财之路。

而这些人,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直到有一天,身为大哥的强子突然发现,那些曾经和他一起放荡不羁,肆意狂浪的少年居然全都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突然觉得好孤单,好无趣,好失落。

“桂花,他们都走了,都去打工赚钱去了,我也要走了,我今年15岁了,也该好好给自己攒点钱了!”

“可是强子哥,你也走了,那我怎么办?”

看着桂花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强子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他可以带着桂花一起走。

当初为了追桂花,强子等人甚至失手打死了大牛,现在所有人都走了,桂花终于属于他一个人了。

强子的父母也早就离婚了,他自己一直都吊儿郎当的,爸妈也都不愿意要他,他也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桂花如愿以偿的成了强子的女朋友,跟着强子一起离开小山村,去几十里以外的县城找工作。

小山村里少了这一群叛逆的少年,终于恢复了它原有的宁静。

宁静的村庄,宁静的大山,宁静的土坟,还有那座土坟下面,层叠在一起的八具年轻的骸骨!

——

二毛跟着马面,规规矩矩的接了几次任务之后,开始自己一个人单飞。

经验有了,实力也足够,吕判官也没有再派其他的鬼差给二毛,二毛也乐得自在。

二毛照着腰牌里的任务信息,很快来到了一个宁静的小山村。

村子里人很少,就十几户人家,二毛扫了一眼村子,发现村子里只有十几个老人在,至于年轻人和小孩,一个都没有。

这样的村子,二毛最近出任务时,遇到了好多。

最近二十年,城市发展的太快,吸引了大批的农村劳动力进城打工赚钱,二毛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二十年后,一座座光鲜亮丽的城市相继拔地而起,成为了更多农村人严重的捞金圣地。

只是当他们全部涌入城市的时候才发现,现实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美好。

城市的空气和水,只滋养本地的人。

而对于外地来的打工仔来说,它们的价格却昂贵的要命。

这导致大批进城打工的农民进退两难。

继续在大城市生活的话,物价飞涨,工资却不涨,医疗养老保障一样都没有,一年到头拼死拼活攒下来的几万块钱,万一生个大病什么的,可能连付医药费都不够。

可如果退出城市,回到农村,更没办法生活:人全部都涌入大城市了,土地被国家拿掉了,各村的小学,甚至镇上的中学都被国家裁掉了,就连许多村子里的小卫生室都已经人去楼空。

回去怎么办?喝西北风?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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