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葛尘身边的项之病消失了,带起一阵旋风,让空档的葛尘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再下一刻,便来了阵龙卷风,葛尘在原地被吹的转了好几圈。等到不在转了,才知道,那是刘大棒子引起的。
不知有多快,项之病就站在了萧筱的身边,脸色寒冷,目光下垂,看着地面的蚂蚁。刘大棒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两根黑色的大棍子,噹的一声便把两截铁棍合为一条。
项之病没有再多的动作,七人脚下连忙点地,将去势化解,闪过带起一道风的铁棍,画面刹那间定格,刘大棒子和项之病出现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一棍出,惊退四方。
然后,刘大棒子动了,脚下踩碎一块青石板,杀向离自己最近的刺客,一棍便轰得那人口吐鲜血,那人撑起最后一口气,翻起围墙远遁而去,所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不外如是。
刘大棒子可能真的是很久没动手,手里痒痒,棍棍出,虎虎生风,一人闪左闪右,竟是没让刺客接近萧筱一步,项之病依旧看着脚尖,丝毫不为所动。刺客惧于刘大棒子的铁棍,不敢与之接触,却没像第一个那样,见没有成功,就遁走以谋后事。
刘大棒子将六人扫出一段距离,闪身将萧筱挡在身后,铁棍杵地,霎时带过一丝微风,将刘大棒子的衣衫吹的猎猎作响,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同时,刘大棒子过意不去踩坏一块石板,这次小心了,棒子,杵在脚面了。
“哇哦,好厉害的样子。”葛尘由衷的佩服到。
刘大棒子终是没能忍住,将棍子环在怀里,双手捧着那只被砸的脚,单脚跳着,眼泪都出来了:“好疼好疼,俺滴娘来,怎么砸觉(一声)咧。”
六人无颜的看着刘大棒子,真不敢相信自己是被这个憨货击退的。场面顿时滑稽了起来,葛尘终于没忘记自己身护的使命,一溜烟跑到项之病身后,时而探头看看敌人,确认项之病能够挡在自己前面,还不忘对身边的萧筱说道:“大小姐别担心,我保护你。”
六人互视一眼,知今日之事不可成,已经引起了注意,转身便四散而走。
葛尘见刺客已走,理了理衣襟,挺着身板把项之病拨到一边,你挡着我干什么,霸气威武的说道:“刘大棒子,不用追了,保护大小姐要紧,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刘大棒子无辜的回过头,“俺木有追啊。”说着便把大铁棍拆成两截塞进怀里,原来是从这里拿出来的,也就刘大棒子的体型,怀里放两根这么大的棍子别人看不出来。
“咳咳,这次在我的英明指导下,你们做的很好,我就说嘛,寺院是伪善集中的地方,这回信了吧大小姐。”葛尘满以为萧筱会吓的颤抖,没想到,这丫头一点都没感觉,看来被杀得次数多了,也有产生抗体,现在正到处看呢。
不料,葛尘的这话没等萧筱反驳,就被赶来的无相寺住持听见,葛尘微微尴尬一下,吹着口哨,目光游移,我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前看看后,看看左看看右,就是不看你住持。
葛尘看见萧战元帅的副将冲自己点头,知道将军府有收获了。
“阿弥陀佛,无相寺里出了此事,实在本寺之过,让施主受此惊吓,贫僧略懂医术,可否帮施主一看?”住持大师很诚恳的说道。
萧筱双手合十说道:“不用了,我习惯了,给贵寺惹来麻烦实为我的过错,请大师原谅。”
葛尘撇撇嘴,低声说道:“错来错去,不还是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葛兄弟,你说滴啥?”刘大棒子问道,葛尘暗骂你这厮好奇心轻点会死啊,“我说,刚才刘大哥好威武啊。”
刘大棒子害羞的挠着头,憨笑着说道:“木有滴事么。”
可住持却是听的真切,温和的问道:“这位施主对本寺似乎有成见,不知可否说与贫僧听听?”
“俺葛兄弟说,寺院都是伪善滴地方。”刘大棒子怕葛尘不好意思说出口,很有义气的帮他说了出来,不得不说,刘大棒子为人,当真是“好”兄弟。
“放肆,胡说什么你,为何辱骂本寺。”住持身边的小和尚怒道,向来都说无相寺好,谁敢说无相寺的坏?
葛尘瞥了那沙弥一眼,说道:“我没有辱骂你们寺院,我说的是所有的寺院,只针对无相寺,太抬举了。”
“你…”住持抬手打断了那小和尚的话,依旧那么温和,很明显,这住持的确有大师风范。
萧筱不想看到和无相寺闹矛盾的局面,扯了扯葛尘的衣服,让他不要再说了,刘大棒子才知道,自己说的似乎太直接了些,应该这么说:俺葛兄弟讨厌你们寺院。这样不就委婉了?至少没说你们伪善对不对。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如此暴躁,不好不好,可否说说缘由,以解吾等迷惑?”住持还是温和,温和的让葛尘都觉得自己错了。
“真要听?”
“愿闻其详。”
“找个禅房。”葛尘说道,自己要说总不能当众说吧,太拉仇恨了,万一都是护国寺的忠实信徒,自己会不会出不了这间寺院。
禅房里,葛尘说道:“让小和尚出去,资历太浅,听不了。别拒绝,拒绝我就不说。”住持闻言,挥挥手,让沙弥出去,顺便带上门。里面只剩葛尘四人和住持。
“施主可以说了。”住持看着葛尘说道。
葛尘拱拱手,小声对萧筱几人说道:“看我如何说的他稀里糊涂。”然后转身:“住持大师追问缘由,如此执着,是为痴,便犯了痴念,可对?”
住持思考后点头,大师便是大师,悟性的确了得,葛尘是这么认为的。
“问我之缘由,不外乎化解我心中的敌视,希望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结下佛缘,与佛门为善,然心思由人,住持想化解这成见,为佛门种下缘,这便是贪,贪念的贪。佛门素有不争意,贪一人向佛之心,不妥。那小和尚的嗔念形于外,言于表,便是犯了嗔,五念有其三为破,佛心何来?既佛心如此,佛门与人为善便有杂念,便是伪善。”
葛尘不敢说你们就是一群不做事就拿人钱财济世虚伪的善人,只好从佛理说,说的便是理,住持身为大师,自然不会为难一个以佛理驳佛理的人。
听葛尘言语,住持便不再轻视,葛尘的佛性不低,说出的话很中肯,尤其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句,颇具佛心,已然将对话变成论佛。
“阿弥陀佛,施主言语,颇具佛理,慧根不浅,佛门不争意,今日之行事,的确应了施主之言,可侍佛之心,需以诚相待,见一人辱佛,便应用佛法点化,然则点化之意与痴贪之戒,相驳,孰为重?”住持问道。
“无轻无重。”葛尘略一思忖回道,自己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那答案就得中庸取之,说出来发现,还真像那么回事。
“施主妙言,无轻无重,老衲贪你向佛之心,可错乎?执着于你轻佛之因果,是痴念还是忠佛,痴与忠,可明晰乎?佛语有云:众生由其不达一真法界,只认识一切法之相,故有分别执著之玻。施主看见的不过是法相,然法相可是法?凡有所相皆为虚妄,言其是真非假,非谓绝对没有。既说有法,劝施主向法,可错乎?”
看着微笑看着自己的住持,葛尘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的,说来半天,居然还是他没错,佛法啊佛法,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