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清晨。
二泉寺的新杂役,天还没亮就再次翘了班。
牧远只能独自一人清扫了寺庙、做好了早餐,将早餐装进保温盒……
这时,宫野志保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忽然出现在了主持居所的餐厅内。
牧远愣了一下,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包速溶黑咖啡,试探道:“加糖不加奶?”
宫野志保看了牧远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坐在了餐桌旁,小口吃起了保温盒里的煎蛋。
牧远歪了歪头,还是动手冲起了咖啡。
他不知道宫野志保到底想不想喝,但很显然,有,可以选择不喝,没有,就没的选择。
…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帝丹高中见……那个名叫毛利兰的女孩儿?”
牧远刚刚撕开咖啡的外包装,宫野志保便忽然问道。
“嗯。”一包速溶咖啡、五克白砂糖、一百五十毫升水,牧远一边搅拌,一边解释道:“要去看一下小兰小姐的空手道训练,她明天要参加都大会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给小兰小姐加油吗?”
宫野志保手中的快子颤抖了一下,煎蛋掉回了保温盒中。
“不去,我还有实验要做。”冰冷的语调,语速比平常快了几分。
“哦,这样么。”牧远点了点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将冲好的咖啡放在了宫野志保面前。
宫野志保凝视着咖啡杯中的漩涡,眼泪逐渐开始在眼眶中打起了转,她赶忙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周日……晚上,你有事吗?”
“周日晚上?”牧远收拾灶台的动作顿了一下,认真道:“有,那晚刚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
“我吃好了,先回去睡觉了!”
牧远的话还没说完,宫野志保便“砰!”的一下将快子拍在了餐桌上,头也不回地向屋外跑去了。
“?”
站在原地,皱着眉思考了好几秒,牧远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顺手将宫野志保吃剩的早餐,倒进了小黄的食盆中。
“比昨天吃得少了很多……是连续熬夜太过劳累了吗?”
牧远小声念叨着。
…
…
帝丹高中,午休时分。
“工,工藤学长,你昨天的推理实在是太精彩了,这,这个还请你务必收下!”
“这,这是我的!”
“还有我的!”
……
数分钟之内,工藤新一面前的情书便达到了两位数之多。
他凝视着手中五颜六色的信封,笑容逐渐猥琐了起来:“嗫哈哈哈……哎幼!很痛诶,你干什么嘛,小兰!”
毛利兰额头的青筋微微颤抖,沉声道:“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夸你是什么名侦探,其实你根本就像园子所说的那样,只是个推理……推理狂罢了。”
“园子那个三八……”工藤新一小声碎碎念了一句,转而得意道:“话虽如此,但你看啊,这些可都是侦探迷们给我送来的信哦!大家可是很喜欢我这个推理狂的呢!”
“哼,是这样吗?”毛利兰不满地撇过头,但转而又认真道:“你要是再这样得意忘形地随意插手桉件,总有一天会遇到危险的!”
“或许吧,”工藤新一满不在意地望向窗外,笃定道:“但我的梦想,可是要成为平成年代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呢!”
他咧着嘴,灿笑道:“疑难的桉件越多,我就越兴奋!那种将犯人追至穷途末路的惊险……简直痛快极了!再过瘾不过了!只要体会过这种感觉,做过一次侦探,就绝对没有办法再停止不做侦探了呢!”
“新一……”毛利兰略带担忧地看着工藤新一。
“安心啦!”工藤新一摆了摆手,指着手表道:“再耽搁下去,可就没有吃饭的时间了哦!”
“等等!新一!”毛利兰叫住想要走出教室的工藤新一,赶忙道:“明天的约定,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约定?”
“你……”毛利兰勐然站起身,挥舞着拳头怒声道:“不是约定好了吗?如果我赢得了空手道大赛的冠军,你就要带我去热带乐园玩的吗!?”
“啊哈哈……开玩笑的啦。”工藤新一狼狈地闪躲着,“小兰你别生气了嘛,我当然有好好记着,只要你明天夺得了冠军,咱们下周……不!周日早上十点,去热带乐园!”
“哼!钱也都是由新一你来出!”
“呃……”
…
高中生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
毛利兰本是打算在社团活动结束时,跟工藤新一一起放学回家的,但还没等她开口,工藤新一便被目暮十三的一通电话给叫走了,显然
——又有新的桉件发生了。
毛利兰望着工藤新一快步远去的身影,心情不由得就低落了下去。
【明天,新一真的会来看我的比赛吗?】
“小兰!”这时,铃木园子忽然从后方蹦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毛利兰。
“园子……”毛利兰心情好了几分,但很快就好奇道:“你怎么来这边了啊,我记得网球社……”
“嘿嘿!”铃木园子摇了摇手指,从包中掏出了一台全新的摄影机,期待道:“我当然是来拍摄小兰你特训的画面的啦!”
“特训?可是今天的训练内容,只是很普通的集体训练啊……”
“放心吧,小兰,牧远那家伙已经安排好了!”
“诶?”
……
在铃木园子左拉右拽的推搡中,毛利兰一脸疑惑地走进了帝丹高中空手道部的训练场。
正在她一脸无奈地准备和社团老师解释一下园子的事情时,却是一脸惊讶的发现,此时的空手道社内,竟然多出了一队陌生的身影。
“那是……京极选手还有……和田阳奈选手!?”毛利兰眨了眨眼睛,惊讶道:“杯户高中空手道部怎么会……”
“毛利同学,你来了啊!”正在毛利兰疑惑时,空手道部的负责老师便走了过来,微笑道:“这位是二泉寺的主持牧远大师,他可是杯户高中和帝丹高中的董事之一哦。”
“诶!?”
…
一小时后,结束了与和田阳奈的第二次对练,毛利兰擦了擦颈间的汗水,来到闭目养神的牧远身旁,小声道:
“牧远君,今天的事情,真是麻烦你了,让你费心了!不过……你没有接到目暮警部的电话吗?”
“小兰小姐不必如此客气。”牧远不得不中断了对心纹的铭刻,微笑道:“桉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我觉得,还是你……嗯,你们这边的事情更加重要一些,所以就过来了。”
“比桉件更重要……”毛利兰微微一愣,神情有些低落地笑了笑,转而道:“对了,牧远君,宫野小姐她有没有……嗯……提起过我呢?”
牧远左手迎了迎,抓住了正在偷瞄园子的京极真的情绪沙,右手抬了抬,接住了正在看着摄像机傻笑的园子的情绪沙,平静道:
“有的,她今早还问起过你的事情。”
“真的嘛!”
毛利兰心中一喜,既然提起过,那么就证明宫野志保已经收到了她留下的联系方式。
“我猜,小兰小姐一定问了牧远君,我是谁?”
“不,并没有。”
“诶?”
“她只是……问了下我是不是要来见你。”
“哦……嗯?”毛利兰眨了眨眼睛,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跟着问了一句,“那牧远你是怎么回答的呢?”
“我当然说‘是’,并且还邀请了她明天一起去看你的比赛,但她明天好像很忙,并没有答应,另外……她临走时还用力摔了快子,不过应该跟小兰小姐你没什么关系,她的脾气很难琢磨的。”牧远保持着微笑,尽可能详尽地解释着。
铃木园子和京极真的产量很足,他想要尽快结束和毛利兰的对话,继续完成第一道心纹的最后几笔。
然而……
“诶!
?”毛利兰在愣了片刻之后,忽然一声惊疑,脸色剧变道:“宫野小姐她,她,该不会……”
“宫野小姐?”毛利兰的惊呼终于引起了铃木园子的注意,她好奇道:“那是谁?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姓呢。”
“呃……”毛利兰赶忙收声,有些僵硬地转移着话题:“没,没谁啦,对了园子,你明天应该会来给我加油吧?”
“那是当然的了!”神经大条的铃木园子当即拍了拍自己的胳臂道:“小兰你的比赛,怎么能少了我铃木园子的拍摄……加油鼓劲儿呢!”
“嗯……”
毛利兰悄悄松了一口气,心中则是在飞速思考着,该怎样解开宫野志保对她的误会。
但还没等她想出办法,牧远便忽然站起了身,沉声道:“我有点事必须立刻回寺里一趟了,杯户高中的同学们……就麻烦园子你了。”
“嗯……诶!?”铃木园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抱怨道:“明明是你请他们来的,凭什么我……”
铃木园子的话还没说完,但牧远的身影却是已经消失在了空手道社的大门外。
“可恶的家伙!”
铃木园子撇了撇嘴,转而便拿起手机,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
…
牧远踩着太阳能滑板,一路疾驰,终于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了二泉寺。
他一脸严肃的迈步走进了山肩正中的佛殿,十分罕见地将佛殿的大门给关上了。
不仅如此,他还相继将佛殿四周房顶窗户上,用来抵挡暴风雨的挡板给放了下来。
厚实的挡板拦住了阳光,很快,宽敞明亮的主佛殿便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牧远闭着眼,摸索着爬到了佛像的双膝之上,学着佛像的样子盘膝做了下来。
盘膝其实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以防有人突然闯进来,会觉得他……太不正常罢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佛殿外,山边的夕阳依依不舍地隐没了下去。
黑夜降临……
…
风见裕也按照牧远的委托,完成了寺庙的打扫与敲钟工作。
安室透还在四处收集着相关的线索,企图让后天的计划,变得万无一失。
阿笠博士看着牧远和宫野志保发来的短信,一脸窃喜地吃着偷买的汉堡。
宫野志保的手机关机,已经在实验室里待了十个小时。
…
时间仍在流逝着……
夜已深,夜莺的歌声隐隐飘来。
忽然,牧远缓缓睁开了双眼。
璀璨的金光瞬间从他的双目之中挥洒而出。
漆黑的佛殿,立即亮堂了起来。
“终于……”
牧远小声念叨着,缓缓站起身来。
佛殿内的金光渐渐暗澹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华丽而凝实的缨纹,铭刻在了牧远的眼底。
“第一道心纹,成了。”
迈步,从佛像上一跃而下,轻巧的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牧远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嘴里平静道:
“获得的能力果然与前世一模一样,那么,也是时候成为二泉寺真正的主人了。”
神秘的缨纹渐渐隐没了下去。
…
…
“大哥!牧远那小子发来的信息!”
堤无津川的河堤旁,保时捷356a中传来了伏特加的粗嗓门。
正在后排假寐的琴酒睁开了眼睛,冷声道:“这个时候……他说什么?”
“他说有不明来路的人盯上了二泉寺,目前已经强行住进寺里了,问大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调查一下。”伏特加放下手机,闷声道:“大哥!牧远那边的事应该不急,咱们还是先解决了手头的事,再去……”
“不,现在就去二泉寺。”
“呃……是!大哥!”
…
…
“为什么这个时候,非要把我叫回来?”匆忙赶回的安室透皱着眉。
牧远平静道:“gin桑一会儿就要来了。”
“什么!?”安室透一愣,转而道:“你怎么能确定?”
“他不喜欢给别人准备的时间,尤其是未知的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谁?”
“你。”
“……”
安室透冷静下来的速度非常快。
他很快便想通了,牧远能主动将这件事告诉他,就意味着并没有出卖他。
但既然如此,牧远为什么要将他当成可疑人物,汇报给琴酒呢?
想不出答桉,安室透只能问道:“你是准备……”
“降谷先生,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牧远看向安室透的眼睛,“我有个办法,能时刻锁定住gin桑的位置。”
安室透张了张嘴,本想再问,但很快就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你,你的眼睛……”
牧远按了下黑框眼镜的镜腿,两片镜片瞬间变成了偏光片,挡住了他眼底缨纹的光芒。
“这是阿笠博士发明的最新跟踪技术,只要能让我触碰到目标人物的身体,便可以将心……标记物质留在对方身上,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所以……安室先生,能给我准备一份你的资料,让我一会儿交给gin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