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又端着一蓝红荷花瓷盆儿进来,躲在门后的徐非跟鬼一样猛地窜出来,张牙舞爪地大吼一声。
翠儿浑身发毛,魂儿被吓走半条。
手里的瓷盆儿又落了下去,只是水洒在地上,盆儿却没碎。
接着便是小姑娘欲哭欲哭的泣声。
[获取王翠儿1点意外值]
“别哭了等会儿少爷我请你吃花糕1
[获取王翠儿20点意外值]
一听这话,翠儿急促的呼吸又憋了回去,麻利地开始收拾起来,也不多问捡起盆儿就走了。
看着少女溜走的背影,徐非短叹一口气,把人家小姑娘当小白鼠实在不太道德。
几次实验后,徐非对意外值高低的问题有了眉头,甚至总结出了几条规律。
第一档:人性的改变,特别是向伟光正的转变,即便是真心实意发个誓都能获得大量意外值。
第二档:造成对方巨大的心理落差,抑扬顺序随意。
第三档:符合逻辑但不在对方意料之中的举动。
第四挡:单纯的惊吓和不符合逻辑的浮夸举动,基本上只有1点。
吓别人一千次还不如做点正派的事迹改善形象。
下午时分,徐非站在门口观摩着车马往来,现代人看到这样的情景,真跟拍戏一样,心里大感满足。
忽然感觉背上被谁碰了一下,还未转过头去便听到一阵谄媚的声音。
“少爷,小的给您请安了1
瞥了一眼低头请安的年轻男子。
他叫做陈图八,是徐家的家丁,也是原主的狗腿子。
喊陈大夫的时候就属这家伙跑的最快,想来也是个忠心耿耿之人。
如今徐非痊愈了,作为狗腿子自然要赶忙回到工作岗位上,这可是个人职业操守。
“少爷为何在府门处四处观望呢?”
徐非也不回话,就这么盯着他。
陈图八心头一颤,觉着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把头低下去不敢再言语。
看着狗腿子害怕的神色,徐非又一改面色,似乎给予重任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获取陈图八30点意外值]
“少爷我在床上躺了十天半个月,人都软了,领我去个地方散散步。”
陈图八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秒意会徐非话中意味,心里立马飘过几处灯红酒绿的场所。
他这等长期和纨绔混的家丁,三教九流的地方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心里感觉奇怪:“少爷也去过好几次花柳地了,莫非是病了之后忘了路怎么走?”
[获取陈图八5点意外值]
“少爷,地方稍有些远,坐马车去如何?”
“散步还坐什么马车?”
陈图八懂了意思心想道:“少爷果然思索周全,这事万万不能被老爷知道。”
带着才病愈的少爷逛窑子,被知道了不得掉一层皮?
两人晃晃悠悠出门去,徐非还是不太习惯这一身古装,总觉得束手束脚的,唯独这白云靴子穿起来舒服惬意。
一路上尽是人来人往,商家店铺绵延不绝,既有徐非认识的货物,也有很多这个世界独有的物品。
可惜身上银子未带,不然得买些回去研究研究。
这些店家只要和自己对视就立马偏过头去,不是上身抖就是大腿抖。
徐家纨绔之名确实是响彻云宗府。
在石板街上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都有些出汗了。
看着一湖春水,徐非肯定地点了点头。
“春时自然是湖岸边最有味道,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回家却是不可能了。”
看着徐非的惆怅,陈图八还以为是自己选的地方不合意。
“少爷,若是这春柳楼不合您心意,不如换个地方?”
徐非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字眼。
“春柳楼?饭店?勾……栏?春……”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看着那股贱笑的表情,徐非懂了,但他厌恶这些风俗的言语。
自己可是经受过现代高等教育,在各种高尚的文化情操熏陶下长大,是一名拥有纯洁心灵的好青年。
环视一周淡淡道:“俗话说销魂窟里出英雄,少爷我都说要做一个好男人了,自然要结识各方英杰1
“少爷所言甚是。”
“领路。”
穿过一条石头小路,里面真有一片玄机。
那春柳楼被一小片竹林遮隐住,旁边还有许多垂柳大树。
这名字取的十分合适。
还未走到楼阁前,便听到莺莺燕燕的声音,琴瑟琵琶,萧笛之乐。
一旁却传来一股更响的嘈杂声,一堆人围聚在一起,比春柳楼门前还热闹。
陈图八上前随便找了个人,用趾高气昂地姿态询问了缘由,对方忌惮徐非的恶名,把听到的看到的全说了。
“这妇人似乎是要穷死了,打算把女儿卖给这春柳楼,才十三四岁,身段和姿色却已不错。”
徐非眉头一皱,今日才总结出规律,这时候就送意外值来了?
正要大展身手之际,那群人纷纷让开位置。
徐非看去,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长相倒是不赖,但总有股小心眼的感觉。
“那是谁?”
陈图八回道:“少爷,那是欧家的败家子。”
“欧家什么来路?”
陈图八一愣,又缓缓道来:“欧家卖酒的,云棉酒是贡品呢,有些势力。”
“与我徐家比如何?”
“这……大差不差吧。”
见陈图八支支吾吾的,徐非也算是清楚了。
人群中,欧元庆带着一风骚老鸨左看右看。
如同挑选货物一般打量着地上的少女,黑瘦妇人那渴求的眼神如同将要渴死的鱼一般。
一下子扒着欧元庆的腿,扯着嗓子道:“官人,您买了她吧,吃苦吃得,受难也受得1
欧元庆跟踩着了脏东西似的,一脚踹开饥瘦妇人的手。
一股恶狠之色,却又瞬间变换神色看着身旁的老鸨。
“丰老板觉得这姑娘儿怎么样?”
老鸨勾下腰去,一把掐着少女的下巴,用力扭动唇瓣,直到看到少女露出的皓齿才放开手。
“牙口倒是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雏儿?”
欧元庆哈哈大笑道:“不是雏儿,怕是早就和小情郎跑了,怎还会在此地?”
“恐是那小情郎连毛都没长齐,哈哈哈哈。”老鸨的笑声尖锐又刺耳。
周围一帮人也跟着大笑起来,也有唾弃之人,只是连口水都不敢啐,只能带着厌恶的神情悄悄离去。
陈图八也是想笑,但看到徐非阴郁的神情便住嘴了。
少女偏低着脑袋,因为抬头所见的每个人都是恶魔。
恐惧的姿态让老鸨感到不爽,立马冷着眼神看向瘫坐地上的瘦妇人。
“这姑娘长大后怕是和你一样丑!收来做点打杂活也是可以,只是我这楼里最不差的就是这打杂的1
听着这刺骨的刻薄言语,瘦妇人又凑了上去。
跟疯魔了一般喊叫道:“不会的!不会的1
“呵呵,五两银子。”
这一句如同晴天霹雳,瘦妇人直接软了下去,了无生气地开始抽泣起来。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刚才大笑的那帮人也沉默了,一个大活人怎会只值五两银子。
万般皆是命。
妇人的泪落在泛黑的衣襟上,一只手掩面,另一只手将女孩儿往外推,她做了决定,哪怕决定令两人心如刀绞。
徐非不清楚她是为了什么而哭,是钱太少还是女儿落了风尘地?
老鸨将五两银子丢在地上,弯下腰去想把女孩儿一把拉起来带走。
“慢着1铿锵有力的一声如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