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傻了眼。
易中海撂挑子不干。
可不是贾张氏想要看到的局面。
贾东旭没有易中海,还真的屁也不是,更何况现在又伤了手,连一件棉袄都拎不动,真要是跟易中海决裂,贾家也就是贾家了。
老虔婆不笨。
她撒泼的本意就是想拿回缝纫机。
当得知自己拿不回缝纫机,还有可能丧失易中海这座靠山,便在第一时间朝着易中海道了歉。
“他一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收贾东旭这个徒弟,不该撮合贾东旭和秦淮茹两人结婚,我现在改正行不行?”
易中海的声音带着一丝强烈的气愤。
话罢。
扭头回了易家。
刘海中借机过了一把四合院一大爷的瘾,朝着众人得得得的说了一通无关紧要的废话,随即众人各自离去。
贾家母子索要缝纫机的大戏也就此落幕。
今后的数天时间。
整个胡同都在流传着贾家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光辉事迹。
贾家的名声。
被按在了烂泥地里面。
秦淮茹似乎因为易中海的撑腰,对贾家人难得的硬气了一回儿,自打那件事发生后,扭头回了娘家。
贾东旭昨天趁着周日休息的空档,刚把秦淮茹叫回四合院。
“淮茹,我知道你有气,是我这个当婆婆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贾张氏挤着笑脸。
看不上秦淮茹归看不上秦淮茹。
但却不能让他儿子背个被离婚的名声。
扭身从柜子里面翻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裹。
秦淮茹的目光,瞬间被这个小小的布包裹给吸引了。
瞧贾张氏这个小心翼翼的态势,貌似这个小小的布包裹里面,藏着一件非常贵重的东西。
是镯子?还是项链?亦或者别的东西?
秦淮茹泛起了极大的兴趣,她看着贾张氏找到布包裹,看着贾张氏把布包裹捧在了自己的面前,当着自己的面,一层层的解开了布包裹。
真相被揭露的一刹那间。
秦淮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贾张氏手中布包裹里面藏着一枚黄灿灿的金戒指,金戒指的外面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凤凰。
“妈。”
秦淮茹喊妈的声音都在泛着颤抖,整个人处在了强烈的震撼当中。
贾家居然有金戒指,还是秀刻着凤凰的金戒指。
“淮茹,你试试,看看合适不合适?”
贾张氏把金戒指递给了秦淮茹。
秦淮茹试着戴了一下。
大小正合适,就是这个重量有点沉,有点那种怪怪的感觉。
贾张氏伸手把秦淮茹手指上面的金戒指取了下来,又一层层的用布将其包裹了起来。
“淮茹,不是我心狠,不把这枚贾家的传家宝传给你,老辈传下来的规矩,到了我这一辈,不能坏掉了。”
秦淮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有这个胸膛挡着,她的心说不定都能给激动的飞出来。
是一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文盲,却也知道传家宝的意思。
贾家有传家宝。
“贾家的规矩,这枚金戒指只有贾家儿媳妇才能拥有,她会在我这个婆婆临死之前,传给你秦淮茹,你也知道现在这个风气,贾家有传家宝金戒指的消息,说啥也不能说出去。”
贾张氏解释起了这个具体的缘由。
八国联军打进来那年,整个京城都乱了,贾张氏公爹的哥哥,也就是贾东旭的老爷爷的哥哥,在宫里上班,小贾子趁乱跑出了皇宫,跑到了贾张氏公爹家里,把这枚他从皇宫里面抢出来的金戒指给了贾张氏公爹,说这是皇后娘娘的东西,要当做贾家传家宝的一辈辈的传下去,贾张氏的公爹把戒指传给了贾张氏的婆婆,贾张氏的婆婆又把金戒指传给了贾张氏,都是临终前传的,贾张氏会在她身死当天把这枚传家宝传给秦淮茹。
之所以不让秦淮茹说出去,是为了避免出现这个不必要的麻烦。
漏洞百出的瞎话。
秦淮茹却偏偏信了。
主动做起了饭。
主动洗起了衣服。
……
红花需要绿叶配。
新来厨子糟糕的厨艺,甭管是做这个大锅饭,还是做这个招待餐,都不是那么太让人满意,被人挑毛病也在情理之中。
很多人下意识的想起了那个被辞退,此时却又成了无数轧钢厂人心中偶像的人。
傻柱!
一个不是轧钢厂人,却惹得无数人轧钢厂人念念不忘的神人。
现在的轧钢厂,到处都流传着傻柱做饭好吃的说法。
在宣传科科长的背锅下。
傻柱厨艺高超已经不仅仅是谣传,他变成了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宣传科科长大小也是轧钢厂的一个领导,在考察团来的时候,偶尔会作陪一下,吃招待餐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对比双方做饭的这个水平。
对比之下。
傻柱厨艺的水准之高,真不是现在轧钢厂食堂这几块料所能比较的!
现任厨师做的这个招待餐确实不行,厨房这块相当于成了一个轧钢厂的重灾区,轧钢厂的领导都对其表示不满。
主要是那些来订购产品的客户及考察的大大小小的头头们。
上面不高兴,下面也会跟着不高兴,下面人给你难看,你上面同样会跟着坐蜡。
《剑来》
这也是那个前食堂主任,在傻柱跑到废品站上班后,被降成厕所清理员的直接原因。
这么厨艺高超的一个人,求你提个学徒工,你还死活不给。
老人家可说过这么一句话,不拘一格降人才。
人家有本事,你就得让人家上,结果连学徒工都舍不得给,逼着人家去废品站上班了。
搞毛呀。
正月十五。
轧钢厂会搞这个元宵团拜活动,轧钢厂大大小小的头头们都会出席,轧钢厂的劳模们及工人代表和家属也会出席,上面还会有专门的领导参加这次团拜。
这么重要的事情,食堂主任请了病假,把重担丢给了刚刚上任食堂副主任两天时间的李建设。
李建设也就是后面大权独揽的李副厂长。
此时的李副厂长还没有发迹,也没有换原配老婆,他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当了副主任,可副主任前面还顶着代理二字。
倘若不能完美的完成上级交付的元宵团拜活动,顶着代理副主任头衔的李副厂长会被打回原型,所以李副厂长分外重视这个正月十五的团拜会。
对于自己的处境。
李副厂长清楚的很。
他就是食堂主任火线提拔起来扛雷顶罪的替罪羔羊,有了功劳,食堂主任的,一旦搞砸了,李副厂长就会被撸掉这个代理副主任的头衔。
还没有变成李副厂长的李建设,晓得这是自己的危险,同时也是自己的机缘。
危险与机遇并存。
李建设把想法打到了傻柱身上,既然轧钢厂都在流传着傻柱厨艺高超的美名,为什么不请傻柱来给做饭。
傻柱是去了废品站上班。
可废品收购站能跟上万人的轧钢厂相比较吗?
一个是万人大单位,一个是小猫小鱼两三只的废品站,双方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李建设也知道傻柱和轧钢厂食堂的这点矛盾,心里有点怨恨的同时,也带着一点点庆幸。
要不是食堂前主任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被撸成了扫厕所的清洁人员,他李建设也不会被提成代理副主任。
好不容易上位了。
自然没有下去的必要。
李建设经过多方打听,他打听到傻柱跟轧钢厂宣传科一个名字叫做许大茂的电影放映员关系挺好,许大茂还带着宣传科科长吃过一顿傻柱做的饭。
带着有求于人的心。
李建设来到了轧钢厂宣传科。
人还没有走到宣传科门口,耳帘中就听到了许大茂吹嘘他和傻柱关系不错的话语声音。
“你们别不信呀,轧钢厂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我许大茂可以请咱们科长吃上傻柱做的饭,因为我跟傻柱的关系不一般,你们知道傻柱是怎么叫我许大茂的吗?他叫我傻茂。”
宣传科的人们笑了。
傻茂。
这真不是一个好的称呼。
“一看你们就是不懂,傻柱叫什么?傻柱!他说我许大茂是傻茂,说我们都是傻字辈的人,我告诉你,别看傻茂这个称呼不好听,但它就是我们关系密切的象征,你们出去打听打听,除了我许大茂之外,咱们轧钢厂还有别的人能吃上傻柱的饭?红梅妹妹,前几天我跟你说,说我许大茂可以让傻柱帮忙做饭,你非不信,那天许哥带你去四合院尝尝傻柱做的饭,保证你吃了一顿还想吃第二顿。”
李建设推门走了进去。
他刚被提成副主任不到两天时间,之前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喽啰,没有人认识他也在情理之中。
宣传科的人,见进来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
李建设回应的同时,把目光望向了许大茂。
他现在总算晓得刚才那些人为什么会说‘你只要进了宣传科,你看到一个大驴脸的人,你直接找他,他就是许大茂’这句话的原因了。
没有说错。
就许大茂这个大驴脸,还真是轧钢厂一绝。
脸怎么就这么长呢?
大驴脸。
驴脸大。
也是怪啊!
伸出手的李建设,朝着许大茂做了自我介绍。
“大茂同志,你好,我叫李建设,是咱们轧钢堂一食堂的食堂副主任,我听说你跟咱们前食堂学徒工傻柱关系不错,就想着过来麻烦你一下。”
许大茂算是四合院里面情商最高的一个人。
虽然李建设说自己是副主任,许大茂还是习惯性地把那个副字给去掉了。
当面不喊副字。
这是规矩。
“李主任,你好,我就是许大茂,你刚才说的是傻柱吧,不瞒您说,傻柱跟我的关系还真的挺好,傻柱对外宣称,说我许大茂是他的兄弟,您找傻柱有什么事情吗?”
“咱们能去外面谈吗?”
“当然可以。”
许大茂和李建设两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李建设也没有拐弯抹角,他缓缓地讲述了自己的来意。
跟许大茂想的一样。
冲着傻柱来得。
许大茂一听李建设准备让傻柱做这个正月十五的团拜晚餐,整个人就有点头大,他知道傻柱跟轧钢厂食堂的那点矛盾。
明明有这么好的厨艺,却偏偏连个学徒工都舍不得提,硬生生逼着傻柱去废品站上了班,说句不好听的话,傻柱是带着一肚子的怒气离开的轧钢厂,所以许大茂怀疑这件事能不能做成,便把自己的担心跟李建设说了一遍。
许大茂算是多想了,他错想了李建设这个人。
作为情满四合院这部戏里面的反派,李建设能在风潮浪口之间成为轧钢厂的大领导,肯定有几把刷子。
他来找许大茂,并不是打着让许大茂帮忙的想法,而是想要通过许大茂得知傻柱的厨艺是不是究竟犹如人们传言的那样出神入化。
李建设可不是宣传科科长,没有吃过傻柱做的饭。
有句话说得好。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李建设这个人向来不打无把握之仗,他要的是万无一失,因为这是李建设唯一可以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一旦失去了,便在没有机会可以供李建设来施展本领,李建设不能输,也不敢输。
“李主任,别的事情,我许大茂不敢保证,你说傻柱的厨艺,我许大茂用我这条命向你保证,傻柱的厨艺,别说是轧钢厂,就是在咱们整个京城,他都是独一份的,傻柱的爹,也就是何大清,之前就是咱们轧钢厂食堂的厨子,家传的谭家菜,但是我不知道傻柱做的饭,为什么比他爹做的饭还好吃!”
许大茂想要极力的促成傻柱正月十五到轧钢厂做团拜晚餐这件事。
在许大茂心中,上万人的轧钢厂,跟只有七八个人的废品站真的没法比较,许大茂也是为傻柱前途考虑,认为傻柱还是到这个上万人的轧钢厂上班比较好。
为了傻柱的前途,许大茂难得的勇敢了一回,他第一次用自己的前途,为傻柱进行了担保。
“李主任,你能够想到让傻柱来做团拜晚餐,这绝对是一部妙棋,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敢保证傻柱做的饭绝对美味一绝,但是傻柱这个人吧,别看年轻,身上有股子倔驴的劲头,当初就因为不能提学徒工这件事,扭头去了废品站,我是担心他不来,丑话说头里,傻柱言出必行,他只要答应帮您做饭,他一定会做好的,一旦做不好,这不还有我许大茂嘛,我许大茂替他承担这个后果。”
李建设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他有一个特点。
敢做。
这家伙在那种年代,跟食堂刘岚不清不楚。
就这个胆子。
跟许大茂有的一拼。
晚上下班。
许大茂跟李建设两人来到了红星四合院。
就算许大茂不提醒,李建设也会亲自上门来请傻柱帮忙。
谁让人家有能耐。
就连刘备都能放下身段,三顾茅庐的请诸葛亮出山,他李建设就不能亲自上门,请傻柱帮他做一顿饭吗?
俩人进了四合院。
李建设一眼看到了在中院水龙头处洗衣服的秦淮茹,麻花辫上盘,变作了妇人发髻,这种发型通常在那些刚刚结婚不久小媳妇身上出现。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因为洗衣服,脸上沾了水珠的秦淮茹,青涩的脸颊上散发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那么一瞬间的工夫。
李建设就仿佛他的心被某些人给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当场变得不得劲起来,他突然想到了家里的黄脸婆,在瞅瞅眼前十八岁嫁入四合院的秦淮茹,双方分明不在一个等级,难怪男人们都喜欢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至死方休,至死不变。
“李主任,那个洗衣服的小媳妇,她是轧钢厂一车间易中海徒弟贾东旭的媳妇儿,七天前刚刚嫁入四合院!”
刚刚嫁进来七天的新媳妇。
大冷的天。
就在外面洗衣服,这究竟是贤惠呀,还是因为这家的婆婆她就是一个恶婆婆。
李建设的目光中,流露着种种的不解,他痴呆了,不知道是心疼,还是被秦淮茹给吸引了目光。
许大茂脑子也乱,他不知道秦淮茹怎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要知道秦淮茹回娘家好几天了。
在许大茂的认知中,秦淮茹就不应该在回来。
但是他眼前却出现了秦淮茹的身影,且秦淮茹又在做着日复一日的洗衣服的营生。
今天的天气。
有点冷。
秦淮茹的手冻得有点通红,脸上带着一点铁青,鼻腔下面似乎还有一小熘若隐若现的鼻涕。
许大茂凌乱了。
他在秦淮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一种发自骨子里面的笑意!
这就有点犯贱了。
大冷的天。
外面洗衣服,把自己冻得跟个三孙子似的,脸上却洋溢着开心的愉悦笑容。
许大茂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这种想法了。
这是脑子有病?
还是脑子里面装满了浆湖?
自己都这个德性了,还有心情在笑。
怪事年年有。
今年特别多。
就像什么地方出现了这个瑕疵。
怎么这么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