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保高高兴兴的去睡觉了,盖仁聪也准备回房休息,转身的时候忽然想起马汉山送来的那份报价单及契约,笑了笑,转身从几上拿起。
既然要将自己儿子送到他身边,既然要掌握科学门的奇枝,那当然就要和马汉山交好了。要交好,最大的表示不就是跟他采买瓦缸寨的产出么?
盖世保就着灯光扫了两眼手上的报价单,他忽然震惊莫名,眼睛睁得大大的,比见到鬼还要震惊。
什么事让盖大人如此失态?不就是一份报价单吗?
是的,就是这份报价单让盖仁聪失态了,因为,这上面写着有他…不对,有大颂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做梦都想不到,马汉山送来的报价单上居然写着军马的报价……。
大颂物产丰富没错,可以说什么都有。但偏偏,大颂产的马比之西峡北蒙的马差的太远。所以,为了提高战力,大颂一直都从西峡北蒙西域进口军马。自东胡入侵后,军马的进口路子便被东胡堵了,后来,割地与东胡后,就连自产的弱马都用不上了。
现在能买到的就是西南的矮脚马,这些马驮东西倒是不错,但做不了骑兵的坐骑啊。
东胡联合北蒙、西峡封锁了所有的贩马途径,现在的大颂的军马比什么都缺,有钱也买不到。
很明显,这是东胡及其他各国要用这种方法把大颂的骑兵给自然消灭了,大颂朝野,虽然明知胡人的心计,却完没对策。
现在,马汉山居然有军马出售,而且不仅有西峡马北蒙马,还有西伊梨马,竟然还有汗血马的报价。看到这些发梦都想要的军马,盖仁聪能不失态吗?
“来人…来人……。”盖仁聪忽然大叫。
“大人……。”旁边侍候的长随轻轻应了一声。
“派人请范大人过府…不…备车…备车,我要去拜会都统制大人……。”盖仁聪激动的浑身发抖。
“大人,现在已是亥时末了。”长随轻声提醒说。
“啊…亥时了,太晚了…太晚了…明早吧…吩咐下去,让人明早天亮就请范大人吕将军他们到府衙来,本官有重要的非常重要的事与他们商量。”盖仁聪回房了,但却兴奋得一直无法入睡。
当然啊,这是何等大的事,有了军马,大颂军队的战斗力将能几何级提升,战力提升了…或许真有反攻光复大颂河山的可能。
马汉山…真是一个迷一样的人啊,他一个大孩子,不仅能做出惊世物件,还能买到军马,此人…此人是不是老天爷派来助我大颂?
次日天刚亮,荆湖都统制范天顺及吕文宽等几个在城中的将军都来,盖仁聪带着两只黑眼圈,神情激动的将他们迎进了厅子。
“大家还没吃早饭吧,来来,到餐厅里一起吃点。”盖仁聪激动了一晚上,早就饿的不行了。
“英明兄这么早把我们叫过来吃早饭,这早饭一定非常凡响了,就算吃过了也要再吃的。何况,我们都是刚起床就被你的人拉过来了,哪来得及吃啊。走走,吃早饭去。”范天顺的年纪和盖仁聪差不多,两人相交甚笃,一个管军务,一个管行政,平时相处融洽,是襄樊历年配合最好的军政官员了。
以官职文化,稍为年轻的范天顺比盖仁聪高半级,两人所以融洽,除了两人的政见一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范天顺也是文官,而且他们是同期的状元和榜眼。
没错,大颂朝就是这么奇葩,几乎所有的部队,无论是陆军还是水师,不论是禁军还是厢军,最高指挥官一律是文官。所以有这么奇葩的景象,只是因为大颂的开国皇帝担心武将会造他的反,特意整出来的。大颂朝是历史上重文轻武最极致的朝代,居然还规定不得杀文臣,结果,大颂立国近两百年了,居然真的没杀过一个文臣,无论多罪大恶极,最多就是流放,绝不杀头。
也因为如此,才使得文臣如史利远,竟然敢谋杀前丞相韩齐胄。
“哈哈,早饭就是普通的饼子和小米粥,不过,我要告诉各位一件你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事。”盖仁聪一边走一边说。
“盖大人,到底是什么事啊,你不说,我等又如何吃得下小米粥。”吕文宽和盖仁聪最熟,虽然官位低很多级,但在盖仁聪这里他向来说话随意。
“坐,大家先吃,吃了再说。不然,听到这事后,你们一定会激动得什么都吃不下的,你们都是我大颂西北门户的守门人啊,身体绝对不能有事。”盖仁聪笑着请大家入座吃早饭。
吕文宽二话不说,坐下端起粥碗,唏哩哗啦的,片刻便喝了一碗粥,吃了两口咸菜,拿起一只煎饼,狼吞虎咽的吃完。
“吃饱了,盖大人快说,是不是那马…马掌门又有什么新玩儿。”吕文宽擦了一下嘴说。
“呵呵,这件事确实与马掌门有关,但不是什么新玩儿,而是老玩儿,我们极需的老玩儿。”盖仁聪自己兴奋了一晚,现在却吊大家的胃口,他看了大家一眼说,“大家猜猜,谁猜中了,我送他一些火水灯,你们没见过的灯,非常明亮。”
“大人,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得意…快说…快说,我懒得猜。”吕文宽才没那么好耐性。
“现在我们不缺粮不缺兵,能让盖大人这么高兴的,要么是盖大人真的高升要离开襄樊了,要么就是…盖大人,不会是朝廷给我们买到了军马吧。”一个范天顺的部将说。
“嗯,我猜应该是买到了军马,高升的话盖大人不仅不会高兴,还会难过,他舍不得襄樊的。”范天顺对盖仁聪是相当了解的,知道他不愿意离开襄樊。
范天顺的话,带着淡淡的忧伤,他也不愿意盖仁聪离开襄樊,但他得到消息,这位老伙计今年是肯定要调离襄樊了,一来年纪大了,襄樊的事务太多,他的身体吃不消。二来,朝中有人要把他调离这个地方……。
“哈哈,知我者统制大人也。”盖仁聪放下手中筷子说,“我要告诉各位的大喜事确实与军马有关,但却与朝廷无关。”
啪!
吕文宽忽然拍了一掌饭桌,站起来激动的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与谁有关,一定是那妖孽…盖大人是不是啊……。”
盖仁聪微笑点了点头,那家伙确实是妖孽,若不是妖孽,被多国封锁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弄得到军马?
“哈哈,真的是那小子啊,他真是一个妖孽啊,竟然连军马都弄得到。盖大人,他弄到的是什么马?多少钱?快…快与我们说说。”吕文宽手舞足蹈的怪叫着。
“常山…仪态…注意你的仪态,成何体统……。”范天顺喝道。
“范帅,我无法不激动啊,军马啊,我给京中那些大人叩了多少响头,他们给过我一匹马吗?现在…现在那妖孽竟然送上门来,我能不激动吗?”范天顺当过北伐兵马元帅,所以老部下多叫他范帅。
“英明兄,常山,你们说的妖孽是什么回事?”范天顺也很好奇这个能弄到军马的妖孽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呵,范帅,你还记不记得年前…就是去年立冬日发生在锅盖山的事?胡狗一营人马翻过锅盖山越境抢掠,却被锅盖山一队神秘的乡兵给收拾了,军覆灭。”吕文宽更激动了,因为他昨天已查过,原来覆灭了胡狗一营人马的乡兵就是马汉山那妖孽的手笔。
“当然记得啊,听说胡狗要派使者向我朝致歉,真是奇怪了,胡狗怎么也会服软呢?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内容?”范天顺皱眉说道。
“呵呵,天顺你多想了,没其他什么事,胡狗现在国力已衰,而且北蒙又虎视眈眈,他哪还有余力南顾?我听说,去年北蒙和那反胡的耶律哥联合在一起,吃了不少胡狗东北的土地,那可是胡狗的老巢啊。”盖仁聪抚了一下须子说,“或许,那小子能弄到马也与胡狗国力渐衰有关。”
“英明兄,如若胡狗真的国力衰弱了,那倒是我朝一个机会。”范天顺两眼放光。
“唉,什么机会都先得自强…那小子说的对,我们想光复河山,首先要有国家意志,其次民心。现在大颂有光复河山的国家意志吗?”盖仁聪说完,轻轻摇头不语。
饭厅里大家都没说话,顿时陷入了寂静中。
这个问题太沉重了,他们所以沉默,是因为谁都知道,现在国家没这样的意志。除非…朝中奸党尽除……。
“他与锅盖山歼胡狗一营人马有关?国家意志这话也是他说的?那妖孽到底何方高人?英明兄,快快召他来见……。”片刻后,范天顺先说话了。
“呵呵,他就是锅盖山瓦缸寨寨主马汉山。”吕文宽抢着说道。
“他…他怎么成寨主了?他不是科学门的掌门吗?”盖仁聪奇怪道。
“嗯,也是科学门掌门,你们不知道这小子有多妖孽,大颂最有名气的酿酒师李浊、最有名气的农事师陈博农,还有都最有名气的铁匠……,好些名人,统统是他的弟子。”吕文宽的信息搜集能力倒是不弱,一天时间,他居然查到马汉山这么多的事,老底都让他起清了。
“啊!真的?那他真是一个妖孽…快…快把他传来……。”范天顺再次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