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无知小儿,你胆子倒是不小啊,何德何能竟然大言不惭让许御医当你的助手……。”孟家老大孟良璟又跳出来了,他就是不相信马汉山。
床上的孟忠努力提了提神,张眼看了一眼马汉山。
“你就是四郎的义弟?你是郎中?我这伤如何治疗。”孟忠费力的说道。
这老将军还真是了得,居然一点儿都不质疑马汉山的年龄。
“我不仅是孟四郎的义弟,还是吕文宽将军的义弟。我不是郎中,我是医生,我不会治病,但我会疗伤,这种箭伤,我不是第一次治疗。几天前,我在襄樊还给盖大人的下属疗伤,他们的伤情,比孟将军还要严重。”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将军现在是不是感觉中箭的地方抽痛,有跳跃感,在发热,你自己感觉身无力,昏睡,低烧…将军,如果不尽快把箭取出,你将会比盖大人的下属更严重。”
“哈哈,小子,你说假话都不会,吕将军怎么可能和你结义?他当你爹都够年龄了,而且,你是什么身份啊,简直在胡言乱语……。”孟良璟哼了一声说。
许希却在想,医生是什么,难道是比郎中更高级的医士?不然这小子怎么说不是郎中呢。
“年龄是问题吗?你们的圣人不是说过,达者为先吗?吕将军就是因为欣赏我的才能,所以特意和我结拜的。嗯,你肯定不相信的,可以去襄樊问问啊,襄樊城的百姓,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马汉山很臭屁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然后背着双手,四十五度看房顶,意思是,懒得再和他这种没脑子的人对话。
这下,大家真的被震惊到了,这小子居然是吕文宽的义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孟忠却突然两眼放光了,这小子和吕文宽是结义兄弟,自己四郎又和这小子结义兄弟,那么,自己岂不是凭空比吕文宽高了一辈?哈哈,实在是太爽了,本来和那莽将是一辈儿,现在竟然成了他的长辈。
“哼,就算是,也肯定是你蒙骗了吕将军……。”孟良璟还不愿意相信。
“好了,你们别吵,我相信他…小子你叫啥来着?”孟忠竟似忽然有了力气,说话很是响亮。
“爹爹,他就是锅盖山马汉山,你还记得去年在锅盖山军覆灭的那一营胡狗吗?哈哈,他们就是被我贤弟给灭的…不是…是部活捉了,那些胡兵,现在还在马贤弟的寨子里做苦力呢。”孟良珙高兴的插话说。
“啊…原来是你…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马…汉山,以后你就叫五郎吧…你既已和四郎结义,以后你就是我孟家五郎……。”孟忠大喜,好像箭伤都不痛了,竟然坐了起来。
“将军小心……。”孟夫人吓了一跳,这老头子怎么了啊,怎么那么高兴。
五郎?马汉山傻眼了,孟家人更是傻眼了,怎么他突然就变五郎了?
孟忠所以这么高兴,当然是因为他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因为马汉山抓了一营胡兵,使得一向强硬的东胡,现在居然低声下气的派使来谈,这使得皇帝老儿子高兴得三天都没睡,有史以来第一次啊。
其实马汉山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他当时让金钱帮发力,只是想弄走随水县那个县尉,然后让蔡庆图面掌控复阳县。他想要的是锅盖山周边的安宁而已,他根本没想到,金钱帮竟然有那么大的能量,借向望海这件事与耶律哥称王,刘二起义的事造势,竟然吓得东胡皇帝担心大颂北伐,从而引起北蒙南下而派人出使大颂安抚……。
很多时候,一场世界大战也只是因为两个无关重要的人误会引起的,金钱帮在大颂和东胡的朝廷上都有人,他们使力放话,然后再上奏…把看得到的事实,添油加醋一番,于是便出现了连马汉山都没想过的事。
马汉山只知道蔡庆图要出使大颂,却不知道他身负什么使命,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孟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怎么?你不愿意?”孟忠推开夫人,盯着马汉山说。
“将军,我觉得还是各论各的较好,否则,吕将军那儿……。”马汉山顿了一下又说,“将军…还是先把伤治好了再说吧,现在你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好,先治伤,那…五郎,就辛苦你了…许御医,让你给五郎做助手…你不介意吧。”孟忠的脾气也是没谁了,也不管马汉山愿不愿意,他先叫上了。
马汉山当然是不愿意的,要挂上孟五郎的身份,就得认这个老头做干爹,他不是嫌孟家不够分量,而是不想让吕文宽难堪。
他如果成了孟家义子,吕文宽是他义兄,这让吕文宽情何以堪?所以,他觉得最好是各论各论的。
而且,他喜欢拜把子,却不喜欢认干爹,受前世记忆影响,他总觉得干爹不是一个好词……。
“将军客气了,能和汉山这样的英雄少年合作为将军治伤,许某荣幸之至,何来辛苦。”许希抱拳笑说。
“好…好…五郎,开始吧……。”孟忠大喜。
“OK,我需要一间干净明亮的房间,实在没有,那就在院中围一个吧。”马汉山觉得透亮的房子孟家应该有,家具少,房间自然就亮了。
OK是啥啊…许希又发呆了。
“有…有…去我书房吧……。”孟良珙说。
“那把将军送去吧,花花,准备手术……。”马汉山转头问孟良珙,“孟哥,你的书房有多大?”
“哦…不是太大……。”孟良珙吱唔说,不是太大就是很小,他的书房实在太小了。
“那算了,在前厅吧,在前厅做手术…否则我只能不许任何人观看了……。”马汉山知道,不许孟家人观看,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沈花的指导下,孟家下人很快把前厅布置成“手术室”。
所谓的手术室,其实就是打扫干净,在中间架上一个“手术台”而已,当然,厅中所有东西都用酒精擦过的。也亏酒精马汉山可以自产,否则,这样搞法,得花不少银子买酒精。
马汉山和沈花都换上了白大褂戴上了薄薄的胶手套,许希没换衣服,马汉山给他一对手套让他戴,所谓助手,马汉山只准备让他站近一点观看而已,真正的助手还是沈花。
“小马…小马大夫…你这些刀子是…是用来干嘛的?”看到沈花在消毒的手术刀,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许希看着就害怕,那是多锋利的刀啊。
“这是手术刀,当然是用来做手术啊。”沈花一边干活一边说。
“小花姑娘,手术的意思是……。”虽然是名医,但手术这个词,许希实在不理解。
“就是…就是把肉割开把箭拿出来。”沈花也不懂手术是啥,但他知道待会马汉山要怎样干。
“啊!割开将军的皮肉?”许希惊叫,大惊失色。
他当然惊叫了,大家都在担心拔箭后伤口太大止不了血,伤口无法愈合,他居然还再割大一些?这不是南辕北辙吗?他这是疗伤吗?这是杀人吧。
“不行…绝对不行…停…停下……。”孟良璟闻言,炸了,他妈的,这是要谋杀自己父亲啊。
“你确定?将军再拖一晚,真的就很严重了。”马汉山淡淡的说道。
“滚…赶紧滚…奸人…你们是细作…你们是来害我父的…滚,再不滚我让人把你们抓起来。”孟良璟跳脚咆哮。
“唉,没文化真可怕。”马汉山转身看着孟忠说,“将军,看来,你真的要死在这两支破箭上了,没办法啊,你儿子不让我给你治伤。”
“你…你是怎样治伤的?真的切开我的皮肉?那不是更伤了吗?”孟忠也是傻眼了,切肉取箭?闻所未闻啊,这是什么医术呀。
“对,先切开,把箭取出再缝合。将军,你知不知道肌肉是有文理的,且里面有很多血管神经线,随便拔,是要把这些血管和神经线以及肌肉的纹理破坏的,所以就算愈合了,都会对你的行动有影响,但人为切开不一样,那是有讲究的……。”马汉山叹了一口气说,“反正,我也无法一下讲明白,我只告诉你,我出手,十天内你的伤口就可以拆线了,如果我不出手,十天内大概你的老命已去一半了,因为,一旦发炎化脓,大颂没任何一个人能给你治得了。”
孟忠不言,看着围在旁边的妻儿,然后又看向许希。
他需要别人给他勇气,也需要许希给他一个定心丸,这样搞成不成啊。
“小马…小马大夫…莫非你的医术传自医神华佗?”许希顿了一下对孟忠说,“将军,古书有记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即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若在肠胃,则断截湔洗,除去疾秽。既而缝合,傅以神膏,四五日创愈,一月之间皆平复。’切开皮肉治病疗伤古已有之,史上不是有记,华佗曾给关羽刮骨疗伤么?也是要将皮肉割开的,可惜,华佗医神被曹操那混蛋杀害后,连同他的医术都失传了。”
“五郎…你的医术是源自医神吗?”孟忠点了点头又问马汉山。
“不是,不过,原理是一样的,我的手术技术要比华医神的更先进一些。”马汉山这次倒是说实话,没冒认是华佗的多少代传人啥的。
“正所谓该死活不了,我相信老天爷还不会让我死,五郎…我相信你…开始吧……。”孟忠想了片刻,下定决心让马汉山给他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