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上人一边去信六王爷一边找杀手,目的只有一个,如果王爷不支持,那他就请杀手对付马汉山。一句话,他要让马汉山死,不然,在邵光堡摔了一地的面子找不回来。
就在灵机上人忙碌“调兵遣将”对付马汉山的时候,他已随迎使的队伍进了兴庆城。
现在,他只是毕连城的一个亲随。
当然,他的亲随也成了毕连城的亲随,而白胜喜已告辞离开,“向导”的任务完成,她得赶回白驼山庄一趟。
迎接毕连城一行的,是西峡国鸿胪寺少卿房礼全。
大颂周边的国家,无论大小,政府架构都基本是仿照唐朝的,西夏本是唐属地,所有的机构都与唐朝一模一样。鸿胪寺少卿,九卿之一,四品京官,也算高官一列了。
不过,对待大颂的使臣,竟然只派一个少卿,而且只在都城门外迎接,真的有点“不礼貌”。
当然,无论是国家还是个人,尊敬,永远是实力的表现。大颂割地南迁后,实力已不足言,尊严自然就没有了。所以,周边国家,谁都不再把它视为中央之国,自然就没有了尊敬。
房礼全将众人领至鸿胪寺安顿下来后,交代几句后便准备离开,马汉山见状,连忙叫大人稍等。
你大爷的,随便把老子扔在这里就算了啊,狗屁皇帝什么时候召见得说一声吧。
“汝何人?何事?”房礼全驻足回首,脸有不悦。‘
“呵呵,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该看看这份文书。”马汉山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叠银票塞在房礼全手中。
额,这货居然当众送礼?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马汉山这样做,其实是相当无礼的,且不说他一个随从不能这么无礼的拦下房礼全,这种当众送礼的做法,也实在是令人尴尬啊,收还是不收?
西峡国所辖的地方,三分之一的国土是沙漠,还有三分之一地方是草原,其他地方是山地,而且人口不多,所以,经济嘛,真的不好,可以说是一个穷国。
因为,官员的俸禄,与大颂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而且,鸿胪寺这个衙门,虽然说是一国之“外交”机构,却是一个清水衙门,没油水。。
所以,当房礼全看到手中一叠的千两银票后,他愣住了,然后觉得热血沸腾,他从来没一次见过那么多银子,而且这些银子还在自己的手上。
“你…你想干什么?”有时候,钱也是会吓人的,房礼全就被这叠银票吓到了。
“没想干什么啊,只是…各位差大哥出城迎接我们辛苦了,在下请大家喝一杯淡酒而已。”马汉山身子一侧,靠近了房礼全一点小声说,“拿二万分给从兵,余就的就是大人的辛苦费。”
“这个…那个…不妥吧……。”房礼全抓着一叠银票,回头看了一下下面的人,很想收下,又怕会惹祸。
“谢谢颂朝上使……。”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房礼全还没表态,跟在后面的数十个小兵和书吏差官啥的,已向马汉山拜下。
无论什么兵制,当兵的都是最苦的,所以,听到马汉山说这沓银票他们有份分时,大家激动了,整队接使队伍精神一振,连站姿都端正了。
“那就谢谢上使了。”这个时候,房礼全可不敢说不收,除非他自己拿银子出来分给这些接使的随行人员。
马汉山微笑向他抱了抱拳,然后退回队列中。
四万两银子,这样就花掉了,马汉山面上笑的灿烂,但在心里却骂自己是败家仔。
房礼全带着他的人走了,马汉山在毕使官的房间里喝茶,他在想,这四万俩银子花出去,会不会有点儿收益呢?
“马贤弟,你何必破费给那些西峡人送礼呢?”毕连城有点心痛几万两银子,在他的观点里,西峡只是一个叛国,自己作为大颂的使者根本不必要理会区区一个鸿胪寺的少卿。
“呵呵,毕兄,对于人性的研究,小弟还是小有心得的。没错,一个少卿,特别是鸿胪寺的少卿,并没有权势,在他身上花钱,也许是得不到回报的。但是,这些没有权势的人,要坏事却是非常容易的。花一点钱不求回报,只求他们不使坏就是了。”马汉山笑了笑说。
小人物往往会成大事或坏大事,何况,四品京官鸿胪寺少卿,也不算小官了。
卡在“外交部”位置的房礼全,想让他帮什么,或者办什么事,应该是不可能的,他就是有心也无力。但是,这种有心无力的帮忙的人,要帮倒忙的时候,却是轻易而举的。
“好吧,反正银子是贤弟的。”毕连城笑了笑说。
“哈哈,这是小弟借给毕兄的,我只是代毕兄送出去而已。毕兄阿,升官发财后,千万不要忘记了小弟啊。
“什么?你说什么…花出去的银子算借给我的?天啊…你怎知可以这样,我不同意……。”毕连城真急了,哼,那这样的借钱。
呵呵,还真有,天下的高利贷都是这样借款的。
“你不同意也没用,毕老帅同意了。”马汉山淡淡笑道,“现在,休吧,休息好后,让各人整理好物品,随时准备入宫。”
“贤弟认为西峡皇明天会见我们?”毕连把话题扯回正事。
“估计不会那么快,我想最快得三四天。”汉山笑了笑说,“这两天,我们正好去拜访一下西峡的重臣。”
“哼,边垂蛮国的重臣有什么好拜访的。”毕连城不屑的说道。
“毕兄,千万要收起这种心态。正所谓形势比人强,现在,是大颂有求于西峡,所以,姿态的端正,否则办砸了事,回去不仅升不了官发不了财,还极有可能连小帽子都被摘了。”马汉山很严肃的说道。
“好吧,听贤弟的。那…我们从谁开始?他们的宰相吗?”毕连城点了点头说。
“毕兄,知不知道西峡皇族有人一直都想篡位夺权?”先拜谁马汉还没想好,他得好好研究一番,不仅仅为了龙广宁的事,也为了他自己的生意。
虽然西峡国人口不是很多,但毕竟也是一国,高档产品的消费能力或许不行,但一些民生产品,刚性需求,那还是有得做的嘛。最重要的是,西峡国产的玻璃现在是大食之外质量最好的,无论是买或是卖,既然来了,就得好好布置一番。
马汉山所谓的布置,并不是要开几个店啥的,而是人脉布局。
对自己的产品,无论哪一款,马汉山都不愁卖,只要做出来,就有人扛着银子上门购买。即使如此,但马汉山却一直花重本经营自己的人脉。
有自己的人脉网络,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即使没有产品也可以赚钱,但如果光有产品,没有人脉网络没有信息,新产品总有变成旧产品的时候,甚至,因为没有自己的关系网,赚到钱也未必能平安落袋。
“哪国哪朝没有争权的?贤弟你不会想掺和西峡国的这些事吧。”毕连城看着马汉山说,“千万别啊兄弟,什么事都可以掺和,掺皇权争夺是最危险的。”
“毕兄,很多事,不是你想不掺和就不掺和的,有些事,你不想粘它也会粘上你的。”马汉山当然不想掺和别人夺位的之事,但事儿粘上来了,他却从来都不怕事的。他吸了一口烟,眯着眼对毕连城说,“毕兄,知不知道在邵光堡袭击我们的是什么人?”
“他们…他们是西峡人?”毕连城十分吃惊的问道。
“是东胡六王爷和西峡皇叔的人,毕兄,这两王八蛋都想篡位夺权,所以,他们是不允许大颂和东胡西峡交好,所以,他们想把我们干掉,然后让大颂和东西峡干架。”
“啊!他们…他们竟然做这样的事?这岂不是帮北蒙的忙吗?这起不是拿自己的百姓折腾吗?为了权力,他们什么都不顾了?”毕连城惊叫道。
“呵呵,毕兄中毒甚深。”马汉山无奈的笑道。
毕连城虽然算不得士林中人,但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读过所谓的圣贤书,所以圣人的思想还是深入骨髓的,总喜欢把忽略恶而无限的放大善。
他根本想不明白,在某一些人眼里,除了利益,什么都是假的。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和丢弃的。道德和律法,只是他们用来制裁别人的工具而已。
“愚兄中毒了?”毕连城莫名其妙。
“哈哈,我开玩笑的,这样吧,我等会研究一下,看看先去拜访哪些人,然后再和毕兄商量吧。”马汉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静思,尼玛,没共同语言啊,很难聊。
“报告……。”马汉山刚说完,毕连城还没说话,门口响起二五八的声音。
“何事?”马汉山站起来说。
“少爷,有人请了一个帖子。”二五八将一个帖子递给马汉山。
“哈哈,太好了,这下不用我头痛去想拜访谁了……。”马汉山接过帖子一看,却原来是老熟人耶律财派人送来的帖子。马汉山皱了皱眉,暗道,“这耶律财号称是西峡北蒙东胡的间最大的商户,倒是正好看看他是否名符其实。”
傍晚,马汉山穿着整齐,带着小月和一四七来到西夏都城最有名的兴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