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僵持到天明破晓,一道温柔如清风的嗓音传了过来:“放这位姑娘进来吧。”
沈明月循着声音凝望去,只见赫然是一位俊美清秀,眉眼温润,身着红色长袍的男子,立在城墙之上。
“谨遵城主之命。”守城人缓缓点头,开了城门。
沈明月双脚刚踏进去城门,微开的城门便关闭了。
那位红衣城主运起轻功,从天而降,稳稳落于沈明月眼前。
“在下顾言。”红衣城主,主动开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劳烦姑娘救城中之人性命。”
他笃定了沈明月能救歌元城,不是无厘头的,是因自从沈明月到来之时,他便立于隐蔽处,凝望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沈明月低笑:“我尽力,先带我去第一批隔离处看看吧。”
她总要知道,这瘟疫缘何而起,谁先得的,方能解。
顾言挑眉:“第一批隔离处的百姓,基本丧命到寥寥无几了,那处最危险。”
这姑娘有些太冒险了,上来便去最危险之地,一个不慎,性命便丢了。
沈明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破顾言衣裳上的一角,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将瓶子打开,一股幽幽异香传来。
红衣肆意的女子将瓶子里的药水倒在衣角上,顿时染湿。
沈明月将衣角递给顾言:“诺,捂住口鼻。”
顾言没有怀疑的接过衣角,捂在口鼻处,一股清谷幽兰香味传来,他轻声道:“姑娘不需要吗”
想必这是能不受瘟疫传染的药水。
沈明月摇摇头:“我不需要,我真真切切的感受瘟疫症状气味,方能更好解毒。”
话虽如此,但凤凰灵体,可避毒药,她百毒不侵,区区瘟疫自然不能奈她何。
其实她可以用血液来解这瘟疫,可一城三万人,太多了,更何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血液可解万毒的秘密。
随即,沈明月轻笑:“劳烦顾城主引路。”
二人一路到了一处乌烟瘴气,黑雾缭绕的地方,沈明月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她见到了里面场景,猛然瞳孔一缩。
只见这里面的百姓唇角泛紫,脸颊煞白,昏昏沉沉躺在地上,腐臭气味在房间中环绕,倒不是尸体腐臭的气味,反而更像这瘟疫引出的气味。
“这群人,最多能撑三天了。”沈明月在顾言身侧喃喃低语。
随即,聚精会神的察看着这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浮现出一丝灵光,沈明月又问:“这群人有没有共同点”
顾言捂住口鼻,声音沉闷:“中瘟疫前,他们均在长河边洗衣裳和碗筷。”
沈明月定定道:“带我去长河。”
顾言微微颔首,二话不说带她往长河走,沈明月跟在其身后。
二人均用了内力,没一会儿便到了被重重封锁看守的长河边。
见是顾言来了,看守人立刻让道放顾言进去,沈明月紧紧跟着他。
二人方进去,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便传入鼻孔,沈明月凝望着黑色浓郁,望不见边际的长河。
“是这河水有问题啊。”沈明月紧蹙眉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空瓶子,舀了一点河水进去。
“走,给我安排一间屋子,我细细研究一番这问题所在,看看弄出解药。”
顾言颔首,转身带着沈明月回了城主府,他指着空闲的妍希居:“姑娘住这里吧。”
红衣肆意的沈明月缓缓颔首,从怀中掏出一个暂时抑制瘟疫的琉璃瓶:“拿这个瓶中的药水,稀释掉,给城中百姓喝,能暂时抑制传染。”
这偌大的歌元城中,据她一路走来,还有一半人没被传染,当务之急是配制好解药与保护好这一半人。
这琉璃瓶中有她的血液,抑制个瘟疫传染不成问题。
顾言毫不迟疑的接过瓶子道谢:“谢谢姑娘了。”
他不怀疑,是因歌元城此等境地,无法怀疑与等待了,更何况这位红衣姑娘身处在歌元城境地,若敢扯幺蛾子,他必让她躺着下地狱。
交代完一些琐碎的注意事项后,沈明月进了屋子里,没日没夜的研制解药,一步步以身试毒,以身试药。
三日后,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九州阁里天玺楼,曦颜客栈,鸳鸯楼等等地方,均出现了内奸。
内奸身份还都不低,他们不供给粮食,占领朱雀十五座城池的归云阁与暗卫队众人,只好遵从沈明月之前的吩咐,先撤!
一时之间,朱雀国名声大噪,不耗费一兵一卒,将丢失的十五座城池轻而易举夺回来。
九州阁内分歧大显,一队是死忠沈明月的,一队是内奸,最后因内奸身份地位高,掌管东西多,死忠沈明月的人,只好忍气吞声。
凌霄国得瘟疫的城池,天山老人亲自来救,却拼尽全力只能暂时抑制一部分人不被传染。
外界的繁琐杂事,没有影响歌元城,城主府内妍希居中,细心研制解药的沈明月。
她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瞳孔,如释重负道:“解药终于出来了!”
沈明月推开房门,三日不见日光的她,猛然被入夏的光芒刺到眼眸躲闪。
“顾言!”沈明月用千里传音道,“解药出来了。”
顾言立刻运起轻功,脚步迅速的朝妍希居中走来。
随着顾言一同的是,白衣胜雪,温润儒雅的季逍遥。
“诺,稀释了去喂给城中人便可。”沈明月将手中研制出的十瓶解药递给二人。
她唇角发白,这十瓶解药内,或多或少有她的血液,失血过多,导致沈明月现在脑海一片昏沉。
顾言和季逍遥立刻接过瓶子,言语感激:“多谢。”
季逍遥将瓶子递给顾言,他单手扶着沈明月的腰部,嗓音温柔:“进去歇息。”
随即,搀扶着沈明月往屋里走,女子再也支撑不住,躺在床上便入眠了。
这三日,她废寝忘食又失血过多,就算是铁做的人,亦然受不了。
顾言去喂城中之人解药了,而季逍遥守在沈明月床榻处,时不时帮女子擦擦额间冒出的汗,又吩咐人煨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