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逍遥温润儒雅的开口:“宣武国景色并不少,若只为赏景,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毕竟”白衣出尘,如谪仙般温柔的男子扫了一眼湖泊,似有嫌弃,“这朱雀帝王视若珍宝的景色,在逍遥看来,不过尔尔。”
似乎怕君墨染借机怪罪,季逍遥补充道:“若朱雀帝王喜欢赏景,可来宣武,请你赏个够。”
一字一句,百密不疏,让人挑不出毛病,却又贬低了朱雀,回击了君墨染。
“莫走嘛,自然不是只让你们赏这平静湖泊的,待到夜晚,月明星稀下,这湖泊自有玄机,慌什么。”
君墨染不气不恼,眉眼弯弯,心平气和的说着,可心底早已将季逍遥骂过来了个遍。
“有什么玄机”季逍遥不屑睥睨着湖泊。
他惯是厌恶朱雀狗皇帝,语气与姿态,便不装模作样。
讨厌就是讨厌,季逍遥随性惯了,毫不掩饰。
“这便是季太子孤陋寡闻了。”君墨染嗓音微冷,在贬低着季逍遥的见识。
“季太子都问了是什么玄机,朱雀帝王不愿说,还怪季太子孤陋寡闻了”
未等季逍遥开口,沈明月便凤眸直视着大船之上人模人样的君墨染。
君墨染下意识垂下眼帘,俊美潋滟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妒忌与杀意。
待再抬首时,他又是一幅翩翩君子模样,君墨染清了清嗓子:“便不卖关子了,夜晚时,这湖泊会涌现出水柱,混合着皎洁月光,煞是好看。”
“诸位不会嫌弃朱雀这罕见的景色吧毕竟两国交好,朕相信宣武中人皆心胸宽阔,有欣赏美的能力。”
大船之上的君墨染眨着薄如蝉翼的睫毛,睫毛下是一双单纯无辜的眼睛。
季承天眯了眯眸子,眉目紧蹙,他声音清脆响亮:“朕自然不会嫌弃朱雀国罕见的景色,但国不能一日无君,朕要及时赶回去,恐怕不能与朱雀帝王共赏景色了。”
他直言不讳,君墨染却唇角微弯:“无妨的,少上一日早朝,宣武国不会出事的,宣武帝王可莫找借口离开啊,毕竟朱雀宣武两国交好,接触机会却寥寥无几。”
越说,君墨染嗓音愈发低,一幅无奈模样:“可宣武凌霄关系却肉眼可见的好,莫不是宣武帝王瞧不起我朱雀不愿与我朱雀交好”
面上极其委屈的朱雀狗皇帝,心下却暗暗讥讽,搞笑呢他本就是为了季承天而邀请,又怎会轻易让人走!
季承天见朱雀狗皇帝字字句句皆言两国交好,其间威胁意味,他又岂能听不懂
心下的不安愈发大,可季承天难以拒绝,毕竟两国百姓不能民不聊生了。
半晌,小船上的季承天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依朱雀帝王所言吧,我们留下,朕并不是瞧不起朱雀,只是想做为民矜矜业业的明君罢了。”
沈明月此时冷冷开口,仿若能让人直坠冰窖:“既然朱雀帝王如此恳切的让我们留下,还不让我们上船吗”
她不如季承天般,事事皆要为民考虑,若她不悦了,尽可偷偷给君墨染些教训,做事滴水不漏,不搞大,便不会出事。
若不是怕宣武与凌霄,因她奋不顾身,不慎重考虑而被牵连,如同上次般,瘟疫蔓延两城,人心惶惶,死亡无数。
沈明月才不容忍君墨染苟活到此。
君墨染微微歪头,似乎因沈明月的提醒,方才注意到三人还坐在较为狭隘拥挤的小船上。
他连忙轻笑:“快快上船。”
豪华的大船立刻落下一个梯子,在水中惊起阵阵波澜,足以容忍人过去。
沈明月,季逍遥,季承天三人迈起步子,踩着木实做的梯子,安安稳稳的上去。
方才上船,便见到脸颊洋溢着笑意,薄唇俊美,五官漂亮,桃花眼含情脉脉又泛着一丝妖冶的君墨染。
他微微抬首,墨发随风飘动:“承蒙宣武帝王不嫌弃啊,宣武朱雀定会长长久久的和平。”
谦虚友善的表面之下,隐藏着一颗黑暗阴沉的心。
季承天回笑,将礼仪做到,便懒得再与朱雀狗皇帝废话,虚情假意。
君墨染唤来小太监:“将在灶上温着的膳食端上来,夜色渐深,该用膳了。”
小太监立刻按吩咐下去行事,船上众人心思各异。
待到膳食被端上来时,一个檀木桌子同样被摆了上来,精致玲珑,香味四溢的膳食放在漂亮的桌子上,让人食欲大开。
晚风阵阵吹到湖泊上,水光潋滟荡漾,君墨染热情招呼着人坐下:“来来来,快坐,吹着晚风用膳,方是人间美事!”
季逍遥,沈明月,季承天倒也不拘谨,有礼有序的入座后,便垂下眼帘,各自思索着朱雀狗皇帝,为何如此殷勤,非要留他们到夜晚。
君墨染入座后,见着三人显而易见的警惕防备,他唇角微弯:“怎么不吃啊莫怕,在朱雀,这膳食皆是经过一道道加工,银针试毒端上来的,不会让诸位中毒而亡的。”
膳食肯定没问题,君墨染眼眸泛着一丝讥讽,有问题的在后面呢。
沈明月轻笑:“自然不是怕膳食有毒,明月相信朱雀帝王聪慧无双,办不出来傻事。”
若直接毒死了他们,君墨染一人携朱雀扛着九州阁与宣武的攻打恐怕不易取胜吧。
两方人,无论谁先动手,都不易取胜,因未有明确的距离与优势,所以君墨染不会做傻事。
而沈明月一番话,使得季承天与季逍遥敢安心用膳,可心底下那惶恐却愈发大。
显而易见的,朱雀狗皇帝其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恶心毒辣,这种人,怎么会因两国和平,来白白浪费时间。
四人心思飞快运转着,谁都未动筷,一阵微风袭来,让大船上的人心情不禁舒爽。
君墨染率先打破平静:“诸位都吃啊,吃好了,方能观赏待会儿的美景。”
夕阳与明月渐渐交织更替,美丽漂亮,让人痴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