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墨没有跟上去,他想救。也不想这束光消失。可是他做不到。
全无敌没有杀一个人,周围还有大量的道宫弟子。
在数百人面前,全无敌大喝一声,“我乃金刚伏虎罗汉,劝汝等回头是岸。”
众人嗤笑,在战场上,为何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傻子?
他的功夫很高,可是他只制人不杀人,这使得多数道宫弟子愿意留下来,面对这个仁慈的“罗汉”。
“冲啊1
不知是谁再次发起冲锋,无数刀剑打在全无敌的身上,发出刺耳的尖啸。
全无敌远转双指,一指一指地点出,可是他的背上,他的腿上,还有光秃秃的脑袋上,都在不断承受着刀剑无情的攻击。
巫墨站在城墙上,眼睛逐渐变得空洞,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要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血色染红了雪地,那束金光倒在了血泊中。
那个道士没能救他。
巫墨也没能做到。
不远处的一座山头。天陌和巫元霸已经分开,谁也没有占得便宜。
天陌静静地看着那个浑身金光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儒士道:“先生,现在是收割的最佳时机。”
天陌淡淡地说道:“将那个人带回去。”
天陌十分不喜如此血腥的世界,那些人就像恶魔的触手,四处拉扯生命。
魔宫里到处散发着血腥。
巫墨想要拉住全无敌,却被一阵风袭来,当他避开的时候,全无敌已经不见了,周围只剩下一地的尸体。
“卑鄙1
巫墨顺着感应追了下去,这些人速度奇快,一会儿就将他落在了后面。
父尊正在努力恢复仆魔鸟军团,他们躺在仆魔鸟的背上,逃过了这一劫。
见巫墨回来,巫元霸满脸欣慰:“墨儿长大了。”
“父尊。”巫墨行礼。
“这件事没有结束,魔宫损失惨重,暂时退至长白山地带。”
巫墨点点头,抱着小黑的尸体准备回寝宫:“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在合适的时候会回来的。”
“好,照顾好自己。”巫元霸带着仆魔鸟军团离开了。
巫墨抱着小黑的尸体跑向寝宫,馨儿还一个人守在那里。
离寝宫越近的时候,心中的不安就越明显,那边有血腥味传来。
“馨儿1巫墨大声喊道。
没有任何回音。
馨儿倒在门前,胸前有一道醒目的伤口,周围被血色染红。
原本以为,这些人自诩正义之士,在寝宫里的丫鬟是安全的。
可是。
再次高估了人性埃
“啊1
巫墨仰天怒吼,“为什么,为什么1
没有人回答,魔宫内一片空荡荡。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有些胆小的馨儿,坐在门前,微笑着说道:“少爷,我守好了少爷的寝宫,没有让人进去。”
他仿佛仍能听见馨儿万分惊讶地说道:“少爷,你竟然会穿衣服了1
原来,在馨儿的心中,自己是连衣服都不会穿的少爷……
可是,原本不应该这样的埃
为什么?为什么?
巫墨抱着馨儿和小黑的尸体,离开了这座满目疮痍的宫殿。
背影显得格外萧索。
这个世界的光永远消失在了这一刻,天空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
雪原最高峰,通天峰。
这里积雪常年不化,玄冰越累越厚,没有一丝一点温暖,有的只是酷寒。
巫墨将馨儿和小黑安放在这里,他们的身体很快被冰雪覆盖,直到面容越来越模糊。
“为什么?”
巫墨不断询问着,想要从这个世界,脑海里的宫殿问出答案。
可是这个世界一样寒冷,宫殿也没有一丝波动,它静静地存在于脑海里,像是没有任何意识一样。
“馨儿,小黑,我会为你们复仇的,杀害你们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寒风拂过,周围响起呜呜的风声。
像是有了回应。
“馨儿,小黑,我会去寻找正道之心,告诉那群人什么是道。”
“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萧索的背影消失在雪山之巅,无数次在心中质问:“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不是,你才遭受了多少黑暗,走过多少路,岂能否定世界的光明?”宫殿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巫墨全然不信,这个世界啊,有光的人都活不下去。
“全无敌死了。”
巫墨说出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却让宫殿也陷入沉默。
脚步踩在雪土上,渐渐下沉。
总是要奋力抬起脚,才能迈出下一步,一路走下去。
积雪像是承载不住这样的重量,留下一串深沉的脚樱
沿路延伸下去。
有仆魔鸟寻来:“少爷,老爷已经在长白山安顿,特命我来接少爷一起。”
巫墨摇头道:“我不回去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朝着雪原外走去。
直到积雪越来越少,最后汇聚成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横亘在眼前,拦住南下的路。
抬头看向河流的那一边,没有积雪,没有酷寒,那边春风和煦。
三两艘渔船飘荡在河面上,随波逐流,渐行渐远。
突然,河水里倒影出一道剑光,巫墨回神还击,一剑斩断了偷袭者的咽喉。
一名道宫弟子偷袭,至死都难以置信:“你是恶魔1
巫墨点头:“对你们来说是的。”
“儒释道三家追杀魔宫余孽,今天就是他们的葬歌。”
三名道宫弟子高叫这追来,一路喧嚣。
巫墨冷眼看着这些人,他们都该死!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正是风雨剑中的凌空飞斩,在巫墨的手中,有着完全不同的韵味。
杀!
他的心中,此时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这些人在他的手中甚至走不出一招,就被一剑洞穿头颅,鲜血直流。
巫墨随意登上一艘渔船,这些渔民像是见到仙人一般,差点就要顶礼膜拜。
走了不知道多远,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不见了雪山,草木繁盛。
他不愿意将鲜血染红白雪,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渐渐有了行人,他们头上戴着方巾,统一穿着一样的蓝色长袖。
见到巫墨都悄悄议论着。
“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个扎着方巾的女人说道。
她们端着一些药草在街上行走:“扎木兰,你又发情了,看见男人就走不动路。”
和她同行的女子笑话着叫扎木兰的人。
“嘿,有好看的男人,我多瞧几眼怎么了,谁像你,想看又不敢看似的1
叫扎木兰的女人不以为意,看着巫墨肆意地笑着。
没想到另外一名女子被激地红了脸,跑过来邀请巫墨道:“喂!外地人,喝酒吗?”
巫墨眼神空洞,他看向这片黑白相间的世界,突然意识到。
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