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海收回目光，“肖锋，那我就不客气了。”
肖锋点点头，千万别客气。
李达海来过味鲜楼，知道这里的特色菜，轻车熟路点了两个菜，把菜单递向肖锋，“别光我点，肖锋，你喜欢吃什么，也点两个。”
肖锋接过菜单，随便点了两个菜，问服务生，“你们这有什么酒？”
服务生还未回应，李达海道，“酒就不要喝了，你我都是开车来的，喝酒，车就没法儿开了。”
“李总，我没开车，我打车来的。”肖锋回应。
李达海愣愣，一笑，“看来来之前，你已准备喝点。”
肖锋没否认，“对，李总，我很想和你喝两杯。”
两人目光对视片刻。
李达海摇摇头，“肖锋，咱俩认识以来，这是第一次在一起单独吃饭，按说是应该喝点。
可今天我身体不太舒服，酒就先欠下，等过两天，龙岸的事解决了，我们再好好喝，到时我请你，不醉不休。”
李达海执意不喝酒，肖锋也不勉强，笑应，“行，我听李总的。”
两人都笑笑。
服务生走了。
雅间里突然只剩李达海和肖锋两人，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李达海似乎不知该说什么，从包里掏出烟，递向肖锋。
肖锋摇摇头，自己不抽烟。
李达海点点头，好习惯，自己点上一支，抽口，心里的局促稍减，“肖锋，龙岸的事都安排好了？”
肖锋应声是，“李总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一定按李总的要求安排。”
透过飘起的烟雾，李达海看眼肖锋。
肖锋也正诚意满满看着他。
李达海轻笑声，“丁总已经把龙岸的事全权交给你来办。
丁总这么器重你，我还能提什么要求，再像上午一样弄个不愉快，没必要。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自己看着办。
只是万一最后弄砸了，别怨我没提醒过你就行。”
李达海把烟按灭。
肖锋正要回应，服务员进屋上菜。
肖锋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菜很快上齐了，李达海招呼道，“吃吧，他家的菜还是很有味道。
下面我们只谈吃，不谈工作。”
李达海刚拿起筷子。
肖锋端起茶杯，“李总，吃之前，我还是想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达海看看肖锋手里的茶杯，“为什么？”
肖锋道，“李总，我刚来兴科时，没有想到我会有今天，当时我就是个普通小保安，连于德亮都能为难我，是李总在关键时候提携我，让我当了副队长，又支持我一步步走到今天。
没有李总，也就没有现在的肖经理。
为此，我真的很感谢李总，其它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先干为敬。”
肖锋一口将杯中茶干了。
李达海还未回应，肖锋摇摇头，“不行，这个诚意不够，服务员。”
服务员进了屋。
肖锋问，“你们这度数最高的是什么酒？”
李达海忙道，“肖锋，咱们刚才定好了不喝酒。”
“我喝。”肖锋让服务员把度数最高的酒立刻拿来。
很快服务员拿来一瓶草原白，这是西省最烈的酒，62度，又称蒙倒驴。
肖锋打开酒，连倒三杯，浓烈的酒味瞬间弥漫雅间内。
李达海拦住肖锋，“肖锋，你的诚意我信，也心领了，咱们还是以茶代酒吧，这酒不能这么喝。”
肖锋挡开他的手，“李总，今天这三杯酒我必须喝，不喝，我不好意思出这包间。”
李达海顿顿，“行，不过只能喝这三杯，不能多喝。”
肖锋点点头，拿起第一杯酒，“李总，谢谢你，我干了。”
一仰脖，一杯烈酒入肚。
再一仰脖，第二杯入肚。
三杯烈酒，没有停歇，全部一干到底。
肖锋的脸也微微泛红。
李达海忙道，“肖锋，快坐下吃口菜，压压酒。”
肖锋一笑，“李总，我没事，虽然这三杯酒挺辣嗓子，但我心里痛快。
等龙岸的事办完了，我们还喝这个酒。”
李达海给肖锋夹筷菜，“到时，我陪你一起喝。”
“一言为定。”肖锋笑道。
“一言为定。”李达海也笑应。
包间里的气氛变得浓烈亲密。
两人吃了几口菜，李达海道，“肖锋，刚才你说因为我的提携，你才有了今天。
这我接受。
可是我也不否认，你本身很有能力，当初林丹妮向我推荐你当副队长，我完全不了解你，只是看在林丹妮的面上，答应了。
当时我认为你能干好一个副队长就不错了，没想到你能越干越出色，最后居然当上经理，还受到丁总的赏识。
如果龙岸的事按你的计划顺利解决了，你会在兴科前途无量。
不过，你这种干法，有个最大的弊端，我早想提醒你，可一直没机会。
今天，你我难得这样单独坐在一起，不知道你现在想不想听？”
李达海别有意味看眼肖锋。
肖锋笑应，“李总，我想听。”
李达海也笑笑，喝口茶，“好，那我就再指点你一次，你是一路搏杀走到了现在。
于德亮，张明远，下一步甚至吴天远都有可能成了你的牺牲品。
你当过兵，当兵的经历也许告诉你想往前冲，就得无所顾忌，一路搏杀。
可兴科毕竟不是战场，是职场，你不可能彻底把对方消灭掉。
成为你牺牲品的人越多，你的敌人也就越多，等你登顶那天，你会发现，你身边都是敌人。
这就窘境就叫高处不胜寒，很可怕，不仅会祸及自己，也会祸及家人。
所以你再前冲就是险路，甚至是死路。”
李达海故意顿顿。
肖锋轻嗯声，“李总，你的指点确实让我茅塞顿开，既然前边是险路，甚至是死路，那我该怎么办？
你能给我指条道吗？
如果这条道是明路，那我再干三杯谢李总。”
肖锋又倒了三杯草原白。
浓烈的酒气又在包间内弥漫。
李达海看看肖锋，又看看肖锋面前的三杯白酒，“想听？”
肖锋重重点点头，想听，刚要拿酒杯，李达海拦住他，“酒就不用喝了，看在你刚才的诚意上，我可以告诉你。”
肖锋放下酒杯，道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