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了这么一下子,心念电转也是没有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能一个劲儿的在地上叩首,清狂心知道不妥但是没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拒绝,万一他娶了自己一定会百般折磨,与其到了那时候秋扇见捐不如在这时候早一点让他放弃这个念头比较好。
一瞬间这里不寻常的寂静,东方钰的气息微喘,听着来自于清狂的爽脆明亮的拒绝话语一时间心里面不是滋味。
他目光平稳落在了清狂的脸上,凛然生威,阳光下一头青丝浮泛着一种黑沉沉的色泽,有了莫名的压力,繁丽雍容的袖口上用金线绣的是牡丹花,“起来吧,我并不会为难你,你要考虑,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可以拒绝我的理由,而不是什么配与不配的理由。”
他的眼眸莹亮如雪望过来,清狂本能的回避,那双紫色的眼睛确实是有魔力一般,清狂不愿意与那双眸子接触。
清狂莲花移步,走到了坟墓旁边,柔柔俯身拜了拜说道,“时候不早了,主子,我们回去吧。”
东方钰衣摆飞扬一下,已经率先走到了石拱桥上面,两个人不发一言,实际上是各怀鬼胎,东方钰自然是不想要真的对清狂好的,只不过是想要利用这样的一种办法慢慢的约束清狂,而清狂拒绝的理由是,还没有准备好。
清狂低垂鬓发轻轻的跟随着东方钰走到了梁园外面,看到她头上斜插着的蔷薇花还在摇晃着,简直是比任何镶嵌珍珠玛瑙的步摇还要好看,东方钰不禁莞尔,“回去吧。”
真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不管怎么样清狂就是清狂,铅华弗御也好,珠围翠绕也罢总是看起来不同凡响,清狂想要避开东方钰,故而上前行礼,“那么奴婢就退下了。”
振作一点。
振作一点。
不要动怒,不要生气,清狂提醒自己。
“退下吧,我有事情会让人传你过来的。”
东方钰说道,那声音简直比最昂贵的酒还醉人,但是只有清狂知道这声音里面有的是一种不容侵犯的危险,而且这种危险正在慢慢的靠近,慢慢的一步一步步步紧逼,如果这样子咄咄逼人那么清狂就要有新的计划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偏偏会想得到有这样的离奇想法,这是清狂没有想到的,完全没有想到的。
……
清狂赶紧往下人的房间里面走,一路上也不觉得山高水低,头都没有低下,深一脚浅一脚的。
忽然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妖红,清狂并不想要和妖红说话,脑袋里面纷至沓来一部分想法,她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一定会想到好办法的,她是欧阳清狂一定会想到的。
自然是对妖红视而不见,但是没有想到转身要走,不意却被他伸手抓住。
本来是在想对策,脑子里面闹嚷嚷的,这样猝不及防的被伸手抓住了,也真是吓了她好大一跳,“你做什么?”
清狂像被烫的小猫一般跳了一下。
妖红黑亮垂直的发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清狂这才算是看清楚了来人,“你做什么?”
妖红斜飞的眉蹙着,蕴含着心事一样,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是这样的,“你有心事?告诉我,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有人欺负你了?我去杀了他。”
妖红说着话恶狠狠的望一眼四周围,那双细长的黑眸里面充满了一种保护欲以及想要随时为了清狂而去拼命的冲动。
“你们主子要娶我。”
清狂轻抿的唇不觉得翕动,不知道告诉妖红这个消息是好还是不好,总之妖红一定会帮助自己出谋划策的,一人计短两人计策长,这是清狂单纯的想法。
妖红棱角分明的轮廓分明是在阳光里面晃了晃,清狂连忙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高大身影,她不知道妖红为何会颤抖,也没有想,妖红猝然听到这个消息就好像晴天霹雳一样。
清狂应当是自己的,一直以来妖红就没有改变初衷,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情根深种,清狂不会不知道的,东方钰是一个修罗,一个冷面阎罗王,他根本就不会想要真正的迎娶清狂的,对于清狂那是绝对的变相折磨,清狂不会不知道的。
他的眼眸略过一丝迟疑,不过很快的,那宛若黑夜中的鹰一样锐利的眼眸就坚定了下来,一把拽住了清狂的手腕,“你必须马上走,离开这里,快点去收拾东西。”
清狂一直以来就不喜欢任何人在自己的面前是盛气逼人的样子,于是摆摆手,将妖红的手指一根根的从自己的手腕上掰了下来,“我不会逃走的,况且你想一想我真的可以逃走吗?”
妖红的目中有着一种傲视天地的强势,“可以的,可以的,清狂,我--”
清狂双手背在身后,生怕妖红会猝不及防的抓住自己的手,呆呆的瞪着妖红看着,妖红不知道说什么,本来是想要说出来一直以来埋藏在心里的秘密不过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一半,“我,会帮助你的。”
“你会背叛主子,因为一个外人?”
“这不是背叛,你必须马上走。”
妖红说道,那张脸上的冷凝越来越重,清狂故意不看妖红的脸颊,扯着他的袖子道:“我知道了,但是我现下不能走,我真的不能走,你明白了吗?不能。”
听到了这里,妖红几乎忍不住被她的兴致逗笑了,不知道清狂哪里来的这些精力去应付冷面罗刹,对她道:“你真的不走?还有什么需要留下来的,你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危险吗?只怕是到了最后我想要救你都会成为一种奢侈。”
池边开满了花,满园里姹紫嫣红,清狂走到了花丛里面,“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我不能这样糊里糊涂就走。”
清狂一边缓缓的闻着花木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一边凝视着身边的妖红,妖红冷笑,走上前来,“那么你就可以这样子糊里糊涂的嫁人?欧阳清狂我告诉你,你如果还有一星半点的记忆你就会记得一个人叫做皇甫绝,没有错,是你的绝。他是天朝皇上,而你--欧阳清狂是天朝的皇后,你明白了吗?明白了吗?”
花木的芬芳那么沁人心脾,一瞬间钻入清狂的鼻孔,清狂强抑着胸口的跳动,抚摸着树木的纹理,“就算是这样。我也坚决不能走。不能……不能就是不能。”
“运气好一点的话,你可以知道的更多。运气不好的话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妖红冷然说道,瞥见了清狂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对了,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清狂快走两步,想要摆脱咄咄逼人的妖红,但是妖红两步已经拦截在了自己的面前,“告诉我。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清狂故意沉默了,她的沉默对妖红而言毫无妨碍。
妖红一下子就抓住了清狂,看了看她的脖子,雪白的脖颈上面是手掌掐的印痕,妖红道:“你今天惹怒了主子,对不对?”
语气里面却是一种包容和疼惜,“所以我才说让你走。主子性情不是很好,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这些天你也是受尽了委屈,知道的不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一大半还要怎么做?”
她自行想了好多好多事,只要清狂不想说话时,妖红就会给清狂完全的安静。
清狂的眉无力的凝着,“是啊,你也说了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一大半,现下你问我究竟要做什么,究竟还要是做什么,我告诉你我还要报复。”
清狂止住了口,因为信任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清狂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直不去抗拒,一直这样子逆来顺受的依从别人的安排,不过就是想要得到东方钰的信任罢了,但是妖红并不想要清狂做“报复”
这么傻里傻气的事情,东方钰原本就比任何人想象的恐怖的多,如果自己不及时的阻止这场疯狂的竞技赛。
那么事情就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情况,妖红听出清狂声音里的悲伤,急急抬头看她,清狂已经走开了两步。
妖红真的是恨不得可以马上帮清狂分担所有的愁扰与危险,但是很遗憾清狂并不领情,妖红从身后喊她,“你真的要报复?”
清狂看着妖红,艰难的点点头,但还是咬牙将话说出口:“我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你认为我不报仇可能吗?我会报复的,一定会的。”
脚下的鲜花一层又一层的,妖红只觉得自己彷佛踩在云端一般,“我帮你一把,但是我不会伤害我的主子,我只能保护你周全。”
清狂努力清了清喉咙,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整个人也是显得鲜艳娇美如同一朵栀子花。笑了笑,“不用。”
然后走开了,清狂还是低着头,不愿意理睬身后的妖红。
走了一程,这才发现头顶沉甸甸的,伸手摸一摸,那朵蔷薇花被清狂狠狠的拿了下来,然后甩在了地面上,花瓣儿全都散开了,一地的姹紫嫣红就像摔碎了一块五色琉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