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能再留在这个，随时会让她所有的防备都分崩离析，又隐藏着无数危险的城市了。
而且现在，厉璟渊已经醒过来恢复了正常，她也没有借口再逃避自己内心的抉择。
厉璟渊的背很明显颤抖了一下，厚重嘶哑的声音传来，他在拼命隐忍什么。
“你想离开的究竟是城市还是我？”
我想离开的...
不，应该是我想逃开的，“都有。”
顾凉烟做好了这个决定，柳心如的事她还没能全部消化，过去的一切就像是在她和厉璟渊之间隔开一条天堑。
若是以前，厉璟渊才不会问问题，他只要霸道遵从自己想做的，让顾凉烟服从他就可以。
但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之后，厉璟渊深深意识到爱一个人是想让对方活的舒心过得好。
他觉得自己是彻底栽了。
他把顾凉烟爱进了骨子里，竟然连霸道的爱都不愿意对她强加一点点。
“顾凉烟，有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好好回答我。”
厉璟渊沉重又复杂的眸子重重合上，眉眼之间的痛根本抑制不住，他微微扭头，“我们，我，你，安儿，我们以后还会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
父母和儿子，多么美好的一家人。
顾凉烟愣了一下，忽然想起顾安美术课上画的那副全家福。
“应该...”
“不用立刻回答我。”
厉璟渊怕了。
男人的眸子忽然变得很沉，“你离开也是好事，国内最近太不安全。
这个问题，下一次你再回答我。”
等他把事情都处理好，等他把麻烦和危险都解决掉，等他为顾凉烟彻底清除所有的不安因素。
他再去听这个答案吧。
到时候，就算没有机会再次被拒绝，那他也可以什么都不管了赖在他们母子身边，这么过一辈子也足够了。
而他口中的下一次，顾凉烟莫名有了一丝侥幸。
“好吧。另外，厉老爷子和厉修不是省油的灯，你也要注意安全。”顾凉烟将原来的回答憋回去，她心里也有这方便的顾虑。
所以总而言之，离开这里是必然的。
只是没想到，厉璟渊提前替她考虑到了这一点。
“你放心，我都会处理好。”
厉璟渊的声音闷闷的。
出租车重新发动，厉璟渊想了想，“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随时。”
顾凉烟想了想，给出这个不确定的答案。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离开。
王奶奶的事太突然，她没来得及买离开的票，打开手机查询了一下，最快到顾安身边的机票，就在今天晚上。
“最快的票是今晚。”
顾凉烟没有瞒着厉璟渊，就算自己不告诉他，这个男人就能不知道吗？
厉璟渊没有吱声，半晌，顾凉烟到了住所，前面的男人稳稳停下车，开口。
“我送你。”
顾凉烟已经下了车，她弯腰，正巧对上厉璟渊的眼。
深邃的黑眸中翻滚着明显的不舍和痛，顾凉烟心下猛然有什么东西再动摇。
“不用了。”
她站直，将自己多余的情绪滴水不漏地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