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时,私宅。
顾寻靠在椅子上,胸膛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多少有点生无可恋,钉骨鞭打人真疼!
不知道肆哥怎么样了……
俞迟什么时候能过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俞迟应该不会把他这个伤员给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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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药水的气味。
俞迟配好特效镇静剂,便守在床边,盯着昏睡的顾肆,关注他伤口愈合的情况,不敢掉以轻心。
顾肆身上的伤口处理干净,没有用纱布,手背打着点滴,他睡得不安稳,额头渗出冷汗,眉心微蹙。
他突然侧身,下意识做抱人的动作,没抱到人,骤然睁开了眼。
怀里没有人!
“漓儿……”
顾肆醒了,把俞迟吓得不轻,他连忙把顾肆制止,不让他动弹,“爷,你躺好别动,别扯到伤口。”
顾肆打了不少麻药,按道理,不昏睡几个小时不会醒。
这才过去一个多小时,他怎么就醒了!
被俞迟压制,顾肆的视线逐渐清明,嗓音沙哑,“我没事,漓儿在哪?”
俞迟见顾爷还没清醒就开始找人,无奈叹气,“君小姐去了顾家,马上回来。”
顾肆身上受伤的面积不小,稍微一动,都会传来撕扯的疼痛。
他用手肘半撑着身子,低语,“扶我起来。”
“祖宗,别闹1俞迟直接把他扶着躺好。
顾爷和小主子一样,是个祖宗!
一个抽了血不听劝,非要去顾家搞事情。一个受了重伤不躺着,非要起来去找媳妇儿。
俞迟心累,这届老大都不好带!
“爷,你伤得严重,要好好休息两日。”
俞迟苦口婆心的劝说,顾肆充耳不闻。
小家伙本就见不得他受伤,这次,恐怕把她给吓坏了,他得去哄哄!
“爷,祖宗,别动了1
俞迟一个头两个大,把人死死摁着,还不能撕裂他的伤口。
顾肆惨白着脸,幽冷的瞳孔泛起无尽的担忧,“她会害怕1
小家伙胆子小,她会失控的!
他不能让她害怕!
顾肆反扣住俞迟的手腕,拔下手背的针头,借力起身,动作很快。
俞迟没想到顾爷重伤了,力气还那么大,只能奋力把人往床上压。
顾肆厉声警告,“让开1
俞迟啧了啧,“爷,伤口裂开了。”
话音未落,顾肆握着他的手,将俞迟推开,俞迟始料不及,手臂传来“咔嚓”一声,他脸色骤然泛白。
俞迟抱着左手,脸色很难看,“我骨折了!爷,你把我左手给拧骨折了1
夭寿,小主子让他看着顾爷,他把自己给看骨折了!
顾爷把他的胳膊给拧了!
顾爷好狠的心!
顾肆头痛欲裂,赤脚踩地,麻.醉药药效还没褪去,脚使不上力,险些摔倒在地,他薄唇紧抿,保留理智,扶着床站稳,撑着墙,步伐不稳的往房门走。
俞迟疼得呲牙咧嘴,想靠过去把人扶着,被顾肆冷眼扫过,瞬间止在原地。
左手被拧了,还有右手,一会儿右手也被拧了,他就残废了!
这时,门外的顾寻终于按耐不住,他身上有几根银针,他拔不出来,得要让俞迟帮忙处理。
顾寻起身敲门,没人回应,干脆推门进来。
被眼前的一幕惊了!
顾肆扶墙走,俞迟像个孙子似的跟在后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嘶,肆哥,你挨了那么多鞭子,怎么就下地了?赶紧躺回床上去1
顾寻第一次看见这么狼狈的顾肆,生怕他再这么走下去,身体就废了,他唠叨一句要去扶,被俞迟厉声喝止。
“二少,我警告你别碰,顾爷疯了,他要去找君小姐,把我左手拧废了1
闻声,顾寻的脚步顿住,桃花眼圆瞪,“……”
俞迟咬牙切齿,“是真的1
“……”
顾寻咽了口口水,“俞迟,你必须让我肆哥给你涨工资。”默了默,他反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俞迟太阳穴突跳,“送我去医院。”
顾寻看着自己渗血的伤口,风中凌乱,“那我的伤怎么办?”他想让俞迟救他,俞迟骨折了……
“去医院1骨折了去医院,受伤了也去医院!
顾寻哦了声,问:“肆哥怎么办?”
“……”
俞迟沉默,他不敢碰顾爷,他是医生,不能两只手都残,“二少爷,你把顾爷扶回床上。”
“你是想让我陪你一块骨折?”
俞迟没否认,“爷总不能一直站着。”
顾寻:“……”你好狗!
……
正当两人拿顾肆没法子的时候,君漓风尘仆仆出现。
顾寻眼尖,看见满身是血的君漓,惊喜,“小弟妹,你快管管我肆哥1
顾肆被麻药支配,头脑不够清醒,耳边嗡嗡响,模糊听见顾寻的声音,顾肆掀起眼帘,呼吸微促,语气极致温柔,“漓儿,过来。”
君漓心脏扑通,瞳孔微缩,瞬间卸下冷凛,飞奔到他面前,被顾肆用力抱进怀里。
他的伤口来不及愈合,被生生撕裂,淡淡的腥味掺和着君漓身上的腥气,有些刺鼻。
顾肆的下巴抵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撒落在她侧颈,他轻哄她,“宝宝别怕。”
“别怕……”
君漓双手沾满鲜血,不敢触碰他,只是乖巧呆在他怀里,再被他轻抵在墙上亲吻。
不可描述的声音很轻,在这安静的房间里,他们听得头皮发麻。
顾寻:“……”小弟妹,这还有两个人,活的。
俞迟:“……”小主子,我被顾爷拧断胳膊了,你要不要安慰我一句?
可惜,没人注意他们。
两狗相望,两狗互嫌。
“走了,去医院。”眼不见为净!
……
“啪嗒”,房门被关上。
两人肆无忌惮的亲昵,直到顾肆失力靠在她肩上,才结束了这个漫长的亲吻。
君漓半垂眼帘,强忍侧颈的疼痛,露出浅笑,温柔的护着顾肆,小心翼翼将他打横抱起,送回床上。
顾肆白皙的手背出血,她仔细替他清理干净,眸光扫过桌上放罢着的镇静剂,若无其事坐回床边,低头亲他。
喃喃自语,“哥哥,我没有失控,没杀人。”
“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自己出去了,你敢再瞒我,我只能把你锁起来了,哥哥……”
以后,他去哪,她都跟着。
否则,把他关在私宅,锁在房间,不离开她的视线,他就不会受伤!
顾肆的精力被麻药大大消耗,他强撑着不让自己睡去,牵住小家伙的手,低哄,“哥哥都听你的。”
“哥哥,你乖。”
她柔声呢喃,拿过架子上的药瓶,取出药片,她含着药片亲上他,将药片送进他口中,“哥哥,咽下去。”
顾肆喉结滚动,把药片咽下。
君漓趴在他身边,陪他睡。
很快。
安眠药起效,顾肆逐渐平缓,君漓徒然睁眼,眼底血丝尽显。
从床上下来,君漓直接取了四支镇静剂走进浴室,将门反锁。
靠着冰冷的墙,君漓将长发撩至肩后,她光洁的额头渗出冷汗,指尖轻颤,打开镇静剂,针头扎向侧颈的红肿处,把液体注射进去。
四支全数注射进去,她只能扶住浴缸边缘,稳住身形。
许久,她脱下红裙,快速洗漱,穿上浴袍回到顾肆身边。
躺在他身侧,君漓肆意嗅着他的味道,却不敢触碰到他,她泛白的指尖紧紧揪住浴袍,痛苦低.吟,“哥哥,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