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仁济堂治好了刘喜的伤,这事儿李老爷也知道了,自从仁济堂开张,李老爷就一直安排人盯着他们。
这么大的事,他自然是要过问,所以把李升和李为叫来问话。
李为还没到,李升便说了好些话为自己辩解,“堂伯,我可是一心一意为了仁医堂,可是李大夫医术实在是比不过人家,如今病人渐渐地不来了。”
“我现在是急得吃不下睡不着,甚至想自己学医术治病,只要能为仁医堂尽心,那就是值得的。”
李老爷抬眼看他,“当初让你做这个掌柜,你可是跟我保证过的,你会让仁医堂赚更多的钱,如今又怎么样?”
李升忙说道,“这实在是怪不得我,仁济堂没开张之前,的确是比之前多赚了很多钱的,如今仁济堂是劲敌啊,他们的药材更便宜,医术也更高明,连骨头断了都能接好。”
“反观李大夫,我的伤就是被他治成了那样的,三少爷的伤也不知道好没好透。”
说起这个,李老爷更是烦躁了,李云洲的伤倒是没有像李升那样恶化,但是始终有个小伤口一直痊愈不了,一直没有去学堂。
他还指望着李云洲考功名,现在可倒好,因为这么个小伤口,连学堂都去不了。
见他生气了,李升继续说道,“原先仁医堂可以从赵家赚不少钱的,赵老夫人为了她那个病秧子孙儿,什么都愿意给,如今那块肥肉也成了别人的,说来说去还是李大夫医术比不过别人。”
李为正好来了,在外面就听到这话,都来不及让人通传,直接就进了书房,“你胡说什么?赵家小少爷的病迟早还是要找我治的。”
李升回头看他,“那现在怎么还没找呢?我倒是听人说人家越来越好,现在都能上街闲逛了。”
李为说道,“老爷,如今仁济堂的病人越来越多,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的药便宜,我想着仁医堂要是能降低药价,那些病人还是愿意来治病的。”
“不行。”李升立马拒绝,“仁医堂的药从来就不便宜,你若是让那些人习惯了,以后还怎么把价钱提高?我看你就是自己不如人,便从药价上找原因。
李为不理他,直接跟李老爷说,“老爷,仁医堂药材供应不会有问题,但是对仁济堂来说是个大事,如果我们的药材一样便宜,病人愿意来这里抓药,咱们不亏的啊。”
李老爷说道,“药价不必降低。”
李云浩已经给各路药商说好了,不会给仁济堂提供药材,他们也就那点儿存货,让人上山挖又能怎么样?能挖到要用的所有药材吗?
等他们没有药可以用了,就算仁医堂的药价更高,那些要治病的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们没有别的法子。
李升得意地笑了,“堂伯英明,仁医堂的药价实在是不能降啊。”
李老爷瞪着他们二人,“药价不能降,但是你们两个必须给我想出办法来,如今仁济堂都已经骑在仁医堂头上拉屎了,我信任你们两个才把仁医堂交给你们打理,要是就打理成这样,我可是要另选他人了。
二人都有些慌乱,李为忙说道,“老爷放心,我会想出办法来对付仁济堂的。”
他已经有了个主意,现在得好好想想怎么实施了。
既然李老爷不同意降低药价,那要让病人选择仁医堂,就得败坏仁济堂的名声,又或是让他们自己招架不住,主动缴械投降。
李老爷点头,“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不要让我失望了,还有,洲儿的伤你好好治,这都多久了,竟然还下不来床。”
李为心里苦,其实李云洲就是不想去上学,所以装作病情很严重的样子,其实伤口就只有一点点没有愈合,他非要说自己下不来床,哎。
“我会用心的,老爷放心吧,三少爷的伤很快就会痊愈的。”
二人出去之后,李升问道,“你到底想了什么法子?”
李为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想从那位知县夫人那里拿到秘方,这事儿你不是也没有告诉我?”
李为转身走了,李升在他身后说道,“你要有本事就把事情办成,可别把仁医堂牵扯进去,堂伯那里我是不会帮你兜着的。”
……
今年冬天天气格外冷,日日下霜,路面滑得很。
这几日带着人进山都有人摔倒,不过都没有摔到要害,朱旺担心又有人伤得跟刘喜一样重,便去衙门跟陈仲谦汇报。
“大人,近日不适合进山了,得停下来才行。”
陈仲谦点头,“原本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事情多还没顾得上,现在先停下,等来年开春了再进山。
朱旺放下心来,他就怕知县大人想让大家多挖药材,不同意这事儿。
“刘喜受伤那日有两人不服气,当众提出要解除合约,之后他二人又拉拢了其他几个人,这几日都没有跟着进山了,我已经把他们手里的合约拿了回来。
进山采药这件事就是托给了朱旺办的,每一日都要清点人数,有事要积极处理,他办得很好,全然不用陈仲谦担心。
文伯把合约收下,陈仲谦说道,“大家刚刚尝到了甜头,现在又不能进山了,心里肯定有些失落,你明日和村长一起过来一趟,我还有些事交代。”
朱旺又是一喜,知县大人这是要给大家找新的活儿干。
他忙点头,“是,明日我便和村长一起来。”
陈仲谦让文伯查验了那几份合约的真伪,没有问题之后才放进了库房。
文伯说道,“入冬之后摔伤的人多了起来,如今又有人不满朱旺管束,只怕之后会有人上仁济堂闹事啊。”
跟着朱旺进山的,摔倒了仁济堂会医治。
现在开始不进山了,但肯定会有人偷偷进山,如果没受伤还好,要是受伤了,说不定就要去赖着仁济堂给他医治。
陈仲谦说道,“不必担心,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合约上写得很明白。”
文伯心想,要是有人伪造合约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