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地上跪了太久,起来的时候都站不稳,由两个人扶到内室去的。
等把她的膝盖露出来,发现已经冰冷得不行,两个膝盖都是青紫的。
皇后躺在床上暖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太后摔倒了,本宫也不能去看看她,小朵没了孩子,本宫也不能去宽慰她,本宫如今还能做什么?”
云芝说道,“娘娘,您还能好好照顾小公主呢,小公主还小,需要您贴身照顾,如今没了这些杂事正好,娘娘留在凤仪宫照顾好小公主就是了,等解除了禁足,小公主也养好了,那多好呀。”
云芝说这话也是宽慰她,身为皇后,被禁足,怎么都是一种耻辱。
淑妃现在怀有身孕,皇上本来就宠爱她,又这么罚了皇后,就算解除了禁足,又有几个人还把皇后放在心上?只怕前朝文武百官也能看懂这个风向了。
可对于云芝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皇后娘娘和小公主,只要她们平安就好。
“太后娘娘知道这里发生的事,肯定也不会怪娘娘的,您别往心里去,大皇子妃也是明白事理的人,并不会把错处归在娘娘身上,今日两位皇子妃就是要来给娘娘请安的呢,所以才会经过御花园。”
说完之后云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不是让娘娘更自责了吗?
她赶紧低下头,不说话了。
皇后叹气,“本宫就是怪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也只能等哪日皇上想起本宫,把本宫放出去,本宫再去向母后请罪,去宽慰小朵和明月。”
太后知道皇后被禁足了,气得立马就要去找皇帝算账,“这糊涂东西,这事儿跟皇后又有什么关系?要怪也怪她那心肝儿淑妃才是,他不是说御花园的花都是给哀家种的吗?那为什么要让淑妃去采花?那两名小宫女看到哀家吓成那个样子,哀家模样很可怕吗?”
余青姑姑忙说道,“小宫女没见过太后这样的主子,一时吓到了也是有的,太后别着急,皇上来了太后再替皇后娘娘求情,这会儿膝盖还伤着呢,不宜走动。”
太后直接说道,“哀家不走,哀家让人抬着就是了,快去安排人,哀家这就要去找皇帝。”
余青姑姑劝不住,只能是让人带着太后去了。
皇帝看到太后,就又把余青姑姑给骂了一顿,太后说道,“皇帝这是真找不到人撒火啊,又是责罚皇后,又是责罚太医院,现在连哀家身边的人也让你给怪上了,皇帝怪来怪去,就是不知道怪淑妃,这事儿她就没有错吗?”
皇帝说道,“淑妃在宫里养胎,她没有出去过,今日也是她的宫女去替她采花,所以才惊扰到了母后,事情发生之后,淑妃自觉对不起母后和皇子妃,已经命人将那两名宫女打死了。”
一听这话。太后都有些说不出话来,“把人给打死了?”
皇帝说道,“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实在不放心,淑妃令人处置了她们,也是在向母后尽孝心。”
太后摆了摆手,“这样的孝心哀家不需要,这淑妃看着柔柔弱弱的,下手倒是挺果断,如今怀有身孕,本宫又哪里能怪她呢?哀家来只是想让皇帝把皇后放出来,这事儿皇后是无辜的。”
“上午小公主险些没了命,皇后难道不应该叫太医过去吗?这件事怎么都跟她牵扯不上,皇帝跑到凤仪宫去发火是什么意思?哀家看这些日子皇帝有了新宠,是全然忘了以前和皇后的恩爱,这么把她关着,等她再出来,如何治理后宫?到时候后宫还有几个人愿意听她的?”
皇帝说道,”儿臣也是急糊涂了,回来想想,这事儿也的确跟她没关系,只是今日才下了禁足令,立马就解除,倒显得有些儿戏了,儿臣已经想好,明日就让皇后出来,还会给些赏赐,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太后看着他,冷冷一笑,“皇帝处理得倒是妥当,哀家是白操心了,哀家这膝盖还要养些日子,这些日子皇帝政务繁忙,就不要到延庆宫去请安了,哀家自己静养就行。”
回了延庆宫。太后又叹了好久的气,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以前在陈国的时候好好的啊,如今日子好过了,性子也变了,太后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对皇后那么无情,说关就关,让他放了,他想的是天子的威严,而不是皇后受了委屈。
皇后就是活该被他关了这一天?白让人看了一天的笑话?
淑妃也的确是让太后惊讶,本来太后对她倒没什么想法,得宠变得宠,后宫这么多女人,也不能一直都一个人得宠,淑妃这些年也还算安分,就是得宠之后有些嚣张,等她习惯了,估摸着也能稳当些了。
可她没想到淑妃竟然下令将那两名宫女给打死了,还说是尽孝,这样的孝心不要也罢。
那两名宫女也是替她去采花的,就这么就被打死啊?
她那是生怕殃及到自己啊,怀着孕就这么蛇蝎心肠,以后还得了?
太后想了想,吩咐了余青姑姑一件事,要是不做点儿安排,她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跟淑妃比起来,皇后的性子还是太温和了些,现在皇后还能压得过她,那是因为身份在这里。
可要是淑妃也生下皇子,以她那嚣张的作风,皇后就不一定压得过她了。
林喜悦晚上才听说皇后被禁足了,在房间里骂了皇帝好一阵子,等她消了气,陈仲谦这才说,“放心吧,皇后娘娘不会被关太久的,这事儿其实跟她无关,皇上自己心里也清楚,他要是一直把皇后关着,他也站不住脚,朝堂上也会有人进言的。”
林喜悦说道,“关不久又怎么样?在我看来,就算关一刻钟那也是羞辱,皇后娘娘做错了什么才会嫁给他呀?实在是太无情了,你们男人是不是好的时候都甜言蜜语的,等心里头的新鲜劲儿过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自己说过的话都是屁话,是吧?”
陈仲谦拉了拉她的手,“我又不是这样,你不要把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可委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