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悦离开之后,太后便找人过来问了,是谁这几日往御书房去了。
得到的答案是淑妃,倒也是,这些年淑妃盛宠,皇帝为了她家里的军功,对她那是百般宠爱,淑妃出入御书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淑妃那嘴也不知道在旁边说过多少回了,皇帝也无所谓,旁人又说得了什么。
太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事儿只怕和淑妃脱不了干系,淑妃这几年虽然没对林喜悦怎么样,但她是知道的,当年因为林喜悦那么尽力维护皇后,却在她生产之后回乡探亲,摆明了不想替她调养身子。
淑妃那个小心眼儿,定是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这几年找不到机会发难,这一次可让她寻到机会了,她肯定是要从中作乱。
但是从皇上的角度出发,也必须要选一个人才行,就算不是小柔,也会是别家姑娘。
她喜欢小柔,当然希望小柔能一直留在京城,不要远嫁,不要去受苦。
可若不是小柔,也会有别人去受苦的,太后摇了摇头,这是没办法的事。
太后最近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她也知道自己实在是到了年纪,上一次宫宴她都没有去,免得让人家看到自己这副样子,这不是让陈国被人笑话吗?
可是明日,她一定要去了,看看皇帝到底会做什么决定,她也怕林喜悦冲动,所以要去盯着些。
只是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虚弱不已,太后也想打扮得有精气神一些,她已经满头白发,用再好的首饰也是无用了,看着也不会有精神。
太后便想着上次小柔送她的果子,那果子散发着异香,模样也挺奇特的,她便让人找工匠镶嵌在一支簪子上,自己偶尔也会戴在头上。
明日这样的场合,其实戴这样的东西不太合适,但也别有一番意趣,比那些金银珠宝要好。
次日宴会更加盛大,陈仲谦和林喜悦带着两个孩子都去了,他们去得不早不晚,去了之后就入座,让小朵坐在暗处,就在林喜悦斜后方,不怎么显眼的位置。
但林喜悦心里还是不踏实,若皇帝心里面已经有了主意,她就是让小朵坐在房梁上,皇帝也会想到她的,如果真是决定了让小朵去和亲,那这就是躲不过的劫难。
记得几年之前,他们带小柔和小杰出去游玩,遇到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和尚。
小柔心地善良,便将车上的米糕拿给了他吃,老和尚很是高兴,谢了又谢,吃完之后指着小柔说她心地善良,一生富贵,只是几年之后怕是有一场劫难。
但若是安排得当,那场劫难又算不得什么,还会是她一生中的幸事。
林喜悦是不信这些说法的,再者老和尚说小柔有劫难,哪个当娘的听了这话会高兴,所以就没把这话放心上,当时还数落了那老和尚几句,虽然最后还是又给了他一些吃的。
之后她没再想起过那老和尚的话,小柔在他们的呵护下顺风顺水,不会发生什么事的,身体也健康,想不出她会有什么劫难。
可到了今日,林喜悦突然之间就想起那件事来,难不成这就是那老和尚所说的劫?
一个不信鬼怪之说的人,现在却突然后悔起来,当时不应该不当回事,应该问一问那老和尚在何处化缘,遇上事情好去找他。
如今遇上了大劫,看看能不能化解,当娘的人,为了自己的孩子,那可是改变不少啊。
过了一会儿周国和魏国的人才来,今日来的人要更多一些,当日只有几位使臣,今日多了几个年轻人。
林喜悦皱了皱眉头,又把这些人和联姻联系在了一起,难不成今日当真是要把事情定下?
她心里慌得不成样子,比在家里的时候还厉害,恨不得现在就带小柔离开,将她藏在家里,不要让她见人。
今日最重要的事情,当然还是两国进贡,这个能显示国力,他们自然会把两国的好东西都用来进贡,这也是一种示威。
魏国进献了不少金银珠宝,还不忘调侃,“今日难得见到太后娘娘,只见太后娘娘穿得如此肃静,只怕身边没有什么首饰可戴,还望这些首饰太后娘娘喜欢。”
这是在嘲讽太后穿得实在是太朴素了,头上连几样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觉得陈国拿不出钱来了。
太后微微一笑,不觉得有什么,她到这个岁数了,要是还因为人家说几句话就被激怒,那也太沉不住气了。
反倒是皇帝在一旁有些动怒,眼看着就要忍不住脾气。
太后叹了口气,笑了笑,“这是使臣不明白,哀家并不是没什么像样的首饰戴,而是这东西最近得哀家喜欢,觉得戴上之后凝神静气,连人也舒爽了不少,那不比金银首饰要好?”
魏国使者不当回事,明明就是用不起好首饰,还说什么戴上之后可以凝神静气,这不就是一番保住面子的说辞吗?
这陈国也就如此,再打上两年,只怕自己就先撑不住了。
“哦,是吗?那倒是我想错了,还当太后娘娘没有什么好东西戴呢,不知太后娘娘头上戴的是什么,竟有这般奇效,不如也请皇上赏我们几个,让我们带回去试试看。”
皇帝哪里知道那是什么,看向了太后,刚刚太后一来,他就闻到一股香气,还以为是什么香粉的味道。
这会儿见太后摸了摸自己的簪子,他才想着可能是她头上那簪子发出来的香气,什么东西,竟然有这样的异香,皇帝顿时也有些好奇。
魏国使臣往前走了些,想看看太后头上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都还没看清楚呢,他就先闻到了一股气味。
香,实在是太香了,像是把世间最美好的香气全都集中在了一起,那种香气浓烈又不刺鼻,让人心旷神怡,只想靠得更近一些。
刚刚离得远,还真没有闻到,到这里来香气就很明显了。
他看着太后头上的簪子,皱了下眉头,“难不成这香气就是那簪子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