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教坊司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诡异。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桓,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朱琏嘴巴微张,她也断然没有料到,赵桓会说出这番匪夷所思的言论。
陈孟和副部头的表情,变化最大……
这个官卖的千金,是赵桓的老婆?!
整个王都,谁不知道赵桓此人,爱妻如命,羞辱过朱琏的人,几乎全都被赵桓除掉了。
倘若此女,真是赵桓的妻子,对于陈孟和副部头而言,死都是奢望!
郑庆云也愣了一下,她呆呆的看着赵桓,眼神迷茫诧异。
“罪女……不曾出阁,家道中落之前,也从未进京,今日乃是与王爷初见……”
“不知王爷此言,从何说起?”
赵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没法解释。
但是郑庆云,确确实实是赵桓的妻子,赵桓继承大统后,获封“才人”。
她与赵桓、朱琏,一同被掳到金国,被金人“赐浴”,不堪受辱,与朱琏一并自尽。
只是史书上,对于郑庆云的记载,几乎为零。
赵桓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与郑庆云相遇……
就在这时,赵桓余光一瞥,冷如寒雪一般的眼神,落在副部头的手上。
此时,副部头还抓着郑庆云的头发。
等副部头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赵桓猛地将手伸向长福,作为王府管家,赵桓的贴身家丁,为保护赵桓的周全,长福自然是身怀兵刃!
赵桓伸手拔出长福腰间的匕首,众人只见寒光一闪,副部头的手掌就和手腕分离……
啪!
瓢泼而出的鲜血,重重拍打在地上,竟发出一声闷响。
副部头呆呆的看着血流不止的手腕,先是一阵呆愣,紧接着捂着手腕,趴在地上,发出阵阵低吼。
副部头不敢声嘶力竭的喊叫,生怕引来赵桓更加疯狂的报复。
赵桓随手扔掉匕首,一把扯掉郑庆云头发上的断手,用力砸在副部头的脸上。
紧接着,顺势抱起郑庆云,一双冷厉目光,死死盯着副部头。
“将此人与部头陈孟,就地格杀!”
感受到赵桓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势,虽然众人一头乱麻,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一个被官卖的落魄千金,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和赵桓扯上了关系。
而且还是……最不容挑衅的夫妻关系。
但是他们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
郑庆云的身份已经不重要,赵桓动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长福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把陈孟踹躺下,捡起匕首,就要行刑。
恰此时,一直躲在大堂的“色长”冲了出来。
“王爷息怒!”
“他们虽然罪该万死,但毕竟是朝廷命官,王爷不可滥杀。”
面对色长的善意提醒,赵桓却冷哼一声,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杀意,非但没有任何消减,反倒更加强烈。
“本王,乃是大宋皇长子,陛下册封的亲王。”
“难道还左右不了两个部头的生死?”
“还是说,本王杀了他们,陛下会让本王一命抵一命?”
色长哑口无言。
陈孟和副部头,皆是最低级的从九品,与其说是官员,倒不如说是官差。
而且他们手中并无实权,只能在歌姬面前耍厉害,欺负这般女流之辈。
就算是遇到开封府的官差,他们都要夹着尾巴绕路走。
毕竟……
教坊司在京中名声甚臭,以欺负凌虐歌姬为职责的部头,更是过街老鼠。
王爷杀了他们,虽然会有官员弹劾,但却无人敢让王爷抵命。
见色长不吭声,无需赵桓下令,长福便一刀将那副部头捅死。
等拔出匕首,转身看向陈孟时。
陈孟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小便失禁。
“王爷饶命啊,小的根本不知道此女与王爷的关系。”
“否则就算是借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对她动粗。”
感受到陈孟紧张懊恼的眼神,赵桓点了点头。
“本王相信你,你确实不知情。”
“不知者不怪,本王饶恕你的无知过错。”
听到这话,陈孟反倒有些不可置信,片刻过后,心中狂喜。
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王爷竟如此大度。
就在这时,赵桓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冷的掉渣。
“活罪可免,死罪难饶!”
“记住了,下辈子,别碰本王的女人!”
陈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长福毫不含糊,犹如恶狼一般扑上去,乱刀将陈孟捅杀于众目睽睽之下。
正副部头相继殒命,赵桓却依旧面无表情,冷厉目光,扫视着在场的其余人。
凡目光所过之处,尽是噤声。
赵桓已不屑于动嘴皮子,无声胜有声!
被赵桓紧紧抱在怀里的郑庆云,仰着头,呆呆的看着赵桓。
家道中落,已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在此期间,她一直被羁押在大牢里,一个月前才被官卖,因长相出众,被各地甄选歌姬的“司乐”挖掘。
于三日前被押到汴京教坊司。
从进入教坊司大门的那一刻,郑庆云就已经认命了。
但大家闺秀的气节,令郑庆云明知毫无希望,却依旧抵死不从。
整整三日,殴打折磨郑庆云的部头,换了一个又一个。
除了脸蛋,浑身上下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又听了多少污言秽语。
要不是因为尚未出阁,乃是处子之身,这“完器的殊荣”,在歌姬之中极为珍贵。
可用来讨好王公贵族,甚至献给内侍省。
否则郑庆云早已经被部头先行玷污。
这三日间,郑庆云一直在寻找自尽的机会,怎奈何部头盯的太紧……
就在郑庆云已经绝望之际,赵桓的出现,犹如那无尽黑暗中的一道曙光,那么的耀眼……
这一切,宛如梦境,那么的不真实……
可是赵桓强壮有力的臂膀,以及将郑庆云包裹住的滚烫胸膛,都证明……这一切并非梦境。
“我……何时成了王爷的妻子?”
“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在郑庆云迷茫之际,赵桓的冷厉声音,再次传遍教坊司。
“郑庆云进入教坊司,已有几日?”
“何人教化过她?”
色长心里咯噔一声,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还是硬着头皮回答。
“已……已有三日,前后共四人,教化郑庆云。”
赵桓脱口而出:“尽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