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韩木吕的回答,赵桓很是满意,当即看向朱淳。
“韩大人懂得这个道理,此人却不懂。”
话音落,赵桓手一松,朱淳便瘫倒在地,发出痛苦无比的呻吟。
现场所有人,全部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赵桓。
与此同时,感受到杀意的长福,已经转身跑出院门,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拎着一把长刀。
嘶……
韩木吕倒抽了一口凉气,难道说……赵桓要杀了朱淳?!
“王爷!您可要三思!”
“纵使朱淳犯了天大的错,也应当由大理寺审理,王爷无权定朝臣生死!”
赵桓根本不理会韩木吕的喝止,接过长刀。
长福则搬来一条长凳,往大院中间一放,紧接着拖拽着朱淳,将他压在长凳上,如此一来,朱淳的脑袋就悬空,后颈完全暴露出来。
意识到赵桓要来真的,韩木吕惊得嗓音都变了。
“这里不是艮岳!”
“你把朝臣当成什么了?!”
任凭韩木吕如何呼吼,都无法阻止赵桓半步,当赵桓把刀架在朱淳后颈上的时候,朱淳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浑身乱颤。
他歇斯底里的哀求起来:“王爷!下官知错了,请您高抬贵手!”
“下官再也不敢对王爷不敬。”
赵桓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冷漠至极:“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情况。”
“定王府落魄了十年,你这厮来挑衅侮辱了十年,共计一百二十七次。”
“在这期间,本王爱妃躲在内宅,掩面哭泣了多少次?”
“你若躲在人群中,夹起尾巴做人,也就罢了。”
“既然敢在本王面前聒噪,便新账旧账一起算清楚。”
朱淳眼睛睁得老大,尽是惊恐,他终于明白,先前赵桓所说的“公报私仇”意味着什么了。
十年积怨,一朝清算!
一旁的朱琏,心头猛地一颤,竟感觉浑身绵软,险些踉跄失态。
这些年,她躲在内宅偷偷哭泣,本以为无人察觉,却不曾想,赵桓不仅知道,而且还对她的委屈感同身受,并且牢记于心。
朱琏痴痴的看着赵桓,眼前这个男人,令她冰封已久的内心,顷刻间春暖花开。
这种仿佛置身于暖流之中,就连毛细孔都完全张开的感觉,难道就是……爱?!
“定王,住手!”
“刀下留人!”
“疯了,你疯了!”
伴随着韩木吕和一众蔡系官员的惊呼嘶吼,赵桓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出七八步远,朱淳当场人头落地。
韩木吕惊呆了,苦肉计演过了头,竟导致朱淳当场丧命?!
或许赵桓会因此摊上官司,但蔡系党羽也会遭到重创,只因他们眼睁睁看着朱淳被杀,却无法阻止。
蔡系党羽的威信,大打折扣。
朱伯材也愣住了,他知道赵桓暴戾,却没想到暴戾到了这种地步,一言不合,就对朝廷命官痛下杀手。
此时心里最震撼的人,当属朱鹏!
要知道,就在刚才,朱鹏还对赵桓百般挑衅,只因是朱琏的亲侄子,所以才留了一条小命。
反观朱淳,虽然是朱琏的堂兄,但关系只远了这么一丁点,就当场人头落地。
天哪!
朱鹏膝盖一软,竟吓得瘫坐在地,心里尽是惊恐和庆幸。
之前被长福甩了那么多大耳帖子,他非但没有任何怨恨,反倒对于赵桓的手下留情,尽是感激。
叮当……
赵桓随手把长刀往地上一扔,发出的脆响,令所有人为之一颤。
“韩大人,你可以去大理寺状告本王了。”
“不过记住本王的话,打官司归打官司,倘若胡搅蛮缠,借机泼本王脏水,纵使你官拜侍郎,本王也要把你脑袋拧下来!”
感受到赵桓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戾气,韩木吕眼睛睁得老大,竟吓得不敢出声。
自大宋建国以来,论王威之盛,无人能及赵桓分毫!
这家伙,简直把一个“王”字,发挥到了极致。
韩木吕呆呆的看了朱淳的尸体一眼,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想起什么,只觉得心口一沉,恐惧油然而生。
他连忙停下动作,面对赵桓,深深的行了一礼。
“老臣,告退。”
身后的一众蔡系党羽,见状也终于反应过来,赵桓这个王爷,和其余所有王爷都不一样。
他们哪敢迟疑,纷纷拱手作揖,对着赵桓毕恭毕敬的行礼。
“下官告退……”
赵桓面无表情,嗓音也不带任何情绪涟漪,仿佛杀一个区区朱淳,和碾死蝼蚁没什么区别。
“带上尸体,滚出去。”
“以后定王府和朱家,乃是尔等禁地,想要踏足,记得提前申请,否则以侵门踏户,刺王杀驾论处!”
以韩木吕为首的蔡系党羽,全都低着头,不约而同的吞了下口水,他们心里很清楚,肆意挑衅王府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
无论是谁,胆敢对王爷不敬,必死无疑。
随着韩木吕等人离去,朱家的气氛却依旧紧张至极。
朱家子弟,朝廷命官,就……这么被宰了?!
别说本朝,纵观整个大宋,也从未发生过如此骇然的事情。
管家率先回过神,连忙张罗:“都……都愣着干什么?!”
“赶紧清理院子!”
“去酒楼置办大席,庆祝王妃殿下回家。”
“那个谁,再发呆,小心老子踹你,王爷来家里这么久,连茶都不知道上,你是干什么吃的?”
“快把王妃和郑小姐,请到内宅,前堂人多眼杂,莫要冲撞了两位王府贵人。”
“快快快,都动起来!”
在管家的呼喊下,僵在前堂的朱家人,这才开始忙碌起来,所有人看赵桓的眼神,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桓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朱伯材身旁。
“岳父,可还满意?”
朱伯材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脸上却故作镇定:“王爷杀我族人,恐怕会受朱家所不容。”
赵桓却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那就再多杀几个,直到朱家能容得下本王为止。”
这话差点没把朱伯材给呛死。
“咳咳……”
“大理寺那边如何应付?”
赵桓压根没把大理寺放在心上:“区区三堂会审,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