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成为完颜宗翰的亲随骁将,无论是体魄还是魄力,都绝非常人所能够比拟。
五尺半的身高,强壮的体魄,简直和双足站立的罴一样彪悍。
一双眼睛,冷冷注视着街道两旁的百姓,胆小的妇孺,无不扭头避开,根本不敢与术虎忽鲁对视。
最令人震惊的是,术虎忽鲁的下颚呈现出一片暗红色,这分明是鲜血流淌后留下的痕迹。
聪明的人已经猜到,术虎忽鲁为了防止被刑讯逼供,在押送的路上,就自己咬断了舌头。
要知道,咬舌绝非常人所能办到。
即便是再狠的人,一旦咬在舌头上,本能就会松开牙齿。
换言之,术虎忽鲁不知道忍着钻心剧痛,尝试了多少次,才把舌头咬下来。
这家伙……简直是个怪物!
就连维持秩序的官差,都不由惊叹起来。
“不……不愧是完颜宗翰的亲随,果然凶悍异常。”
“术虎部落出来的人,都是悍将,这个术虎忽鲁更是其中的翘楚。”
“真难想象,王爷遭到十几倍于己的敌人围攻,还是术虎忽鲁带队,是怎么赢的,而且还赢的这么彻底。”
“恐怕放眼大宋,也就只有王爷能够生擒这只凶虎了。”
赵石岩同样被惊得后背发凉。
“这就是术虎忽鲁?难怪连陛下都对他如此感兴趣,指名押他回京受审。”
“王爷能够擒获这等骁将,确实令人惊叹,不过……怎么连死囚犯都走在王爷前面?”
冒出这个疑问的人,不止赵石岩。
几乎所有人都一头雾水,他们不明白,为何高高在上的赵桓,始终没有露面。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躁动起来。
“快看!王爷来了!”
“真是王爷!”
顷刻间,现场所有视线,齐刷刷的朝着城门汇聚而去。
只见在王犇和孙贺等敢战士和亲兵的护送下,赵桓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现场却并未发生山呼海啸的欢呼,相反,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桓。
就连赵石岩都愣住了。
由于距离汴京越近,蔡系党羽的势力就越强,为了防止最后的一步之遥出岔子,赵桓反倒格外谨慎。
所有亲兵和敢战士,全部披挂完整,押送着车队进京。
尽管敢战士和王府亲兵,都不属于禁军范畴,因此披挂的重甲,都是步人甲。
不像金漆铁甲和山文甲那般气派,但几乎被铁皮完全包裹住的身躯,却散发着一股极为原始彪悍的气势。
身为敢战士武尉的王犇,以及亲兵队长孙贺,一左一右的跟随在赵桓身边,严阵以待。
六个敢战士,手持长兵器站在赵桓身后,同样还有六名亲兵,左右各三,手持大盾,随时合拢保护赵桓。
而位于正中的赵桓,则身披唯一的将校铠,既醒目又雄壮。
若是别的将领,大多会手持刀剑,以指挥为主。
赵桓却扛着一根长柄大斧,简直像是刚从战场上杀回来一般,彪悍的令人头皮发麻。
眼前这个男人,既是大宋最尊贵的王爷,同时又是大宋最彪悍的骁将。
虽然赵佶的墨宝,称赵桓文胜萧荷武胜韩信,有些吹过头了。
但是现场却无一人质疑赵桓的文韬武略,仿佛这个男人,前一刻还在朝堂上跟群臣互相问候对方的列祖列宗,下一刻就已经披挂重甲,带着众将士浴血奋战了。
这一刻,围观的人群终于明白,为何赵桓能够生擒术虎忽鲁。
赵桓虽不如术虎忽鲁那般彪悍野蛮,但却有着一股华夏特有的骁将气质,如封狼居胥的霍去病一般,玉面骁将驱鞑虏!
砰!砰!砰!
赵桓踩踏着沉重的步伐,发出直击人心的沉闷踩踏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勾勾的盯着赵桓,甚至都忘记了欢呼。
赵石岩死死注视着赵桓,眼睛越睁越大,脑袋也越扬越高,满脸尽是骄傲得意。
“这……便是我赵家男儿!”
“王爷!”
赵石岩迈步上前,重重抱拳:“恭迎王爷得胜归来!”
“只是下官有一事不解,牺牲亲兵和李馆主先行,都可理解,为何连死囚犯都走在王爷前面?”
“纵使王爷爱兵如子,又何须在队尾殿后?”
面对赵石岩的询问,赵桓站稳脚跟,将手里的长柄斧往地上一杵,铿锵有力的嗓音透过金灿灿的面甲,回荡开来。
“出城时,本王先行!”
“归来时,本王殿后!”
“本王将他们怎么带出去的,就要将他们怎么带回来。”
“行军冲锋,本王争先,得胜归来,本王殿后,这是身为王室该有的觉悟。”
现场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众百姓激动地面红耳赤,纷纷攥拳跺脚,恨不得喊破喉咙。
“王爷千岁!”
“王爷万古!”
“试问大宋,不……试问华夏悠悠,又有几个王室,能做到像王爷这般?!”
“先天下之苦,后天下之甜,行军打仗如此,治理天下亦是如此,王爷真乃我大宋之救星。”
“王爷,我他妈的崇拜死你了!”
听着周围山呼海啸一般的赞叹之声,赵石岩也佩服的五体投地,冲着赵桓行了一礼。
“下官佩服之至,恭请王爷进城!”
官差激动地浑身颤抖,连忙在两旁列队,冲着同样兴奋的人群大喊:“快让开,把路让开,让王爷过去。”
“都别往前挤了,整条街都快被你们挤满了,赶紧往后退。”
跟随赵桓进城的敢战士和亲兵,无不昂首挺胸,大步向前,这一刻,即便是慷慨就义,也毫不在乎。
感受到周围百姓投来的炙热目光,这些幸存的将士,只觉得为赵桓效力,此生无憾。
人群涌动,赵桓却并未前往皇宫,而是直奔定王府而去。
三过家门而不入?赵桓可没那么高的觉悟。
终于回京,自然是先回家探望媳妇。
此时朱琏和郑庆云,已经得到消息,正在前堂等候,毕竟夫君回来,肯定是要先去宫里述职,然后才回王府。
结果听到府外的喧闹和欢呼声,朱琏不由脸色一僵。
“不好!夫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