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盛念念跟着太守府邸的一位婢女,穿行在弯弯曲曲,幽深寒凉的回廊。
婢女走在前面带路,背影沉稳,盛念念跟在她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她。
刚刚在宴会现场的时候,这个婢女过来告诉盛念念,说她的丫鬟盼月在后院出事了。
盛念念当时很担心,立刻跟着她一起来了太守府后院,现在仔细一想,这件事情似乎不大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刚刚获得头彩,盼月就突然出事,所有事情发生的时间,都未免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盛念念眯眼瞧着婢女的声音,状似无意地开口,“辛苦你跑这一趟,还不清楚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碧莲。”
“……”
盛念念突然想到王府里的那个碧莲,她紧抿着嘴角,扯开一抹弧度,“咳……你刚刚说盼月是出什么事了?”
碧莲恭敬低着头小声道,“盼月姑娘只告诉奴婢她拉肚子,浑身虚脱无力,求奴婢找寒王妃您前来。”
“其他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是特别清楚。”
谈话之间,两人来到后院的一个下人偏房,碧莲推开门,领着盛念念进去。
“寒王妃,我将盼月姑娘安置在了里面。”
盛念念顺着碧莲指的方向,朝房间里面走,拨开晶莹剔透的珠帘,一眼便看见盼月蹙眉不醒,倒在房间里的床上。
“盼月?”
她快步走过去,先探了探盼月的额头和颈侧,确定呼吸平稳正常后,附身去摸她的脉搏。
无人注意的角落。
碧莲拿起藏在屏风后的一根木棒,悄悄走到了盛念念身后,高高举起那手腕粗的棒子,对着盛念念的后脑勺,狠狠地砸了下去!
……
另一边,太守府内的一个空房间里。
左司谏夫人端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在她对面,是刚刚在琴艺比赛时,获得头名的那位纨绔子弟。
“夫人之前答应我的事,应该不会食言吧。”
男人端着一杯酒,一改之前宴会上风流模样,此刻眯着眼睛,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幽幽绿光。
左司谏夫人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心里不屑冷哼,面上却依然保持着微笑道,
“只要齐公子依照我们原本的计划,趁着这次绝好的机会,彻彻底底毁掉盛念念的名声,八万两白银,一分都不会少给你。”
礼部尚书在朝中素来以公正廉洁,家风严厉著称。
谁能想到,他的小儿子齐恩辉,却是一个嗜赌成性,欠了赌坊八万两白银的角色。
不过也正因如此。
左司谏夫人才能找到机会,以银子为诱饵,让齐恩辉与自己合作,共同筹谋了今天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我办事你放心。”齐恩辉想到盛念念的模样,目光变得猥琐,“今日本王,定会让她度过一个难忘的。”
坊间一直传闻盛念念是个超级无敌丑的女人。
所以左司谏夫人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齐恩辉一度是相当拒绝的。
毕竟太丑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提得起兴致。
可今日一见。
那妖娆似火的身段,那绝世无双的面容,那撩人于无形的嗓音。
光是想想,就让齐恩辉心痒难耐,情难自禁!
“那齐公子现在好好准备一下,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会有人把她送到这个房间里来。”
交代完,左司谏夫人拿出准备好的迷香,点在房间的几案上,推门离开了。
待左司谏夫人离开以后。
齐恩辉心情无比畅快,豪饮了几口酒,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药,倒出几粒放在手中,毫不迟疑,吞了下去。
这是他特地让手下准备的助兴药。
有了它,他等会儿定会让那位准太子妃,在他身下,欲仙欲死,无法自拔!
而此刻左司谏夫人离开房间,无比爽快。
一想到盛念念马上就会臭名昭著,万人唾骂,甚至会因此失去准太子妃的头衔,她走路的步子都是轻飘飘的。
却不想刚转了个弯,一个人影急匆匆朝她走来,看清来人的面貌后,左司谏夫人立刻不满沉下了脸。
“碧莲?你怎么过来了,盛念念人呢?”
她买通了碧莲帮她做事,按照计划,碧莲现在应该已经搞定了盛念念,并把她送到齐恩辉的房里。
她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碧莲呼吸很急,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夫人,是寒王妃……寒王妃那边出了一点状况,奴婢搞不定,要不您亲自过去看一看吧。”
“一个女人都搞不定,饭桶!”听到她的话,左司谏夫人怒眸一瞪,忍不住扬起手,重重扇了碧莲一个耳光。
给了这个贱婢那么多银子,结果到头来还是要她亲自出马。
她真是肺都快气炸了。
担心计划生出变故,错过整治盛念念的绝佳时机,左司谏夫人口中咒骂,脚步却一点不敢耽搁的匆匆往后院走。
走了几步,看到碧莲还捂着红肿的脸,呆呆愣在原地,她又怒吼了一声,“你还不赶紧跟上?!”
“要是坏了我的这次计划,我一定要你好看!”
“奴婢……奴婢知道了。”
碧莲小跑过去,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在左司谏夫人看不到的地方,碧莲眼睛里突然闪射着凶光,直直盯着她的后背。
两人来到后院房间。
左司谏夫人急急推开门,看到床上躺着个穿红衣服的人,想都没想,直直朝她走过去。
待她走近后,这才发现。
这人哪里是盛念念,分明就是穿着红衣服的丫鬟盼月。
“怎么回事,不是说搞不定的是盛念念吗?”左司谏夫人疑惑不解,刚要回头问碧莲情况,后脑勺被人重重敲了一棍子。
“啊!!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左司谏夫人发出凄惨的哀嚎,刚要开喷,一抬头,突然看清面前女人的模样,她瞪大眼睛,声音像是被抓住脖子的鸡,戛然而止。
盛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