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又无视喜婆灼灼的目光,将剩下的糕点吃完,喝了两杯清酒,这才有了饱腹感,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姜又重新坐回喜床上,不是板板正正坐着,而是踢掉鞋子上了床,靠着床柱而坐,然后让丫鬟过去给她捏脚。
喜婆:“……”谁家的新娘子像她这样?简直胆大妄为,不可理喻。
丫鬟心思就单纯多了,主子如何吩咐,就如何去做,没有别的想法。两人年纪不大,力气也小,揉捏的力道对姜又来说刚刚好,很快就舒服得昏昏欲睡。
主要是这具身体太疲惫了,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还吃不饱,严重缺觉。姜又强打着精神还能撑一撑,一旦松懈下来就轻易被睡意裹挟。
两个丫鬟见新夫人睡下了,轻手轻脚地退到角落,静立着像两尊雕塑。
喜婆想把姜又摇醒,冲她大吼,新娘子要乖乖等着新郎回来掀盖头。可是她不敢,只能一脸憋屈地候在一旁,眼神幽怨。
姜家小姐可太难伺候了,她从业数年,从未见过成亲当日如此轻慢的新娘子。
……
入夜,前院的喧嚣声逐渐小了,宾客散去。
不久之后,燕战天携着一身酒气推门进屋,姜又还在睡。
她枕着高高的瓷枕,露出纤白的脖颈,卷翘的睫毛在温柔的烛光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巴掌大小的脸,五官精致,鼻尖小巧,红唇美艳,睡颜安然,双手规矩交握放在身前,胸脯随着呼吸微弱起伏,像极了睡美人。
燕战天的脚步不自觉放缓,最终停下,目光逐渐痴迷。
“王爷,姜小姐她……”喜婆正打算告状,燕战天扬手打断,声音仍旧低沉,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别吵醒她。”
喜婆剩下的话只能更在喉头,再咽回去。
“还有,她已嫁与我为妻,日后该称她一声战王妃了。”燕战天之前对这场婚事不抱任何期待,现在却忽然觉得成婚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妻子生得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喜婆只得改口,压低声音:“王爷,王妃任性妄为,竟然私自掀了盖头,卸了凤冠,乱了规矩……”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领赏吧。”燕战天不想听人说他妻子不好,将人打发走。
喜婆:“……”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王妃肆意妄为,王爷竟也听之任之,人家小夫妻感情好得很,她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喜婆不甘不愿地走了。
“你们也下去吧,今日赏钱翻倍。”燕战天摆了摆手,丫鬟低头退离,将门带上。
很快新房里只剩下新郎和新娘。
被炙热的视线盯着,姜又睡不安稳,悠悠转醒。
只见床边站着一道身着大红喜袍,戴着漆黑面具的男人。
幸好屋内蜡烛点得多,光线明亮,不然一觉醒来看到床头站着个人,很难不往恐怖故事去想。
姜又默然起身,坐在床头仰头看他。没了盖头遮挡视线,她终于看清燕战天的样子。
形状不规则的漆黑面具很符合他冷硬的气质,遮住三分之二的脸,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身材高大俊拔,大红喜袍也遮不住他的宽肩窄腰。腰细腿长,身材比例十分优越。
“你真毁容了?”姜又忽而开口。这样的身材,若配上一张毁容的脸,那真是太可惜了。
觑见她眸中的好奇,燕战天微微俯身,将脸凑到她面前,声音含笑:“不若夫人亲自摘下为夫的面具一探究竟?”
姜又略一扬眉,他既已邀请,若是推拒,岂不是显得她很不识抬举?
遂抬手拿住了面具,缓缓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