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妇产科诊室外的椅子上，厉千帆难得的有些忐忑。
姜又怀孕了，他要当爸爸了。这本来是件喜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结婚生子了。
如果此刻怀孕的人是真正的姜又，他一定很高兴。
然而他们灵魂互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换回来，如果一直无法换回来，岂不是他要经历怀孕到生产的过程？
厉千帆简直难以想象自己挺着大肚子的样子。
可是放弃这个孩子……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心里多少有点舍不得，如果很快就能换回来了呢？
现在就打掉是不是太草率了？
厉千帆思绪纷乱，姜又嫌干坐着太无聊，拿出手机下载了最新版的吃鸡游戏。霸总的手机就是好，特别定制，网速快，画面流畅，一点都不卡顿。
“姜又。”护士从诊室出来，叫到了她的名字。
姜又用手肘捣了下神思不属的厉千帆：“去做检查。”
厉千帆站起身，拿着单子愣愣地跟着护士走了。姜又退出游戏，将手机收进口袋，懒洋洋地跟在后面，主要是不想错过厉千帆精彩的表情变化。
厉千帆去抽了血，做了彩超，胎儿的着床位置没有问题，胎心也有了，只是孕妇的孕酮偏低，容易出现流产，需要补充黄体酮和维生素。
医生开了一些补充黄体酮的药，还给了他们一份孕检项目时间表，让他们按时做检查，孕妇身体不舒服也要做检查，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姜又和厉千帆表情都没有任何喜色，医生觉得他们可能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也没有多叮嘱，尽了自己的职责就让他们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厉千帆沉默许久后，忽然开口：“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姜又戴着一只耳机听着歌，他的声音很轻，若不是她耳力好，恐怕都听不见他说话。
“怀都怀了，那就生吧。”姜又也压低了声音回道。
这话和“来都来了”有异曲同工之妙，厉千帆心里一梗，瞪了姜又一眼。
那双长着泪痣的眼睛本就很是妩媚，一旦做出瞪人这样的动作，瞬间变得风情无限，一点杀伤力没有，反而像是无声勾引。
以往厉千帆看到姜又瞪他，会变得更加兴奋。然而此刻身体交换，姜又虽然觉得女体长得不差，但是不会升起别的心思。
“你不想要？”姜又语气有些危险。
是厉千帆最为熟悉的那个声音和语气，只要姜又违逆他的话，他就会用这个语气威胁她。
然而现在换他听到“自己”说这句话，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就好像这具身体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厉千帆觉得有点反胃，难受得干呕了一声。
姜又还在等着他的下文，厉千帆今日经历了腹痛，出血，以及反胃，精神不济，恹恹地靠着椅背，声音虚弱：“我再考虑一下。”
“好。”姜又眼神微黯，并不把他的话听进心里，考虑再久，还是要生的。
“你先休息。”姜又从椅背后面拆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虽然要折腾他，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休息不好对孩子也有影响。
厉千帆昏昏沉沉，看着那张常年冷峻的面孔出现温柔神色，微微有些恍惚。
她对我其实并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对不对？
不然为什么会那样温柔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