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突然意识到,这对于自己的计划,未必是件坏事。
短期内,可能仇敌风光无限,但长远来看,可就未必了。
二相相争,必有死伤,慕容珏和宋奎无论谁死谁伤对洛长安来说都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洛长安,我宋家,我慕容家,是盛极一时的在同一朝代出了两个宰相的名门大家!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丈夫,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奴才!一个跳梁小丑罢了!”宋盼烟一时之间气焰冲天,“眼下我怀孕了,正好不能行房,你就像个烟花女似的帮我丈夫解决生理需求就可以了。”
宋盼烟的话越说越难听。洛长安也不打算任其发挥,从心理上羞辱人,谁不会。
“我是不是烟花女尚且不论,你可是连给大人做烟花女的资格也没有。你这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你心里有数,不过,考虑到你婚前乱性,他会认你这孩子么”洛长安微微笑着,“再有,夫人上赶着跟来了宫里,想必夫人也被赐还了身份吧您如今不再是那个身份低微的五年内不得晋升的庶人了吧”
宋盼烟脸上一黑,想起帝君曾在皇田别院将自己贬为庶人,并且五年内不得晋升之事,不由窘红面颊,这个洛长安哪壶不开提哪壶,气煞我也,本想羞辱洛长安,岂料被其随口便羞辱了起来。
事实上,帝君根本没有将她之身份恢复,也没有迹象要恢复她的身份,她还是那个庶人。
“贱人!你住口!我是不是庶人与你无干!我即便是庶人,也是双宰相府的庶人!!你没有一个做宰相的爹,你更没有一个做宰相的丈夫!你,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世代为奴!!”
洛长安直直的盯着宋盼烟,沉默不言,眼睛里却有着最深沉的鄙夷,同时也为宋盼烟的话而清醒起来。
宋盼烟能够攻击的也只有她的身份这一点了,而宋盼烟攻击不到她的品性,洛长安并没有受伤,只不过也为自己身份所掣肘,不能在这时痛快的抬手扇宋盼烟的脸颊,她意识到不能再原地踏步了,她需要爬上去,但,相信那天就快到了!
总有一天,她洛长安要让宋盼烟跪在她的脚边忏悔!
宋盼烟看洛长安不说话,并且明显地看不起自己,她的气焰便烧得越发旺盛,凭什么洛长安看不起我
我一根簪子之价值可以够她过八辈子,她有什么资格清高,我才是最尊贵的女子!我看不惯她骨子里的脱俗,我必要亲手毁了她这股子清高劲儿。
“怎么不说话了贱人。最近春服竞标的事忙得怎么样了呢我可听说染料资源比较紧俏,萧域四处奔波都买不到染料,更是和染料大坊乌家闹的不可开交啊。”
洛长安听到宋盼烟提及染料的事,她遇见到早晚会有这么一次和宋盼烟见面,外面市面上萧家和乌家的战斗已经打得如火如荼,意思就是乌家的染料卖猪卖狗也不卖给萧家,宋盼烟肯定在背地里开心坏了。
洛长安这边需要给宋盼烟再添一点自信,教宋盼烟完全相信自己这次春服竞标之事绝对会失利,让宋盼烟深信不疑她洛长安此时失魂落魄,失意至极,她落寞道:“不需要夫人操心。”
宋盼烟见洛长安神情落寞,她的心里立刻狂喜了起来,贱人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贱人啊贱人,是姑奶奶在背后使你这么难做的,捏死你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哟!”宋盼烟特别恶意地哟了一声,随即道:“方才还那么伶牙俐齿,这时候怎么看起来这么逊啊需不需要本夫人给萧家支援一些染料啊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啊。咱们姐妹这种共事一夫的关系,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啊。贱人!”
洛长安听着宋盼烟一口一个贱人地骂着她,就如一个泼妇逮着机会欺侮比她弱小之人,不由在心里嫉恨起来,嘴上叫得越大声,心里越没城府,洛长安越发笃定自己可以办到取信这个盲目自大的宋盼烟了。
“夫人,你真的愿意帮助我关于染料的事情吗”她假意流露出心动的模样,急切地试探道:“说真的,太后交代我办春服竞标的事,还点名教萧家参加进来,要是萧家不出席,我真的会被太后惩罚的,你知道的,萧家还是由我引荐给太后娘娘的。你真的愿意帮我吗看在我骂不还口的份上,您也该解气了。”
“呸!骂你多少句我也不能解气。你教我帮你我就帮了我偏不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宋盼烟狠狠地往洛长安脸上呸了一口,随口仰天大笑,笑得得意至极,忍不住花枝乱颤。
洛长安被啐得满脸口沫,她浑身一僵,将受到的屈辱压下,继续假意软声道:“夫人,是不是你在背后操作染料之事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难道不应该公平竞争吗看在过去大人和你吵架,我都在旁好言相劝的份上,高抬贵手吧。”
“帮你,你不要痴心妄想!我有染料我扔进废水沟里我也不给你!你不提你好言相劝我还不那么生气!你提起来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哪次不是你越劝,大人打我打得越狠!”
“夫人!我我不是有意的呀。大人要打你,我也控制不住他呢。你也知道做女人的,在当下时代奈何不了男人的。”洛长安将一个手下败将该有的颓唐和落寞拿捏得恰到好处。
宋盼烟已经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过呢,你若是跪下来像狗一样给我舔鞋面,我倒是今天可以不弄坏你手里这叠卷轴,你这是送去诗社的给雅儿小姐的吧我一会儿也要去参加诗社的诗会的。你看,你这种下等人只配给我们送宣纸,而我们这样的人上人是去诗会吟诗作对的,本质上我们就不一样。你是个贱狗!而我是相府贵女,跟我斗!你没有资格。”
“不要啊夫人。”洛长安软声道,“请不要弄坏这些卷轴,如果我不能完成任务,我会被惩罚的!”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弄坏雅儿小姐要的宣纸呢。我只和你不过去。听你意思,你是选择像狗一样给我舔鞋了!”宋盼烟将她的鞋子放在旁边泥沟里,蘸了蘸,弄得鞋面都是泥污,随即给她的粗使打个眼色。
她的粗使立马拿住了洛长安将她按在地上去了,随即用手按住洛长安的头,死死地往下压。
洛长安虽然深陷羞辱,可是她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她倒不会给这蛇蝎舔鞋面。
辰时三刻到了,和洛长安预期的一样,响起了脚步声。
公孙雅的仆从要过来接卷轴了!
到时宋盼烟必定收手,她既可得以脱身,也使得宋盼烟对她轻敌不屑。
而洛长安也笃定,宋盼烟不会动拳脚打她落下伤势,而是要羞辱她,满足其扭曲的心理优势。
但是,这么被死死按着,让洛长安彻底萌生了屈居人下是死路一条的想法。她必须不择手段的改变处境了!
“舔啊!”宋盼烟将脚尖伸到了洛长安的嘴边,嚣张地蔑视道:“你倒是像狗一样给我舔啊!”
粗使狠狠地按住洛长安的后脑,洛长安用尽力气不肯将头低下,“夫人,我约了雅儿小姐的人来领宣纸的。人已经到了,劝你停手,闹大了,你脸上可是不好看。”
宋盼烟心里一窒,“你约了人你怎么不早说你约了人雅儿小姐的人”
若是她早说她约了人,她今儿就不治她了,教宫里人看见她私下羞辱帝君的随侍,传出去肯定是一场大风波。
宋盼烟立马将脚缩回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便在此时,一声女子的怒斥响起:“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众人一震,那两名粗使在宋盼烟的眼色之下即刻变换了措施,立刻对洛长安嘘寒问暖道:“洛姑娘,你没摔着吧,走路要小心啊。”
洛长安朝着来人看了过去,却见是一袭青衫的美人公孙雅,她并非一人来的,旁边还有帝君和慕容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