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难受了一阵儿,在洛长安摸了摸他头发之后他情绪好多了,用衣袖抹了把眼睛,说道:“你能不能不嫁人啊你嫁了人以后帝君孤零零的一个大龄剩男,现在又伤这样,宫妃又都那样生活不能自理,谁照顾帝君啊”
洛长安咂咂嘴,半天说不出来话。
想嫁入右相府弄死慕容珏和宋盼烟吗,想。
想守护在帝君身边吗,想。
觉得帝君后宫一堆莺莺燕燕,还有个太后命定的未婚妻,心里膈应吗膈应。
纠结吗,纠结。
剪不断,理还乱。
拉倒吧,不理了。
自己也不是什么特别良善的人,为了复仇改头换面的勾引慕容珏,也不能保证为谁守身如玉,并且,我还没有生育功能,大家半斤八两了。
如果不求结果,只谈感情的话,倒也不用太较真了。
夜鹰一怔,不好,我是不是不该提宫妃的事我是不是在洛长安对帝君刚热乎起来的时候泼了一盆冷水啊。我真是坑帝君的一把好手。
“洛长安,我可以重新说一次吗。”夜鹰惊慌地问着。
洛长安帮帝千傲搓着冰冷的手,帝千傲始终没有回应,但她攥着他手,她心安,“不必说了。我和帝君彼此都清楚对方为人,你一句二句不会改变什么。”
“这里是谁生的火!”突然,便听海胤的声音道:“这不是帝君的坐骑绿耳吗!”
洛长安听见有人来了,便应道:“帝君在此处,快来救人!”
在帝君被海胤带人抬上马车之后,几乎马上对洛长安道:“帝君都伤这样了,你还要出嫁吗,你不能晚点再出嫁吗,不对,急糊涂了,你不能不嫁吗哎!帝君这两年是养了白眼狼了”
“我不”某白眼狼无话反驳,但是体力透支之下,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筋疲力尽之下,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不免在心里有个想法:起码让我给海胤表示一下,我可以等帝君好点再提出嫁的事啊,主仆一场,我不急一时,起码让海胤觉得我还有点人情味啊,说个‘我不’就晕倒是什么鬼,海胤会怎么理解,我不管不顾我就要嫁额
等洛长安再度有了知觉,是十指的疼痛将她唤醒的,她缓缓地睁开眼来,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家具摆设,发现自己置身在龙寝的下人房里。
“嘶痛”洛长安的手微微一动,便觉得奇痛钻心,接着浑身疼痛不已,动弹不能,不由得脸颊皱作一团。
痛啊,全身都痛。当时救人心切不觉得,这时候苏醒了之后,就疼得在心底里咒骂起宋盼烟和慕容珏的长辈。
“别动,别急着乱动。”梅姑姑见洛长安醒来了,脸上露出的喜色,便连忙压住她的胳膊,温声道:“傻孩子,你双手挖沙石泥土挖得连骨头都露出来了,不痛才怪呢!你那日找到帝君后,由于被雨雪淋透了,发高烧三天三夜,大病一场,刚退了烧,可要保重啊。”
洛长安只觉得头痛欲裂,撑了撑身子便又软在床上,她面色惨白地虚弱道:“帝君怎么样了”
“有沧淼的医术,帝君生命已经无碍,只是伤势极重,还未苏醒。沧淼说这二日有苏醒的迹象了。”梅姑姑沉声道。
“我去照看帝君。”洛长安挣扎着要起身,“万一帝君醒了,要吃茶什么的。”
“你自己都去了半条小命了。”梅姑姑将洛长安按住,“帝君由公孙雅,以及太后日夜照顾着,你不必太过担忧了。”
梅姑姑有意将公孙雅三个字说得极重。
洛长安没有听力障碍,知道梅姑姑故意激将她。
“哦。好,有人照顾他就好。”洛长安的心不由苦涩,“嗯,有人照顾他就好。”
梅姑姑端详着洛长安惨白消瘦的模样,心疼不已,“公孙雅照顾得可好了,换衣服,擦身,喂水喂药,都是她做的。回头帝君醒了,第一眼看到的也是她。你这手废了也白废。”
“他好就好了啊。我手也没废,你看我关节还能动。”洛长安弯了弯被包成粽子的手指,还擦身啊,过分了吧。
“你这样躺平是不行的!”梅姑姑叉腰瞪视着洛长安,“你应该要求我把你抱过去,插队到公孙雅前面,让帝君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你应该哭诉你手疼、脚疼、浑身都疼,引起帝君的注意,让他心疼!!!!”
“”竞争未免太激烈了吧。梅姑姑可真着急。感叹号不要钱呗,用那么多。
再有,行为要符合逻辑不是
她一臭奴才把太傅之爱女给插队了,然后一通哭诉,成什么样子。
洛长安这才有心回想那日发现帝君的那个塌陷之处,西三省为平原地带,有少许山脉,虽然疫乱发生之处有崇山峻岭,但多年来从未发生过山崩之事件,疫乱外加山崩,未免太过巧合了。
洛长安将手按在心口衣襟上,发现衣服已经教梅姑姑换了,她忙问:“梅姑姑,我那日穿的衣服呢”
“那日你穿的衣物已经被石头割得稀碎,没有洗的必要了,可以直接扔掉换新,我给你换了下来,随手放在旁边框里了。”梅姑姑指着旁边的收纳筐。
洛长安低手将衣服拿来,她从衣物上用手抿了些粉末,放在鼻息边嗅了嗅,一股类似于烟花炸后的气味,虽然很淡,但是她对煤炭以及火药等气味极其敏感,她一嗅这气味便会头痛,绝对不会闻错的,她心中一紧,为何塌陷之处的泥土之内会有火药的味道。
除非,有人安排了这一场疫乱及山崩,旨在谋害帝君会是谁呢不惜以数以万计的百姓之性命为代价诱帝君出宫
“长安呢,长安醒了吗”就在此时,太后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
“醒了,醒了。太后娘娘请进来。”梅姑姑应着,便连忙将门打开,将太后迎进了屋来,“长安刚刚醒来,和我说了会儿话了,刚才还说有些口渴呢,这是见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