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您让我们母子陷于此地您不是我们仰仗的男人吗您不是一直强调您是我的丈夫吗”洛长安用力地打着帝千傲的心口。
帝千傲任由她打,他不作声。
洛长安颤着嗓子道:“我们不是结发了吗……”
“我们是。”
“她们辱我,骂我,伤我都不能令我难受分毫。你亲手将孩子自我怀中夺去,你几乎要了我的命。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如果你要的是帝千傲的命,我可以毫不犹豫立刻给你。”
“我不值得您忤逆犯上吗,这世上有什么可以令您打破您的原则的吗。您的理智,令洛长安感到恐惧到心中发寒。”
帝千傲紧紧地攥住洛长安的手腕,“洛长安,收拾起来你的情绪,有个太子生母该有的样子!旁人夺不去血浓于水。人生难免有权宜之时。需知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我需要的不是凤冠啊帝君,我要槿禾啊……”
“乖,冷静下来。”
“她们要将我软禁三年。三年后槿禾不会认识我是谁。”洛长安苦涩极了,“太子的母亲,你们不是已经选好了吗,我只是姨娘啊,甚至于,三年后谁还记得皇陵别院里的洛长安呢。”
“朕现下能给你的,毫无保留地都给了。”帝千傲缓缓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道:“只因你爱的男人,他高堂健在。”
“我后悔招惹您了,我不爱了行吗。”洛长安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我除了孩子,什么都不要可以吗。爱您使我遍体鳞伤,您看看我,您和槿禾是我的一切,现下我又一无所有了,帝君,救救我,我好绝望啊。”
“洛长安,我们经历了很多,请你相信我不会辜负你们母子,姨娘也好,奴才也罢,我承认的只有你。”
“而我却觉得我终究不过是个生养的工具罢了,洛长安她被剪了一刀甚至不是个完整的女人,不消三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
“不准轻贱你自己。”帝千傲说着,眼底有着无奈的雾意。
“分了吧。您身不由己,您有苦衷。错是洛长安一个人的。我认了。”洛长安深深地闭了下眼睛,“你亲手将我拉出深渊,又亲手将我推入万劫不复,高攀不上,好聚好散吧……”
“你和槿禾朕都要。”帝千傲狠狠捏起洛长安的下颌,望进她的眼底,“哪怕恨朕入骨,也休想和朕分了。你要的,迟早是你的。”
“可我不想和别人争夺你呀,我喜欢的东西我希望它不不争不夺已是我的,洛长安出生市井,厌倦了你们宫廷的规矩了,不想继续被欺负了……我本就不是好争斗的人,对不起,我胸怀微小,不配和您比肩。”
帝千傲心疼地亲吻着洛长安的眼泪唇尾,试着安慰她,安抚她,然而她下意识地躲避,甚至排斥。他慌乱不已。
在她激烈的反抗下,帝千傲将她死死按在墙壁之上,俯下头狂躁地吻住了她,将她细嫩的唇瓣允得红肿不已,撬开那紧紧闭着的贝齿攻城掠地,在她的反应中判断着她是否仍爱着他,而她放弃了抵触,哪怕舌尖生痛,她丝毫回应都没有。
“洛长安,回吻我……”
“如果回吻您,可以换回槿禾,好的。”洛长安踮起脚尖,将唇瓣印在他的颈项。
帝千傲身体一震,她要的承诺他给不了,他与她拉开了距离,帮她整理好了凌乱的兜兜,“近一年没幸你了,在别院养着也好,在朕身近,怕是你身子是养不好的。”
洛长安不言,许久淡淡道:“三年,足够养着了。”
“瞧这表情,永远不让朕碰了,是么。”
洛长安缓缓道:“不多留您了。姨娘要开始守着皇陵休养了。”
帝千傲在窗边立了片刻,待身体的不适退去,便出屋去了。
洛长安回头看着他在雪地里渐行渐远的背影,第一次在他背影上看到了孤独之意。
院子里载着帝槿禾的马车已经远去,婴儿的啼哭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洛长安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平时逗帝槿禾玩的小拨浪鼓,她将面颊埋在膝盖里,沉默着。
梅姑姑端着汤药进来,见洛长安小脸苍白地坐在地上,便连声道:“娘娘,您刚出了月子,不能坐在冰冷的地上,起来,快起来。”
说着,便将洛长安搀扶到床边让她坐下来。
梅姑姑轻轻地拍抚着洛长安的后背,“您可是冤枉帝君了,那天您生槿禾,帝君和太后发生了极其激烈的矛盾,他亲口在众妃和太后面前承认您和槿禾是他的妻儿,他亲口承认他爱您,他甚至在您诞下槿禾的当夜便立槿禾为皇太子并赐居东宫。”
“……”
“太后那天狠狠打了帝君,帝君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没有放弃对你们母子的坚持。他可是帝君啊,他甚至为你放下了身份。后来太后以性命相要挟,逼帝君在她和您之间选择。您说,帝君夹在中间该怎么选择嘛。”
洛长安的眸子动了动,没有说话,她刚才心里只有槿禾,根本没有考虑帝君的处境,她是个不称职的妻子,她和太后一样用自己的方式在逼着帝君,但她失去了槿禾,她不能思考,她无法理性。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他深爱的女人和儿子,他也难啊。”梅姑姑说着叹口气,“眼下他别无他法,唯有权宜之计将太后安抚。但帝君一定会寻机会将您接回宫去的嘛。”
“娘娘,帝君虽说话无情,可是也有道理,您不能遇事就退缩了,您需要为了孩子而勇敢起来,帝君虽有心,却不能时时周护,太子还小,您不冲在前头,太子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熬也熬成婆了,太后死了,什么不是你的”
洛长安将每个字都听进耳中,心知方才自己将帝君的心也伤了,他说得对,他的难受不比她少。看着她被软禁,槿禾与她骨肉分离,他定然心里也苦。
她方才是真的太难过了才会肤浅地揣测他的动机。然而槿禾还那么小就被贱人带走了,她根本不能冷静。
或许她应该以退为进,她该想想下一步。
“帝君说得对,没有人可以夺走血浓于水。是您的就是您的,娘娘,您才是太子的生母啊,您要配得上这个称谓!”梅姑姑苦口婆心地劝着,“她们以为她们能胜任成为槿禾的母亲,咱们走着瞧。槿禾和他爹一样,根本靠您续命的。”
洛长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唉不说了,不说了。”
不几时,夜鹰便面色惊慌地进得屋内,“不好了,太后被左相的义子嫪擎偷袭了!”
洛长安闻言,面上变色,“人在何处现下状况如何”
夜鹰思忖片刻,沉声道:“人在下皇陵别院的山道上,一直潜逃在外的左相埋伏在山腰,突然冲出来将帝君和太后冲散了,随行的兵马死伤无数,现下嫪擎怕是要生擒太后要去要挟帝君,逼帝君交出玉玺自刎在悬崖边上。”
“自刎!”洛长安听到这两字,两腿如灌了铅,她缓缓又问:“槿禾呢”
洛长安心里满是一排排的省略号
她上辈子是刨了谁家祖坟吗,她这日子一波接着一波,刺激的没边没际的,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