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太顿时大气不敢出,用力把更多恶毒的话咽回去。
“大哥,你、你冷静……”
姜二也吓了一跳,这是把兔子都给逼急了!
要是他大哥真的动手,还是得拦着,怎么也不能让娘真的挨打。
刚这么想着,就看到蔡老太“嗖”一下,窜到自己身后。
姜二:……这个娘是挺欠揍。
打住打住,不能这么想!
姜二赶紧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压下去。
“你、你敢”蔡老太觉得丢了面子,忍着惊惧强撑道:“你动我一根头发,我就告去县衙……”
姜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爱护心疼女儿的心和几十年的孝道洗脑,在骨子里疯狂拉扯。
姜昉看着都觉得有点可怜,怕他最终会锤爆自己。
不敬父母,以下犯上,在后世也会被人指责,在古代更是天大的不容触犯的硬道理。
要不怎么会出现差点埋了儿子省出食物给老母吃的极品,还被当作榜样呢
姜大真要打了自己亲娘,就连烦死蔡根香的姜村长都不会站他这边。
院门外,姜小妹从驴车上跳下来,喊道:“二姐,车来了!”
她喜滋滋的,蹦蹦跳跳跑进来。
二姐给了她五文钱“巨款”,让她去租车。
感觉被当成大人对待,一路上都很兴奋。
姜小妹这一声喊,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
姜大前所未有的浓厚怨恨,在看到小女儿灿烂的笑脸时,猛地清醒。
娘如何可恶,做儿子的也不能动手。
他坐牢不要紧,传出去会连累孩子们的生活。
看出姜大明显的软化,蔡老太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到底是不敢再耍嘴皮子了,只能在心里恶狠狠地想:早知道姜力是个不孝子,还生不出儿子,当初就该淹死在尿桶里!
就不会有罗慧娘和姜昉这些赔钱货!
姜二松了口气,忙哄道:“娘啊,回屋里歇着吧,眼圈都黑了。”
“你管我”蔡老太指桑骂槐:“你也要跟你的废物大哥一样忤逆亲娘不对,你已经忤逆了!说,啥时候休了曹庆花!”
“姜才你敢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一直关注外面动静的曹庆花咆哮。
夹在中间的姜二无比委屈,想哭。
姜昉觉得烦,抱着箱匣朝着驴车走去。
路过姜大的时候,淡淡一句话,就戳中蔡扒皮死穴。
“以后你的工钱都交给我,表现好就让你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能便宜了别人。
姜大一喜,又是担心又是激动,连连点头,说:“行,都听你的。”
蔡老太觉得天都黑了,可她没办法,闹成这样,说出去也是她没道理。
虽说村里婆婆还健在的,大部分都管着家,但罗慧娘这样婚后半文钱都没摸过的儿媳,在榔头村也是绝无仅有。
老大给了那么多年钱,算起来足够赡养她,以后钱都给妻女,也是该的。
可蔡老太不占便宜就是亏,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必须再揩点油!
看到段玖拎着两个包袱出来,蔡老太虎视眈眈:“我得检查下你们有没有偷偷摸摸拿我的东西!”
姜昉见招拆招:“行啊,要是多拿了你的东西,哪怕是根线头,我都赔你十两银子,要是没有,你赔我十两银子。”
蔡老太还来不及笑,就心绞痛着被ko。
这个小畜生就是她的克星,总能马上挖好坑。
蔡老太屡败屡战,挺起胸膛,提出一个她觉得特别合理的要求:“你们吃了我的菜油和米面,还用了我的柴火,走之前得还回来!”
姜大想尽快结束极品娘的纠缠,正要说他来给。
被姜昉淡淡一瞥,马上装死,没听到,啥都没听到。
“娘,孩子们吃点家里的东西……算得这么清楚,不好。”
睁着死鱼眼的姜二精神一震,抓紧时间在二侄女面前刷一下好感,苟富贵,勿相忘!
蔡老太一掌拍上他后脑勺,差点把发髻都给拍散了。
“什么家里的东西那些是休了罗慧娘后吃的!他们就是外人!”
姜昉略略略:“不给,你去县衙里告啊。”
“你、你……”蔡老太揪着衣襟,似乎气狠了,呼吸不畅起来。
“屋里还有一些东西要搬,还得去打扫,不然天晚了也是麻烦。”段玖蓦地插话。
都不用说别的,姜家两兄弟默契地去帮忙。
蔡老太的表演没人欣赏,她喘着喘着就自己熄火了。
听得屋里的曹庆花拍腿大笑。
等在院门口的驴车主人吃惊地探听:“姜昉,你还真搬去鬼屋小妹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确定搬啊你咋想的莫不是茅坑点灯——找屎呢!先说好,车租给你可以,不进去……”
姜昉鄙视道:“你怂你的,车得进去。”
“那不能够!阿毛就是我的命根子,出了事你赔么”
“赔是不可能赔的,反正你和驴,必须进去一个。”
“我不接这个生意了,这就给你退钱。”
姜昉狞笑:“敢跑,小心我半夜打晕你拖去鬼屋。”
驴车主人欲哭无泪,这就是个女恶霸!
姜家兄弟三两下就把行李给搬上车,然后姜昉的指挥下,拆下门板,去抬罗慧娘。
小心翼翼放到驴车上,姜二仿佛才看清罗慧娘,大声夸道:“大嫂,你外面这件衣裳,真别致!”
罗慧娘纳闷看了他一眼,一模一样的话,刚在屋里他不是说过了吗
只能再说一次:“是阿昉给我做的。”
姜二吃惊地赞叹,心想二侄女果然是个狠人,居然让她娘把肚兜穿在外面,也太放飞了!
嘴上感情充沛得像是在唱咏叹调:“不愧是阿昉,真是心灵手巧,冰雪聪明。”
这话罗慧娘爱听,姜大看这个鸡贼老弟的神色也好多了。
姜二尾巴要翘上天了,再接再厉:“段玖,二叔早就想说了,你嫁给咱们阿昉,真是三生有幸,赚大了!”
段玖幽幽开口:“阿昉的确聪慧。那,二叔觉得阿昉相貌如何”
姜二谄媚的笑滞住,僵硬看向似笑非笑的姜昉。
无冤无仇的,咋上来就是一道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