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昉一脸可惜,还挺想看看这戏精能走多远。
南宫垂杨提心吊胆回到房里,在床上躺下,身边的段玖睡得面容平静,睡得很沉。
感觉到姜昉站在床边,一直没走,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被盯得受不了,睁开眼装作刚刚醒过来,迷迷糊糊地说道:“娘”
只见姜昉手里拿着一捆麻绳,南宫垂杨大惊失色,想说什么,嘴里就被塞了一团布。
“嘘,吵醒哥哥就不好了。”
然后一圈一圈,把南宫垂杨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勒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呜呜呜……”
段玖的眼悄悄打开一条缝隙,就看到南宫被绑成了蚕蛹。
银白的月光洒进来,映照得南宫的脸青白又惨淡。
姜昉居高临下看着扭动着差点滚下床的熊孩子,一脚把他踢回床上。
大红斑倏地凑近,黑暗中恐怖如鬼魅,吓得南宫垂杨滞住,瞪大眼看着她。
“以后每晚都这么绑着,免得你梦游出事。要是你不小心掉井里,娘会很伤心的。”
梦游!
段玖眉心一抽,在心底深深叹气,一段时间不见,南宫的花样越来越多了。
等到姜昉出去,估摸着走远了,南宫垂杨艰难吐出嘴里塞的布团,哑声呼唤道:“殿下、殿下……醒醒啊!”
不管他怎么叫,段玖还是纹丝不动,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永远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南宫垂杨悲愤地涌出泪水,算了,殿下一定是白日累狠了,才会睡得这么沉!
身边总算安静下来,段玖薄唇微抿,他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让这小子不听话,非得被姜昉整治一番才能老实。
南宫垂杨慢慢睡着,还是睡得不安稳,嘴里喃喃自语,除了“别过来”还是“别过来”,吵得段玖睡不着。
段玖面不改色拿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睡到不远处的软榻上。
南宫垂杨此刻正在做噩梦,梦里全是姜昉迫害他的嘴脸,放大的红斑特别可怕,而他偏偏动弹不得,怎么挣扎都没用!
然后姜昉突然消失了,身后有什么贴上来,是她从背后抱着自己。
南宫垂杨心跳依然飞快,但似乎又有点不同……
姜昉回房,打开茶壶,里面除了水,什么也没有。
仔细嗅了嗅,似乎有一丝诡异的香味。
要不是知道南宫垂杨动了手脚,是很难察觉的。
“给我弄台检测设备过来。”
“收到!秒发货,包回收,这就是我,药品器械的任意门!”
器灵跟打了鸡血一样,速度很快,几秒后,一台最先进的检测仪就出现在姜昉面前。
然后她,沉默了。
没电没网,分析个卵。
器灵对了对不存在的手指,把仪器默默收回去。
它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搬运工。
姜昉拎着茶壶出了门,只能找鸡崽试试了。
这些鸡崽已经长大了一圈,精力旺盛,每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段玖喂得很精心,这么想着,姜昉走向鸡笼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
想她前段时间拧断鸡脖子都面不改色,现在居然有些犹豫。
段玖喂鸡的时候特别认真,神色特别柔和,要是鸡崽少了,他会难过吧。
嗯,鸡崽是能让段玖心软的存在,不能动!
忽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喵呜”
院子里进来了野猫,此刻正在玩弄一只老鼠,恶作剧似的一下松开一下按住,老鼠怎么都逃不出五爪山。
这几天厨房食材多了,马上就引来了不少老鼠,厨子夫妻每晚会把食材收好,还是架不住老鼠进进出出。
幸好有喵星人也跟了过来,这只看样子是吃饱了,都有闲情逸致玩耍。
姜昉掏出一块香喷喷的肉脯,吸引野猫的注意力,野猫“喵呜”一声,叼着肉脯跑了。
老鼠被玩弄得浑身脱力,姜昉戴好手套,捏起它的尾巴,拎回房间。
把老鼠放在一个木箱里,等它慢慢缓过来,发现眼前有碗清水,它“吱吱”叫着,迫不及待去喝。
姜昉举着油灯,眼睛紧紧盯着它的变化。
老鼠有些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可是不一会儿,突然就开始在箱子里精神百倍地转悠起来。
抬头看着房顶,直立着,冲着虚空“吱吱”叫,看起来特别……狂傲!
姜昉迟疑道:“你看这老鼠,像不像是在挑衅什么”
器灵同迟疑:“主人,它好像觉得自己超级强大。”
话音刚落,老鼠就开始对着空气抓挠撕咬,看着像是在跟什么搏斗。
姜昉:“它仿佛是对着刚才那只猫,瞧瞧这不共戴天的架势!”
器灵:“何止啊,这么生猛,分分钟能干倒一个连的野猫!”
“敢情南宫垂杨下的是十全大补丸”
“狗男男会这么好心”
老鼠对着空气疯狂干了一场架,心满意足,跐溜窜到房梁上,倏地跳下来。
“吧唧”,摔成鼠饼。
器灵:“这是兴奋过头,失足了”
姜昉摇摇头,她看得很清楚,老鼠不是失足,是自己跳的。
老鼠死了,但死相安详,就像是睡着了。
如果忽视它嘴角的血。
姜昉呵呵冷笑:“知道这熊孩子会搞事,但我还是低估他了。”
这大概是一种有毒的致幻药,能让人在死前产生美好的幻觉,幻觉因人而异,可能是自己最想做成的事情,可能是酒池肉林,温柔乡之类的。
然后时间到了就自杀,还让人看不出异常。
器灵感叹道:“小小年纪这么恶毒!果然是大反派手下的一号狗腿!”
“这种药不能说是不好,看怎么用了。”姜昉摩挲着下巴,客观评价道:“樾国御医的孙子,有点东西。”
器灵好奇:“主人,如果你真的喝了这水,你觉得自己会出现什么幻觉”
姜昉默不吭声,摸黑把死老鼠包好给埋土里。
就在器灵要开溜的时候,突然听到她淡淡地说:“回现代吧。”
“啊”
器灵半晌才反应过来,姜昉是在回答它刚才的问题。
“不说这个了,睡觉。”
明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器灵吐了吐并不存在的舌头,怀着心虚和心酸,溜走了。
天蒙蒙亮,村里的公鸡接二连三叫起来,南宫垂杨“啊”一声,猛地着坐起来,忘了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一咕噜滚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