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见姜昉这不像是装傻的样子,但是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坐了下来,对姜昉说道:“方才说要谢谢姜大夫的,这桌酒我令人换了去,别坏了兴致。”
姜昉知道这货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当然也不会那么容易的相信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看他坐下,就知道这货肯定还要套自己话。
重新上过酒菜之后,陈定还是觉得不放心,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管这姜昉听没听见呢。
于是陈定幽幽的说道:“以前我也生活在这里,还以为自己会在青楼做一个龟奴呢,结果好像并没有。”
姜昉心里一紧,这货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怎么开始自爆家门了所以这时意味着要让自己做一个明白鬼吗
姜昉定了定心神,然后说道:“人各有命。”
“好一句人各有命!”
陈定端起酒杯就想敬姜昉一杯,姜昉也不扭捏,现在矫情反而不好,就应该随性洒脱一些。
见姜昉一饮而尽,陈定的眼里有一道光闪过,他继续说道:“原本我娘也是这里的姑娘,生下了我。
后来她染上脏病去世了,我也有了现在这般成就,你说,要是被人知道我的出身,我岂不是要身败名裂”
那你还告诉我!
姜昉在心中腹诽,大概也知道了陈定的意思,于是说道:“你的格局能不能打开你一个大老爷们,心里就一直盘算着这点事”
姜昉的话让陈定愣住了,尤其是她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难道真的有人会不嫌弃这种出生吗
姜昉说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为什么你们的格局都这么小,还想成大事给你讲个故事听不听”
陈定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姜昉放下酒杯,继续说道:“以前呢,有个男人叫韦小宝,他啊,也是出生在青楼。
但是他完全不嫌弃,天天和那些姑娘们厮混在一起,想尽办法给老鸨搞生意,青楼里的姑娘们可喜欢他了,他的日子每天也是优哉游哉的额,好不快活。
后来啊发生了战乱,他莫名其妙的救了皇上,还帮忙祛除了叛贼,还娶了皇上的妹妹,你说,一个出身青楼的男人配吗
但是人家就做到了,娶了公主还娶了七八个漂亮能干的老婆,你说,谁会在意那些细节呢成大事者,像你这样,怕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出身,你有能力,不管是什么样子的,人家都会求着你,人本来就是一个趋利避害的生物,出身能说明什么呢
能力才是现在看中的,我长得跟鬼一样,他们还不是笑着求着我看病,真不明白你这么看中出身有什么意思。”
陈定没想到姜昉嘴里能说出这种话来,心里有些感动,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说道:“你没有身在那尔虞我诈的朝廷里,你或许不会明白。”
“切。”姜昉满脸鄙视,“都说了你的格局打开,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尔虞我诈,但是只要你足够出色,你觉得那些又能威胁到你什么
就好像井水一样,你能不喝水吗但是明明大家都知道井水里有各种脏东西,喝多了会死人,但是你能不喝吗
道理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你足够有能力,让他们离不开你,就算知道你想造反,他们都只能依着你。”
陈定低下头,姜昉说的确实有道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生活字啊担惊受怕和愧疚里,到底是自己的格局太小了吗
姜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还是想杀我灭口,因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娘是妓女,但是且不说你杀不杀的了我,以后呢,你能保证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你能保证知道一个你杀一个你要为了这微不足道的事情,让自己满手鲜血吗你可以,但是那时候,就算没人知道你的出身,你也会变得一无是处,毫无用处。”
姜昉说完之后,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一脸严肃的盯着陈定,自己其实不是没有把握自保,只不过是不想一直活在担惊受怕的阴影里。
陈定忽然哈哈大笑:“看不出来,你这十几岁出头的女子,竟然明白这么多的道理,你这张嘴,倒是挺能说的。”
姜昉撇嘴:“是你自己才疏学浅了不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明明是你自己坐井观天,一直将自己关在那个狭小的地方不肯出来见识广阔的天地。”
陈定举起酒杯,想敬姜昉一杯,但是这次姜昉拒绝了:“不行了,我的酒量就这些了,一会还要看诊呢。”
陈定也没有强求,自顾自的将酒给喝了,今天算是被姜昉的这番话点醒了,如果不是姜昉,自己估计还在固执的认为出身是一件令人难以启齿的事吧。
想到这里,陈定就想提醒一下姜昉,现在的段玖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日后可不一定,第一个受害的,怕就是姜家吧。
于是陈定问道:“你这个年纪,家里可曾给你许配人家”
姜昉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定,这话题转变的似乎有些快吧于是说道:“干嘛这是我的私事懂不懂”
见姜昉不肯说,陈定继续说道:“那肯定是许配了人家吧你觉得你相公如何啊”
姜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双手护胸:“你可别说我说了这番话感动你了你就爱上我了要以身相许啊”
陈定有些无语的看着姜昉,她怎么能如此自恋
姜昉继续说道:“别爱我,没结果啊,我只喜欢纯情黄花小处男,对你这种的没兴趣啊,你最好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陈定一听这话就不干了,说道:“我就是啊,你是不是对我有偏见刚刚还在说别在意那些细节的呢
我虽然天天流连在青楼,但是我可是洁身自好的,这么些年,那件事一直在我心中耿耿于怀,我怎么会去干那些事”
姜昉笑眯眯的说道:“那行,把裤子脱了证明一下。”
陈定瞬间站了起来,看着姜昉又羞又气的说道:“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姜昉耸了耸肩:“医者父母心,大夫眼里可不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