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被苏晓生打跑之后,姜昉就扶着罗慧娘在一旁坐下,在屋子里的姜小妹和姜来娣见院子里没有声响之后,悄悄地打开门在门缝里观察。
见院子里那群人离开之后,姜来娣安顿好孩子之后与姜小妹一同走了出来,看见这一片狼藉,姜来娣问道:“阿昉,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姜昉摇摇头,然后看着罗慧娘,她似乎还是不愿意说出实情,坐在凳子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姜昉说道:“娘,有什么事情您需要说出来,您不说出来,我们怎么一同面对呢?
方才您也瞧见了,那群人要的不是我的命,是这一大家子人的命啊,您真的忍心看着大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吗?”
这时,大家的视线都瞬间集中在罗慧娘的身上,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姜昉,然后拉着姜昉的手说道:“孩子啊,娘不是不愿意,是不敢啊。”
罗慧娘这么一说,姜昉的眉头皱的就更深了,她说道:“可是事到如今,您还要一直守着这个秘密不说吗?不管说还是不说,大家现在的处境都是十分危险的。
您现在要是说出来,或许我们还能想想对策,但是现在您一句话也不说,我们大家该如何帮您?”
罗慧娘又看了看段玖和苏晓生:“娘本来以为皇上给你赐的丈夫只是为了羞辱你,但是如今看来,他能救你的命。”
其实罗慧娘比谁都看的清楚,这段玖并非一个简单的死囚,这苏晓生与段玖之间必然是有联系的,要不是段玖,苏晓生怕也不会出手相救。
但是这个秘密已经在罗慧娘心里十五年了,她不知道该怎么与姜昉说,当初她是很嫌弃姜昉这个女儿。
但是这几年来,姜昉尽心尽力,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她有些害怕,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会不会因此而离开这个家。
她倒不是舍不得这姜昉带来的利益,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儿子现在生死不明,姜昉就是她的女儿。
这时苏晓生说道:“那些人一看就不会轻易罢休,若是这件事不弄清楚,或许真的没有谁能保下你们。”
姜昉隐隐约约觉得是与自己的身世有关,谁能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年纪呢,并且他们似乎并不想伤害自己。
姜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世,或许是这个身体的亲生父母找来了,并且姜昉的身世复杂,这才想将姜家灭口。
姜昉试探性的问道:“这件事是关于我的身世对吗?我并非您的亲生女儿对吗?”
罗慧娘惊讶的看着姜昉,姜来娣连忙说道:“怎么可能,你可是娘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的?”
姜昉却问道:“大姐,所以你是瞧见了娘生下我吗?”
姜来娣被姜昉这么一问,一时间有些犹豫,她并没有瞧见姜昉出生,只是姜昉出生第二天就被抱回来了。
“未曾,但是当初是娘去庙里上香,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大雨,只能在一处破庙留宿,据说是受了惊吓,当时在破庙里就生下了你。”
姜来娣说道这里的时候,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怀疑,当初除了罗慧娘,似乎没有人瞧见姜昉的出生。
接生的好像都是路过的产婆,当时回来的只有罗慧娘和她怀里抱着的姜昉,但是当时罗慧娘确实是生产了的模样,不可能错的。
“娘怀胎十月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回来的时候抱着满身是血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不见了,你怎么会不是娘生的呢?”
姜昉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数了,她看着沉默不语的罗慧娘,一时间也理解她内心的慌张。
姜昉坐在罗慧娘的身边,然后拉着她的手说道:“娘,我们收拾一下,先去外面避避风头,他们或许还会卷土重来,我不想大家受到伤害。”
说完姜昉就招呼大家却也去收拾东西,就在姜昉准备离开的时候,罗慧娘忽然说道:“阿昉,你会怪娘吗?”
罗慧娘知道姜昉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亲生的,但是她却什么都没说,这让罗慧娘心里越发的难受。
“当初在破庙的时候,我生下的,是一个男胎,当时大雨,同我一起在破庙的,还有一个贵妇人。
她穿着华丽,身边跟着许多的丫鬟和家丁,是她生下的你,但是你面上都是红斑,尤其是出生的时候尤其显眼。
大户人家的风风雨雨你也是知晓的,她应该是想母亲子贵,所以才有了狸猫换太子的念头。
但是她威胁我,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让我将我的孩子与她交换,她毕竟也是你的母亲,希望有人能收养你。
今日那人问我的时候,我便猜到他们找的是你,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居然想灭口,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她居然还是不准备放过我们。”
姜昉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十五年之后,那人又找上门来了。
如果是因为自己现在小有成就,那么应该直接找上门来,而不是想要灭口,所以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什么人物?
见姜昉不说话,罗慧娘拉着姜昉说道:“阿昉,娘对不起你,要不是当初娘怕死,你或许还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姜昉却安慰道:“您瞧我这脸红的红斑,去大户人家哪能当什么小姐啊,在姜家我很开心,因为你们才是我的家人。”
姜昉让段玖带着大家先出去躲躲,那群人的目标是自己,自己要是跟着一起离开了,那么大家一个都跑不掉。
段玖却说道:“你就算一人在此等候,你的家人也跑不掉,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灭口。”
姜昉看了看外面的天,心中却无比的慌乱,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将这群人当做家人。
但是真的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在那冰冷的刀刃下,姜昉才觉得人是那么的弱小,自己是那么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