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水想了想,轻轻挥了挥手,问红绣“你们是什么时候醒的?那边有什么猫腻?”
要说是鬼神作怪,柳轻水不太相信,可是如果红绣给她这个答案,柳轻水也能接受。
红绣神色淡淡,话语简洁“没查,醒来就听说北泽国在边关驻军,我和师傅马不停蹄赶往国都,没空理会那些事。”
柳轻水一笑,没有问红绣,为什么那么着急,转移话题道“那李姑姑和宝儿呢?他们来了吗?”
“没有,李姑姑这回伤了根本,哪也不能去,以后就在河口养着吧,宝儿顾着李姑姑,也不方便来。”
“原来如此。”柳轻水点点头。
柳轻水没有问那歌声是怎么回事,红绣倒是主动说起了“其实那歌声,是一个迷惑我们的道具罢了。”
“在姚大人的府上,某个地方散发着一种高级药,去的次数多,再加上歌声的诱导,会让人失魂,慢慢的听从声音主人的吩咐,我们四人就是因为常去姚大人府上,没有防备,吸多了那味道,又每天晚上听着那歌声,一不小心就中了招。”
“什么高级药,连老头子都中了招。”柳轻水惊讶极了。
在柳轻水心里,老头子就是当之无愧的药王了,没什么药是老头子不知道的,整个人就是行走的药包,这样一个人,也……
红绣反而笑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没见过的东西多了!我倒是挺好奇,那药是什么做的,居然有这样不动声色迷惑人的效果,让人神智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而且,昏迷过后,我们连自己的意识都消失了。”
“那你们怎么醒来的?”
“我们被人搬回了房间,身边又一直有人守着,没有药粉的作用,可能,效果慢慢的淡了,意识就清醒了吧。”红绣猜测道“只是意识清醒,知道身边的人在做什么,身体却一直动不了,后来,还是人着急了,有强烈的想要起来的情绪,才能冲破某一道屏障。”
红绣说得轻描淡写,柳轻水却听懂了。
这似乎有些像被人为的催眠了,催眠了的人,不就是那样吗?
甚至有些的,都没有自己的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
后来昏迷,不就是没有人催眠,意识就陷入了沉睡么。
这样是很容易变成植物人的。
而且,他们后来意识清醒了,身体却动不了,说得真像是植物人,不也有医生说,跟植物人说话,他们是听得到的吗?
以自身的意识,去突破身为植物人的屏障,让自己苏醒,真是了不起!
柳轻水一阵后怕,喃喃道“幸好你们醒来了。”
时间拖得越久,应该会越不容易醒来吧。
就像一只猴子,想去吃挂在电上的香蕉,被电了几次,就不会想吃了。
因为潜意识里,已经相信自己醒不过来了。
红绣突然想起什么,对柳轻水说“对了,宝儿让我给你带个话,你要是生了,就给他送个信,让他知道孩子叫什么,是男是女。”
“恩。”柳轻水笑了。
可能一个母亲说到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会露出笑脸。
一刻钟的时间一到,红绣利索的拔针,针灸后的身体阵阵刺痛,让柳轻水觉得很不好受。
柳轻水不由得瘪嘴“这一次就够了吧?”
大不了就让你一次,柳轻水心想。
不成想红绣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不,一天两次,先针灸五天,看看情况。”
“什么!为什么!”如果不是大着肚子,柳轻水都要跳起来了。
“皇上一醒,就下了命令,要用最稳妥的办法给你保胎,还得快,有什么方法,快得过针灸呢?”
“夏空晔这么着急,要干什么?”柳轻水半撑着身体问。
“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苏念寒找他聊天去了。”红绣淡定的抛下一个定时炸弹。
他们两,还的确得聊聊,想到驻扎在边界的两国战士,柳轻水心想。
夏空晔醒了,而且一醒,就见了苏念寒。
苏念寒比往日看着,消沉了很多,似乎多了不少的心事。
两人对坐着,都没有说话。
好半晌,苏念寒亲自将酒杯倒满,朝夏空晔示意,不等夏空晔反应,一口喝了下去,向夏空晔道谢“谢谢你。”
“呵!”夏空晔轻笑,不甘落后喝了一杯。
“我没想到,你这么大度,以前,倒是我小看了你。”苏念寒继续道“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苏念寒的眼神里,罕见得露着迷茫,如果这件事放在他的身上,他会怎么做?
他心爱的女人怀孕了,而他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别人的孩子,甚至还心知肚明,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他毕生的对手。
他会怎么做呢?
会不计前嫌的接受吗?
他不会。
正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苏念寒更加感激夏空晔。
虽然,因为夏空晔的举动,让他和柳轻水之间,平白的多了那么多的误会。
夏空晔摇头“你不用谢我,我这样做,也不是为了你。”
夏空晔说得坦坦荡荡。
和柳轻水所想的不同,苏念寒和夏空晔坐在一起的最初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边关的战役。
两人都是帝王,骨子里的执着和不可反驳,是存在在血液里的。
苏念寒知道,夏空晔也知道。
从他们两对坐开始,他们两就知道,他们不会放弃对柳轻水的追求,而很明显,目前看来,夏空晔略胜一筹,更可能抱得美人归。
苏念寒捏紧酒杯,灌下一大口酒。
两人仿佛不知疲惫般,比赛一样,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甚至都不允许身边有宫人伺候,亲自动手,很快,帐篷里,两人周围的空地上,摆满了空酒壶。
苏念寒的酒量,比夏空晔要好一些,到喝得半醉时,苏念寒依稀间,突然听到了夏空晔的声音“我真羡慕你,她的心……”
她的心,一直都在你那儿,可这句话,就算是醉了,夏空晔也不愿说出口,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
他和柳轻水,除了上下级的从属关系,大概,就只能捏着他对柳轻水这些恩情不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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