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水!今儿个你要是不给我开门儿,不出一个时辰挨家挨户的可就都知道柳大山有这么一个不孝女!”
李氏在门外破口大骂,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床上的柳轻兰皱了皱眉,似乎有了想要醒来的迹象。若是一直这样闹下去,即使今日李氏和杨氏走了,那她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思来想去,柳轻水才缓缓的移动步子打开了插着的门放了她们进来。
“好你个柳轻水啊!让我们在外面叫这么久,谁给你的能耐!”
大手一把抓住柳轻水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拽了出去。
柳轻水吃痛惊呼一声,却不料脸上又挨了一掌。火辣辣的疼让她无所适从,想伸手捂住,可双手却被杨氏抓住动弹不得。
外面早已经是灯火通明,柳家的事已经惊动了村中大大小小的人家。村中的人住的也都极近,没些风吹草动是不可能的,又加上柳家已经近大半年没有这么热闹了,村民们就是在拉开被子穿上衣服受冷受冻的过去也不愿意错过这一出好戏。
“小贱蹄子!你个小白眼狼,啊?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
李氏破口大骂,揪着头发的手却不愿松开。
“柳家的俩孙女命真不好,爹娘早没了,家里剩下的人又瞧不惯这姊妹俩……”
“谁说不是呢,听说啊,这柳家的大孙女不是亲生的……是柳家大媳妇不知道从哪带过来的……”
“呦……那柳轻水该不是她娘与前面那个和离的生下来的吧……”
“那谁知道呢……”
“……”
两个村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周边的人们听见了知道情况的接上两句,有些不知道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想从里面听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李氏与杨氏还在动手打骂,李氏狠狠地一掌掴在柳轻水的左脸。柳轻水倒吸一口气,浓郁的腥甜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
“祖母……阿水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祖母与婶娘如此生……”
“啪”
话未说完,又是一掌打在柳轻水的脸上。
鲜血从嘴角溢出,柳轻水只觉得两边的脸已经疼的麻木,伸手擦了擦嘴角,柳轻水冷哼了一声:“祖母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阿水两掌,请问祖母,阿水到底做了什么值得您如此动怒的事情。”
“不分青红皂白?柳轻水啊柳轻水,柳家生你养你这么大,不过是让你去打桶水可是让你这个赔钱货去勾引人?”杨氏开口道。
“勾引人?可没想到这柳轻水是这样的人。”
“可真是的,长成这模样还去勾引人……”
“这模样的,还有人看上了。”
……
窃窃私语声传着,周围的人听着也更是来劲。
柳轻水明白了,她们是把自己打水路上晕倒未归的事情当做了自己私会江温,倒也真是冤枉。
“婶娘,我没有。”
“没有?你和江家那小子怎么回事?我瞧着他护你护的心急着呢!”杨氏说。
“我打水回去的路上晕倒了,碰巧遇到了江温,他便带我回去。”柳轻水解释道。
她知道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在这个时代依着这个勾引人的嚎头,她便是不守妇道的人,轻些她名声毁尽,重则她可能会死。
“还敢狡辩!”许久不说话的李氏突然开口,“若是今日不给你一些教训,你怕是不会知道悔改。”
说罢,李氏猛的一推,柳轻水毫无防备的打了个趔趄。
被捏的泛白的手指咯嘣作响,柳轻水想反击过去,就像刚才李氏那不分由说的一掌一样打过去。
可是柳轻水明白她不能还手,长者为尊,几千年来亘古不变的道理。不管李氏与杨氏是怎么样的可笑做的错与对,只能由别人说出,而自己能做的只有忍受。
若是她违背了,那么便会是顶着不孝的名义被每一个人指指点点。
放开了手指,血液迅速回流。脸上已然红肿不堪,又是一掌打来,柳轻水并未闪躲却是迎了上去。
“婶娘……祖母……我求你们别打了……祖母……别打了……都是阿兰的错,要打就打阿兰吧!”
稚嫩的童声在人群中格外突兀。柳轻兰光着脚丫踩在地上,地上冰凉似乎感受不到一丝冷意,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阻止婶娘和祖母继续打姐姐。
那时柳轻兰被嘈杂声吵醒,只觉得外面喧闹,唤阿姐却无人应答便从床上起来,刚出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你急什么?你也有挨打的份儿!”说罢,李氏一把揪住柳轻水的头发便往门边上撞去。
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混合着脸上的脓水一齐流下,令人作呕不已。更有一些进到了眼中模糊了她的视线,粘稠的液体让人极不舒爽。
柳轻水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奈何原主身子太弱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去与一个妇人相较。
“阿姐……”柳轻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她的心里也痛,不停地责怪着自己的懦弱无能。她也想去帮她的阿姐,可是她的力量却远远不够。
“里正来了!里正来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口说话,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里正叫王大力,说起来也是与柳家有些渊源。当时两家同时向杨氏提亲,他家的小儿子王沅也可谓是对杨氏一片痴心。
但那时王家并不像现在这样有一人是做官的,偏偏还穷的要命。杨氏毫不犹豫便选了嫁入柳家。
说句心里话他并不想去管柳家的事情,不管自己处理的结果怎么样总会被一些有心人拿出来说三道四。
“里正,你可来了。这柳李氏下手也可真是重,你瞧瞧,这柳轻水都被打成什么模样了……真是,真是造孽啊!”
王大力借着火光仔细一瞧,顿时怒从心来。
只见柳轻水蓬乱着头发躺在地上,脸上的巴掌印子红肿不堪。额角的伤口还在往下流血,此时的她奄奄一息毫无任何生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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