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落从真定回去,已经是半下午。
春杏正在院子里喂那几只小鸡,见她回来,搁下手里的簸箩迎上来,嘴角眉梢都是笑。
“子慕带来的那几个孩子真能干,那么多下水,他们几个也就两个多时辰就洗完了,干干净净的,我今儿可舒坦了。”
帮着苏落把骡子车牵到草棚,春杏瞧见车上的一只匣子。
“这是什么?”
苏落脸颊带了点红,有点不大好意思,“今儿萧大哥生辰,我给他买的点东西。”
春杏顿时一双眼亮起来,“应该的,应该买的,那一会儿要一起吃饭吗?我再去买点菜?”
春杏巴不得她家小姐和萧大哥发展点什么呢。
萧大哥简直太好了!
是她见过最好的人!
要真有个人能照顾她家小姐,这个人还是萧大哥
苏落拿了匣子往正房走,“买点,我想着,晚上切一盘下水,蒸一个鸡蛋羹淋点香油,再做一条鱼,你去买条鱼,买两条,一条红烧,一条我炖点汤,用那个鱼汤给他煮碗面。”
春杏打趣苏落,“好上心啊。”
苏落红着脸,看着春杏,眼底是认真,“我,想试试新生活。”
春杏原本心里存着揶揄,但是闻言忽然眼眶一红,看了苏落一会儿,上前抱住她,“应该的。”
砰!
汪汪汪汪汪!
她俩正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道重重的踹门声,跟着便是院子里的狗崽崽的狂吠声。
这两条狗崽崽自从买回来,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最多是家里来了生人,他们叫几嗓子通知主人。
现在这叫的活像是要去拼命的架势让苏落和春杏心头一惊,两人赶忙朝外走。
等苏落从正房出去,陈珩已经沉着一张脸,立在当院。
苏落瞬间像是呼吸都被阻断。
春杏更是惊得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慌了神,一把抓住苏落的胳膊。
金宝将两只狗崽子提了起来,掐着脖子,两只狗崽崽发出呜咽的声音。
苏落缓了半口气,缓过神,朝金宝道:“不要,金宝不要,这是子慕养的,不要!”
苏落以为金宝要掐死这两条狗,赶紧上前。
金宝提着狗崽动作略顿,“苏姑娘误会了,是它们要咬世子爷,我把它提起来而已,只是提起来。”
犹豫了一下,金宝将两条狗放下。
两条狗崽一落地,立刻滋溜冲到苏落跟前,叫了几嗓子,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如何,一直往苏落腿上扒。
苏落俯身在它们头上揉了一把安抚一下,深吸了口气,起身看向陈珩。
陈珩这样猝不及防的出现,苏落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她挺着脊背绷着表情,端着一派从容,“世子爷怎么来了,有事吗?”
陈珩一双眼带着怒火,看着苏落,微微眯眼,“你隔壁,住着箫誉?”
苏落心头一颤。
陈珩怎么知道?
他什么意思?
“你要做什么?”苏落下垂的手攥了衣襟,捏成拳,心里的不安让手指发抖。
陈珩后槽牙咬的下颚线紧绷,他裹着盛怒,一步一步走到苏落跟前,“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要做什么!
你闹脾气总要有个度。
你从镇宁侯府离开,你不想回去,我不勉强你,但你现在要干什么?要另攀高枝?
镇宁侯府已经容不下你了,你要攀到更高的枝儿上去?
那也要看看这个人是个什么东西!
你已经贱到饥不择食了吗?”
陈珩发狠,一句话说的比一句话恶毒,全是他心头怒火的发泄。
“我给你一个平妻你不要,结果来这里给人当乡野外室?你连脸皮都不要了吗?”
春杏忍不住,一个箭步冲过去。
“世子爷凭什么这样说小姐,世子爷和小姐的婚约已经作废了,世子爷已经成婚另娶,夫人不是我们小姐,世子爷现在以什么身份”
啪!
不等春杏说完,陈珩发狠,一个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他习武之人,又是用了极大地力气,春杏哪能遭住这一巴掌,人直接被陈珩扇的凌空飞起,飞出一米外,重重跌下。
苏落让陈珩气的发抖,又心疼春杏,甩开陈珩就要朝春杏扑过去。
陈珩却抓着她的小臂一点不松,“你要犯贱,我今儿就让你犯个彻底,你不是离不开男人吗?我满足不了你吗!”
陈珩拽着苏落就往正房拖。
春杏哪能真让陈珩拖了苏落进去,顾不上脊背被摔得生疼,顾不上脸颊红肿,起来就要冲过去,却被金宝一脚踩在地上。
金宝踩着春杏的肩膀,如同踩一只蚂蚁,脚尖一碾,疼的春杏脸色煞白。
“陈珩,你混蛋,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明明已经躲开你了,还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你要是真放不下我,当时为什么不对我好。
现在我离开了,你又这样,你说我犯贱,你这又是什么。”
苏落红着眼,害怕也没有了,索性豁出去,朝着陈珩的手腕一口咬上去。
陈珩让她咬的发疼,一把扯了苏落的头发,将她朝后扯开。
“住手!”
箫誉原本正在码头做事,得了消息立刻马不停蹄赶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眼睁睁看着陈珩扯了苏落的头发将她的头狠命的朝后拽,箫誉怒火冲天,几乎一个脚尖点地直飞陈珩,一脚就朝陈珩后背踹了过去。
春杏躺在地上,扯了嗓子喊,“萧大哥,救命,救救我家小姐。”
箫誉将陈珩一脚踹了个踉跄,趁着陈珩分神,苏落飞快挣脱,她两步走到箫誉跟前,却是往外推他。
“这不是你能参合的,他是镇宁侯府的世子,你惹不起的,快走吧。”
陈珩被箫誉结结实实踹了一脚,险些踹出一口血,原本怒意达到顶峰,此时却是一愣。、
他看看箫誉,又看看苏落。
忽然笑起来。
“他惹不起我?苏落,你知道他是谁吗?”
苏落伸手一拦,转身看着陈珩,将箫誉挡在身后,“你和我之间的恩怨,我们随便算,但你不要牵累无辜的人。”
陈珩嘴角带着玩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