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很少在陈珩面前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以前的苏落,总是隐忍着,在陈珩面前出现,总是那个笑容晏晏的她。
此时梨花带雨,眼底飞着痴怨,直直把陈珩一颗心看的揉碎了捣烂了,化作无限的春情,他俯身去亲苏落的嘴唇。
苏落不敢激怒他,唯恐引来陈珩更加禽兽的报复,忍着嫌恶,就当自己被狗叼了一口,等陈珩终于松开,她委委屈屈。
“我真的好饿,而且头疼,他们劫持我的时候,撞了我的头,不知道是不是撞坏了,我现在看人,有一点点重影,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怎么。”
陈珩一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不早说。”
苏落道:“先前我也没有心思说这些啊,我不知道你劫持了我要做什么,我心里害怕,我害怕你要杀我。”
“傻子,我怎么会杀你,我怎么舍得,现在就给你松绑,先让下人准备吃食,大夫可能要来的稍微晚点。”
手脚被松开,苏落手肘撑着床榻起来。
既是做戏,那就要做全套。
刚刚起来一点,苏落猛地晃了一下身子,抬手扶住额头,眉心紧蹙着。
陈珩吓一跳,“怎么?”
连忙伸手扶苏落。
苏落抿唇,“头晕,可能起的有点猛。”
陈珩小心翼翼将她一点点扶起来,“我这就吩咐人去请大夫。”
苏落道:“若是御医来了,瞧见是我,会不会对你不利,万一被南淮王找到了怎么办?”
苏落这样体贴的为自己着想,陈珩心里只觉得熨帖,拍拍苏落脸蛋,“放心,自己人,他不会说什么的。”
苏落:晦气!
“好的,那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说着话,揉着太阳穴,一脸不舒服的样子。
陈珩唯恐苏落脑袋落了什么毛病,匆忙起身离开,叫了金宝,“去京都将徐太医请来。”
金宝疑惑,“怎么好好的要请徐太医?”
陈珩道:“她头不舒服,说是被劫持的时候让撞了头,有些头晕。”
金宝顿了一瞬,“不会是骗咱们的吧。”
陈珩扬眉,脸上瞬间带了冷意,“骗?她若是敢骗我,就该想清楚后果,先去请徐太医,等徐太医来了,检查了便知道是不是骗,另外,送消息去长公主府,问问箫誉,是要苏落还是要漕运!想要苏落,就将漕运的一半线路分出来。”
金宝得令,转身离开。
陈珩挂着冷色的脸上,等金宝一走,神色柔和些许,偏头吩咐旁边伺候的婆子:“备饭。”
婆子应声领命。
陈珩转头进屋,只是才转身的时候忽然想起苏落之前说过,对鸡蛋过敏,又嘱咐一句,“不要带鸡蛋的。”
他对苏落这样上心,这些细枝末节都记得,苏落若是骗他,那就良心让狗吃了。
他有的是法子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外面天色昏暗,陈珩点了火烛,将一室照的灯火通明。
丫鬟们备饭很快,圆桌上八菜一汤,陈珩贴心的给苏落盛汤,“鸽子汤,喜欢喝吗?”
苏落要讨陈珩的欢心,自然是要说:“世子爷竟然还记得我喜欢喝鸽子汤。”
她一下红了眼眶,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心里想着箫誉,那次她和箫誉折腾到半夜,床榻上闹得一塌糊涂,箫誉玩笑说,像是洒了鸽子汤。
闭了闭眼,苏落将这思绪暂时拨至一旁,一双眼期期艾艾看着陈珩,“世子爷当真心里是有我的。”
陈珩觉得自己像是前半辈子都白活了,现在人才鲜活过来一样。
他心里满胀,人自然也就得意了几分,“我一早说过,我心里只有你,之前让你跟我回府,你偏不肯,偏要折腾这样一大圈。”
苏落道:“以前,我害怕。”
陈珩自然知道苏落说的害怕是什么,“现在不用怕了,等我解决了箫誉,你就和我回府,府里只有你一个女主人。”
苏落抿唇点头,眼底是期期艾艾,“世子爷,不嫌弃我已经嫁过人,可旁人终究是要指指点点,日后世子爷若是厌倦了我”
陈珩看着她,在苏落这惴惴不安心神不宁里得到满足。
苏落必定是爱极了她,才会有这样的担心顾虑,才会有这样的瞻前顾后。
“你放心,没有人会指指点点,你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是箫誉那狗贼抢了你,我不过是把你讨回来,物归原主罢了。
箫誉不过是凭着手里拿到了漕运的先机,才有现在这样的肆无忌惮,一旦我将漕运夺回来,镇宁侯府还是以前称霸一方的镇宁侯府,没人敢惹,你就是荣耀无上的镇宁侯府世子夫人。
我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我就是新的镇宁侯,你就是侯夫人。”
“可顾瑶才是你明媒正娶的。”苏落将吃醋吃的明明白白,她越是在意越是吃醋越是斤斤计较越是惴惴不宁,陈珩才会越放松对她的提防,“到时候顾大将军一定会问罪的。”
“不会,我会把顾瑶解决的明明白白,让你安安稳稳的,信我。”陈珩道。
苏落点头,“我一直相信你的,其实我一直盼着你来找我,之前你找我,我都说不肯和你回去,我是觉得太委屈了,只想让你多哄哄我,哪想到,你转头就去娶了顾瑶,我以为,这辈子你再也不会找我了。
我虽然嫁给了南淮王,可白日夜里,心里想的都是你,我心里难过又愤怒。
你真的不要我了,可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苏落眼泪蜿蜒。
陈珩一颗心都要碎了,搁下手里的筷子,坐到苏落一侧,“别哭了,现在你不是又回到我身边了吗?”
苏落泪眼模糊,“不是做梦吗?我脑袋晕晕的,眼前模糊的,我总觉得是在做梦。”
陈珩既担心又有一种被捧着的欢愉。
“不是做梦,是真的,你就在我身边,我永远不会再放开手让你离开,你踏踏实实的,我们吃饭,好不好?吃完饭看看还头晕不。”